第4章 初拥

决定了!就选佩的公司C9!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啊,而且糊糊的不会出现HYBE那样的内斗,让人很放心,钱给到位服务自然周到。

于是子潇自然而然地成了EPEX的背后金主,她本来并不预备和佩人打交道,只想做个神秘的幕后BOSS,奈何她必须混迹于C9的录音室和练习室,否则无法时刻关注作曲和编舞。这就不得不和佩人打照面。

成员们都很忙,有自己所在团的回归需要弄,因此最常出现的情况是,子潇自己一个人和其他编曲师一起,她提要求然后改。把自己的主意记下来,到公司再交流。

她通常是把C9准备的曲子带回家,自己一个人时反复细听比对。此番找到五人,并不是要另辟蹊径做小众而难听的音乐,她要做的是真正好听的音乐。大部分人的耳朵并不那么挑剔,子潇是那挑剔的少数人,因为挑剔所以孤独。她常常觉得一首歌这里不好听,那里又不好听,可取之处太少。

她要做的音乐,能够满足那些挑剔人的口味,更别提不挑剔的,寻常人只会觉得更好听,却分析不出到底是哪里更好听,说不出个所以然。子潇心里有一个大致的方向,也知道要做什么曲风,但是作曲家们做出来又是另一种味道了。把想法记录好,再去和编曲师们讨论。

李糯一有空闲就会陪她一起听,虽然大多数时候都不说话,子潇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李糯唯一一首自作曲是抒情的类型,和子潇属意的风格大相径庭,反正没意见就是好意见。不过他偶开金口,提出的建议都入木三分,都被子潇采用了。

俊尼有时候在,但出现的频率不如杋圭,杋圭有事没事就和子潇一起泡录音室。

这是子潇没有预料到的,杋圭比她想象中还要热情,愿意牺牲自己所剩无几的时间,这就是马尔济斯狗狗吗。可怜的孩子在队内分到的part最少,所以把兴趣都投注到编曲上了。

子潇编曲的逻辑,是研究歌曲的killing part,取其精华,然后糅合组装成一首新的歌。这不算抄袭,子潇并不是借用它们的音轨,而只是借用乐器的音色,再自己创作新的编曲。

这就意味着子潇常常需要与杋圭共享歌单。

俩人最喜欢做的游戏,便是猜测对方心中这首歌的killing part是哪一段。这游戏他二人就没玩腻过。

杋圭和子潇都喜欢摇滚乐。

子潇放孙燕姿的《逃亡》,杋圭没get到,又放大火的《精卫》,这个总该get得到了吧,get不到她也没办法了,结果杋圭还是没get到。子潇不死心地又问他一次,杋圭无奈道“一般”。

杋圭放他喜欢的歌,子潇有些也不喜欢,撇嘴皱眉。

相互分享的日子很多都是不欢而散的。

这样以后某天,杋圭来,子潇正好随机播放到《勇敢的心》,因为很久没听,所以听前奏还听不出是什么,并且前奏是渐变的,一开始音量很小声,子潇就竖着耳朵,不断调大音量,她还在疑惑呢,结果突然一声摇滚乐专属的炸响,吓得她赶紧猛按暂停,根本没注意到杋圭进来。

杋圭径直走过来,从椅子背后靠前凑近子潇,扶住鼠标,调小音量,按空格键继续播放。

动作一气呵成,子潇还来不及避嫌拉开距离,就见杋圭骤然放大的五官上,写满了“好听”二字。

他听得太聚精会神,子潇就也跟着听了一遍。

嗯,还是好听的,不愧是放在“收藏”里的歌,虽然已经很久没听过了。

本来她还遗憾自己跟杋圭听歌偏好不一,结果,额,等一下,她显然低估了这首歌在杋圭心里有多好听。

第一天:循环播放。

第二天:开始扒谱。

第三天:杋圭已经能用吉他cover一小段副歌了,虽然发音有些囫囵吞枣。

中文本身带有抑扬顿挫的强调,这会影响唱腔,但是韩文歌不会,所以中国人都觉得好听的母语歌,在外国人听来只会更好听。

不行了,杋圭没有母语羞耻,可子潇已经快要把《勇敢的心》听得耳朵起茧了。

于是子潇试着跟杋圭打了个商量,放了类似的其他几首。

比如《存在》啊,《春天里》啊,逃跑计划的《一万次悲伤啊》,《再见再见》,苏打绿的《我好想你》……无一例外,全都成了取向狙击。

一旦起了头就能慢慢抓住对方的喜好,他偏爱什么在一次次切换播放中逐渐明晰,原来杋圭喜欢这种类型啊。

也是,连口味如此挑剔的她,也没法不喜欢。

这些都是老歌了,处在播放列表的垫底位置,是杋圭专注聆听的表情唤醒了子潇一些久远的感受。

好像已经忘记了当时的心情,好像无论怎么回忆也无法再体会到当时的心情,但是杋圭拥有着,拥有着和子潇当时一样的新鲜的体验。

子潇耐心地给杋圭逐一翻译了歌词。

杋圭最惊奇的是《勇敢的心》的创作年代——2007年。

“这首歌在我6岁就发行了?”杋圭瞪着眼睛,子潇却想笑,怎样,她那时比他还小呢。啊,他不会以为自己是什么80代人士吧。子潇下意识解释了一下自己的年龄:“那个,我是02年出生的。”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你比我小?”

“额。”子潇有点儿尴尬。杋圭大概觉得她比他大。

“你是几月出生的?”杋圭紧接着问。

“五月。”

“看不出来啊。”杋圭随口说了一嘴。

“为什么?”子潇不死心地追问。

“感觉你的行事风格,很,很成熟?”

什么鬼?赶快跳过这个话题。

“那Pdnim,我还要叫你nuna吗?”杋圭撑着脑袋,贼贼地斜瞥着子潇。

“你就叫我nuna吧,不用改了。”子潇故作大方。

好在杋圭没有追究,重新回到了刚才的话题上,“你那么小就听到这首歌了吗?”

“啊,不是。”杋圭的问话,再次把子潇引入了一段关于过去的记忆,那好像是她为数不多快乐的记忆。

“是我父亲很喜欢的音乐,我小学的时候,他放给我听的。”

因为子潇手机上太多歌杋圭都喜欢,而手机是中国的牌子华为,没法共享歌单,子潇就直接把手机给杋圭了,反正她在韩国用的也是三星,华为用不着。再加上家里智能化程度很高,手机倒没什么用。

子潇家庭关系淡薄,她自小养在外婆家,升入初中后才和父母生活在一起。过着旅居生活,到处云游,四海为家,上了高三,为了高考才暂时定居了,定居的地方恰在广东。她和妈妈十天半个月都不会通信,父亲就更不用说了。再加上没有朋友,手机除了放歌,便如摆设,倒不如给杋圭。

于是杋圭录入了指纹,问子潇担不担心他乱翻,子潇:“你又不懂中文。”当然以防万一还是给重要的app上了密码锁,尤其是相册。

后来子潇发现她放的歌杋圭会哼。

原来即便我们并不相识,或许也曾一起听过同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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