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不过去吧，”我一边打哈欠一边说，“是不是太激烈了一点。”
刚刚在路上我们三个扛着中岛敦继续往绑架犯总部走。玩家一上路就进入探索状态，为了防止她再触发什么剧情或者体力不支突然躺下，所以我一直扯住她的袖子让她跟着我走。并在路上把我们一路来的见闻告诉她——与谢野、织田和樋口一叶。
离得越近越可以听到激烈的打斗声，混杂着车辆来往的人声。
“……你本来也没有想赶过去吧。”芥川说，“这个小鬼怎么办。”
“芥川你也到了可以管别人叫小鬼的年纪了啊，”我一个哈欠接着一个，“中岛君只比你小两岁。”
“不要戏弄在下！！”
“啊！”玩家突然原地站住不动了，我条件反射地扯扯她的袖子。
“怎么了，艾薇儿小姐，是人虎让您心烦了吗？”
芥川，你的新语音里一定有“人虎”是吗？
“啊！”玩家还是呆滞地发出一个音节。
“嗯？”我看看她。
她用左拳拍了一下右手掌心，露出了恍然的表情，用一种发现大秘密的声音说：“扶知酱！！我发现港口黑手党有好多未成年！！”
“嗯？”我继续看她，是刚刚我提了一嘴中岛敦的年龄让她迟缓地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吗？
“你看啊，”她激动起来，围着我和芥川转圈圈，芥川的脑袋随着她转动转动，“我、中也、太宰、龙之介……”
她扳着指头一个个数港口黑手党的未成年，不只是几个熟人，数到后面甚至带上了某个文秘的16岁女儿——
“天呐……这简直就是儿童劳务混黑训练营！”
“十二岁以下才算儿童。”我提醒她。
“不可以不可以绝对不可以！！”玩家完全没在听我讲话，“怎么可以这样！！”
“龙之介！！”她突然像明白了什么一样，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芥川面前，“听我说——”
芥川往后退了一步，中岛敦差点被罗生门摔到了地上，我赶紧把不知道是昏了还是睡了的总之这都没醒如果不是在呼吸我都要去找与谢野了的儿童扶着。
“你要去学习文学。”芥川凝神，从玩家那里听到了和他风牛马不相及的东西，“文学史、川柳、俳句、和歌……不对，短篇……”
芥川的表情写满了疑惑，玩家也不自信起来，她看看我，似乎想问我她说的对吗。
我耸耸肩表示自己不清楚，我不知道在另外一个世界大文豪芥川龙之介写了什么。
“我国学成绩可不算好。”我诚实地说。
“我也不好……”玩家接了一句，但又上前一步拍在芥川肩上，“但是龙之介你会是国学天才！！”
“在下不是——”芥川向后抽身。不知道他现在是莫名其妙更多一点，还是“玩家拍我肩膀”的害羞更多一点。
芥川应该是接受过正式教育的，但现在肯定脱离正常学习环境很久了。
“你会是的，”玩家说，她松开芥川的肩膀，又开始原地转圈圈顺便碎碎念，“还有太宰，还有红叶姐……不对红叶、额……”
“哎呀！总之——我马上去和森先生说你们都去上学！！”玩家下结论。
“在下不会离开港口黑手党！！”芥川不知道说什么，话题过于跳跃他觉得莫名其妙，下意识地看了几眼我，希望我赶紧结束这个话题。
“嗯……是个不错的主意，”我真心实意地说，“我一直很担心港口黑手党里的很多人都缺乏基本的文学水平。”
芥川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而玩家还在转圈圈，一边碎碎念什么文学什么芥川老师什么森鸥外。
我把敦轻轻放下，走上前拍拍芥川的肩膀：“上学多棒啊，我还可以给你开家长会。”
“在下不需要！！”芥川听到后半句狠狠一扭身子甩开我的手。
“怎么了怎么了，我东京大学的学历还是很吃香的好不好。”我加重语气。
“还有啊……”我挑挑眉头压低声音，示意芥川凑过来，“太宰的梦想是成为大文学家哦，你也想让太宰刮目相看吧。”
“真、真的吗？”芥川目露不信。
“你有在看太宰写的《每周不服输の中也》吧，”我说，“不管是内容、结构还是用词用句都是写的很不错的呢！”
芥川动摇了：“太宰大人写的书当然很好！”
中也，你不服输の经历快传遍港口黑手党了，连芥川这种社交自闭症都认真观赏过。我短暂地歪了一下思维。
“你和银还可以一起去上学，”我开始畅想，“最好让几个未成年都一起去。”
“在下不要和人虎一起上学！！”芥川掷地有声。
“你比他大两岁呢，他可能会和小银一个班。”我顺着芥川的话往下讲。
“那更加不可以！！”
我把目光落在陷入奇怪思维的玩家上。这个异想天开的想法如果能够实践，再好不过。
这个年纪就该去接受学校的磨砺啊！！
*
在半路聊了半天的结果是等到枪炮声快彻底结束的时候我们才快赶到。
路上遇到了好几个仓皇逃窜的，都被芥川干脆地解决。
即使这么大动静，中岛敦一直紧闭双眼。我反反复复地确认他还有生命体征。
但更加不对劲的是，警察来了。
绑架犯的大本营在郊区的居民区，一栋平平无奇的平房，有点破，周围的居民已经被疏散，拉上了禁戒线——
我们四个鬼鬼祟祟地蹲在巷子边。
“不对吧，警察来的这么快。”我确认附近都是政府的人。
织田作之助报警，理论上而言会先去与谢野她们那里，依据横滨警方的效率，他们不会这么快就追过来，即使有打斗声，但是在横滨太过正常，离得也不算近，怎么来的这么快——
“不好，”我尝试用平淡的语气讲出严峻的事实，“港口黑手党好像是非法的□□，还没登记——就是说，如果被撞上了可能我们都要进去几天。”
“那么太宰先生——”芥川心里排在第一的果然是太宰。
“虽然我觉得太宰不会傻到这种程度，但是我又觉得他可能很想进去感受一下。”我短暂地思考了一下，又探出头看看远方。
“好像有什么大人物……”我说，“你们看那边有一群围在那里。”
“太宰先生！”
“太宰就在附近吧。”玩家说。她的游戏系统不受人间失格影响，可以知道太宰的大致方位。
“那个是广津先生。”芥川说，他刻意压着声音，但是可能是因为年龄还小，少年音色还是偏高。
“哦，”我跟着他的手的方向看过去，“他在这里，那估计就是撞上了。”
港口黑手党围剿绑架犯，警方赶到，现在绑架犯一窝应该已经七零八散，但是港口黑手党还是对上了警察。
“这是在交涉。”我眯起眼睛分辨那边的情形，用另外一只手拉住蠢蠢欲动玩家，“别用幻觉，不然会更麻烦。”
有上面的大官下来，如果玩家用异能帮助港口黑手党现在脱困，还会引来更多的后续问题。
“带我们去找太宰治。”我对玩家说，“避开警察的人。”
我扶住中岛敦，给芥川一个眼神让他用罗生门把他架起来。
芥川不情愿，但是照做，我们一行人跟着玩家从后面悄悄溜走。好在现场很嘈杂，我们一行人的动静没有被发现。
我和太宰治交流的很简短。在十多分钟前我给他发消息让他留下几个问话，表明我没有拿到过多的情报。他给我回了一个游戏分享链接表示看到了。现在我又给他发了一个问号。
“芥川，如果我们被森先生穿小鞋了怎么办？”在绕道后面之后我开始发散思维，“不可以艾薇儿，我们不可以直接穿过这栋楼，请换一条路。”
“在下不会介意，首领是为了更好地磨砺我们！”
“你好会PUA你自己……艾薇儿，我们不可以垂直上去，请换一条路。”
“我不会让森先生给芥川老师穿小鞋的！”玩家突然出声。
“艾薇儿，请不要……好吧我们直接穿人家的屋子而过吧。”
“什么老师……在下难以当此职务，但是既然艾薇儿小姐您想要，在下也会努力的！”
“芥川老师……”我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玩家似乎对另外一个世界的芥川很崇拜呢——我一边想一边跟着玩家横穿别的居户的房子，因为警方撤离了其他人，所以门是开着的，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什么……咳咳咳！啊啊！”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然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哦。中岛敦醒来了，迷茫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飘在半空，然后被芥川扔到了地上——
“你醒了？”我蹲下来扶住他，“感觉还好吗？应该还记得艾薇儿小姐吧。”
“艾薇儿小姐……是、是的！”他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无助地扫过我们，我往后退一步给他留住安全的距离，“我、老、老虎！我看到了老虎！！！”
“……啊，老虎。”我重复，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哎呀哎呀，阿敦，没事的啦！”玩家很自来熟地走上前，亲切地蹲在中岛敦身边，但是漂亮的瞳孔里却是呆滞。这是剧情，我意识到，有些无趣地转过身。
看玩家过剧情上演“暖心姐姐温暖缺爱弟弟”的戏码，不如看看芥川在“吃醋”剧情里精彩纷呈的表情。
我回头一看，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外面，现在已经离他们很近了。
这个距离，这个角度，也足以让我看清被警方围起来的“大官”——
嘶，这个人，怎么看着这么像我三个月没见的当官的爸呢？
我呼吸一紧。手中的手机适时地震动两下。
新消息。太宰治告诉我，他们在后侧，交涉没有问题，医疗车也来了。
他看到了。我意识到。他一定知道扶知拓真来横滨了。
所以会刻意地加一句“医疗车”。
我摸了摸之前红叶姐送我的耳挂，用力地闭了闭眼。
昨天看到一个帖子说小银有异能，我好奇地点进去，楼主说因为在汪里小银可以把心里想说的话变到纸上…………好吧，真有道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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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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