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泛着蛋壳青色，太阳还没出来，卖菜的店铺还都关着门。只有趁早出任务的族人在门口集结。
几个七八岁岁的宇智波少年正在队长的催促下检查忍具和补给，看到族里颇有名气的族兄从街角走来，纷纷向他点头示意。
领头的队长是今年从前线退下来的大宇智波，实力高强，经验丰富，相较其他人，非常有耐心。这点很重要，是挑选带领见血任务的队长的重要指标。
一看队长，火核就明白了他们这次任务的性质。如果放在平时，他会稍微鼓励两句。但是纱季在这里。
所以，面对后辈们的主动示好，他只是抿了抿嘴唇，把妹妹往上托了一下。
纱季从他肩后伸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笑眯眯的和大家挥手打招呼。
“早呀！刹那哥，和介哥，大介哥。骏叔，这次又是你带队呀。”
清脆的声音冲淡了临出发前的紧张气氛，宇智波骏的眉头稍稍松开了一些。
“是纱季啊。这么早要去哪里？”
和小姑娘打了声招呼，骏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他认为的更有决定权的火核身上。
“纱季是个女孩子，外面还有些零星冲突，最好把她留在族里。”
面对曾经在战场上指点过他的大前辈，火核表现得很沉稳。
“请您放心。我们就在旁边走一走，看看有没有适合做水缸的石料。”
一群人的表情漂移了一下，大概没想到居然是这个目的。
刹那毫不掩饰的开口便笑：“纱季还在琢磨着养鱼？河里鱼那么多，想吃的话，来求我呀。”
纱季抱紧哥哥的脖子，瞪着眼睛反驳：“不要。我哥哥会给我抓的！”
火核愠怒的情绪被妹妹明显的依赖抚平了一些。
他不着痕迹的打量了眼宇智波刹那。
刺猬头的小子，额头上系着白布，身上穿着统一的作战服，眼睛狭长，嘴唇薄，一看就性格恶劣。而且，就像妹妹所说，他的确很矮。
“好了。出发了。”
宇智波骏打断了少年人的交流。
正面战场的交锋已经停歇。冬季正式来临前，这是宇智波最后一次外出任务。贵族们身娇体贵，借着休养生息的名号，将争斗收回到都城之内。但距离过年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小一点的忍族可能在冬季都无法停止做任务的脚步。像宇智波一样的大族，平日里积攒的任务金足够了，就会趁这段时间带着族里年龄已到的小忍者，出门做点剿灭山盗之类的工作。
手上见了血，来年开春的战场上，他们的存活几率会更大一些。
刹那满不在乎的双手抱在脑后，一步三晃的率先走出大门。和介和大介跟在后面，两兄弟表情如出一辙的严肃认真。
宇智波骏殿后，走出族地的一瞬间，他握刀的手迅速变得紧绷。
火核掂了掂妹妹的重量，等了一会儿才走出族地。
直到南贺川边，纱季一直都很安静。
他把妹妹放下，踢了踢河边的鹅卵石，问道：“想要多大的水缸？养鱼的话，可能要去上游才能找到大的。”
“火核哥。刹那，和介，大介，骏叔。他们能回来几个？”
火核翻找石块的动作停了下来。
纱季紧紧攥着他的衣角，稚嫩的小脸上表情平静，仿佛刚才提问的不是她。
火核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和介七岁，大介快八岁，在秋季战场边缘送过物资。只有刹那刚满七岁，家里哥哥又多，硬是按着他等明年开春。
他温声安慰妹妹：“有骏叔呢。只是一个护送任务，很简单。”
再简单的任务，只要出任务的是宇智波，做任务的忍者也会变成别人的任务目的。
纱季抿了抿唇，不再说话了。
火核哥第一次出任务回来，全身都是血。同行的小忍者，则是以骨灰的方式到家。截杀他们的，是河对岸的千手一族。
纱季拾起一块石头，丢进清澈的小河里，溅起一道细小的水花。
她转了转细小的手腕，叹了口气。
没有力量，连丢石头都掀不起多大的浪花。
“火核哥，我想跟你学手里剑。”
“这块怎么样？”火核站在河里，手里拿着一块莹白如玉的鹅卵石。“质地很坚硬，也很漂亮。”
湍急的河流声掩盖了纱季的请求，她揉了揉脸蛋，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好啊。”纱季轻快的回答道，主动卷起裤腿，踩进河流里，开始收集鹅卵石。
“其他颜色也好看啦。不用那么大。要不在院子中间挖个水池，把石头铺在下面。这样除了养鱼，还可以种点水芹菜，荇菜什么的。”
“那这块丢了？”火核故意逗妹妹。
“别啊。留着留着，过年有用呢。”纱季忙不迭地接过莹白色的鹅卵石，巴掌大小，难得没有一丝瑕疵。
兄妹俩收集了一包鹅卵石就停手了。火核提起布包，感受了重量，说：“差不多了，下次再来。”
太阳已经从山后升起，回到族地后，火核把人送回家里，才折返去了训练场。少族长还在等他，不能再迟到了。
纱季独自一人清理哥哥带回来的东西。
鹅卵石先拖到门边放着，不占位置。等哥哥回来再考虑挖水池。白面和精米被她放进了草编的篮子里高高挂起，防止被老鼠霍霍了。横梁上除了米面，还挂着一条半咸肉，和风干的鱼。
纱季爬到灶台上，举着晒衣竿取下半条咸肉。
今天要去族长家，哥哥也回来了，还有少族长和泉奈。少年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准备多少都吃不够。还有族长，要感谢他一直以来的照顾。如果可以，请他下次给哥哥派个不那么激烈的任务。嗯，吃人嘴软，族长一定能体会到她的良苦用心！
刮掉咸肉表面上的盐霜放在碗里备用，冲洗干净，切成薄片。从地里挖出几颗萝卜，洗干净上面的泥土，刨下萝卜皮放进罐子里，把盐霜兑水灌进去。半个月后，就能有泡萝卜皮下饭。萝卜芯清脆可口，和咸肉一起做成菜更合适。
一层咸肉，一层萝卜，整整齐齐的码放好，放入蒸笼里开始上汽。
纱季转了转刀，总感觉还差点什么。抬头看看房梁，哥哥新带回来的精米还挂在上面。她狠了狠心，取了一整碗，混上常备的粟米和红薯，捶捶打打，揉来揉去，分成一块块的米糕放在蒸笼最上面。
这样做出来的米糕档次高了许多了。普通人家一般过节的时候才会吃。给族长家做饭的阿婆平时精打细算，今天肯定还是做得杂粮饭。
自己的米糕蒸菜和她一比，绝对能胜出一大截。族长吃得开心，说不定以后连厨房都会承包给自己！
日上中天，菜肴终于准备好了。
纱季龇牙咧嘴的把滚烫的瓷碗放进篮子的最底部。
烫死了，她拼命甩手，恨不得把那火辣辣的感觉甩走。还没完，要再隔了一层竹篾，铺上洁净的纱布，放上蒸得膨膨的米糕，最后盖上盖子。
又从家里的院子里摘下一从小小的野菊花别在篮边，才去训练场找哥哥。
“哥！”
听到妹妹的声音，火核也没放下警惕，连续几个后跳躲开了豪火球，才回头应声。
“你怎么来了？”
对手离开了，斑也及时收手，活动了下肩膀腿脚，就当缓和休息了。
“要吃午饭了。”
斑倒是很习惯的替纱季回答了。
“泉奈，回家吃饭了！”
另一边正对着木桩砍砍砍的泉奈嘚啵嘚啵的跑了过来，小鼻子一抽一抽的。闻到浓郁的香气，泉奈速度窜到纱季身边，伸手就要掀开盖子。
“让我看看，看看！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纱季赶紧往火核背后一躲。“不给看！吃饭的时候才能打开！”
开玩笑！训练场的地都是压实的泥地。大家打来打去，全是灰尘。把盖子打开，岂不是等会儿吃灰。
斑一把压住弟弟的头，很是威严的把人拉开。
“回家再说，还是你想所有人分享。”
一旁训练的其他小宇智波们也闻到了饭菜的香气，眼睛绿油油的盯着正在炫耀的四个人。他们家没有吃三顿的习惯。早上吃一顿，下一顿是傍晚。
快点邀请我们啊！
只要一个眼神示意，他们就能顺杆子往上爬！
仿佛听到了其他小崽子的心声，火核拉起妹妹的手速度撤退，连和斑的招呼都没打就跑了。
泉奈呆了一下，立马跳脚跟了上去。
“太狡猾了！火核！”
斑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他不担心，反正没人敢和他抢吃的。泉奈完全是关心则乱。不过弟弟这段时间心思都放在吃上面了，也不知道刀术有没有好好练。
明年二月，他就满六岁了。
六岁——宇智波上战场的最低年龄。
斑的眼神变得更加阴郁。
他只有一个弟弟了。
不经意间，家门口已经到了。
纱季气急败坏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来。
“宇智波泉奈！你是属小猪的吗！一次塞那么多，嘴巴要撑破了！”
“乌布软，无巨要洗。”（我不管，我就要吃。）
两个小朋友打打闹闹的声音让斑心情稍微好了点。
他推开门，看到火核捂着额头在一旁扯架，试图把妹妹的手从泉奈的裤腰带上拔下来。
呃……
这倒是宇智波斑完全没想到的景象。
泉奈看到自己哥哥来了，顿时像是有人撑腰一般，扑过去告状。
“斑哥！你看纱季……”
话没说完，嗤啦一声。
纱季被火核抱了回去，小脸呆呆的，手里还抓着一截淡紫色的腰带。
泉奈脸朝下扑到在地，深蓝色的和服堪堪盖到他大腿根，黑色的裤子被扯到了小腿肚堆成一团。
噗。
斑一下没忍住，捂着嘴闷笑出声。
两条光溜溜大白腿在日光下闪闪发光，不知是被太阳晒，还是别的原因，渐渐的泛出一层薄薄的绯色。
“我不是故意的！”纱季条件反射般躲进哥哥怀里。
“宇智波纱季！”
泉奈咬牙切齿的声音从阴影里冒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提起裤子，躲回屋内。
“你给我等着！再也不教你手里剑了！”
小时候总是快乐一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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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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