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战场间隙，对面的千手暂时撤了回去。
自从千手柱间第一次施展出木龙之术，所有人大为震撼，不约而同的停下了争斗。
已经二十岁的火核正处于战团中心，是族里的主力，跟随在斑的身边。但是斑随后爆发出的能量，连族长都颇为惊讶，于是将人调到了自己身边一同先行撤离。
至于斑嘛。他和千手柱间打得如火如荼，旁人也难以插手，放他去牵制吧。
对于儿子身边的得力助手，田岛也乐意顺手带一带，像现在这种作战会议，也会带着一起参加。长子还在战斗，幼子回去押送物资，他目前能带出去的年轻人，也就只剩宇智波火核了。
临时搬来几块石头，几个一直奔赴在最前方的队长们一人挑了一块坐下。宇智波田岛双手抱臂，坐在中间。
“目前还有多少有生力量可以投入？”
“浩史那边伤了一半人。其余小队没问题。”
“我的队员都在外围，除了送回去的宇智波刹那，还没有伤亡上报。”
“我的人员倒是没有损失，但是武器缺口很大。”
火核站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心里盘算着如果是自己，应该怎么做。
田岛皱眉思考了很久，缓缓说道：“武器的缺口很快就能补上。泉奈已经在返程的路上。把受伤的族人调到营地中间保护起来，骏你带着年轻一辈先在外围防守，给大家争取恢复的时间。”
宇智波骏严肃的点头。他手下带的都是娃娃兵，一开始就被放在外面锻炼。如今主力部队受创，他们自然要提前转正了。
名为宇智波浩史的队长此时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拒绝了火核递过去的水筒，一屁股坐下。
他来的正是时候，田岛把大家商量好的对策转述了一遍。
“不妥。”
宇智波浩史当即拒绝。他是族里的武斗派，态度一向强硬，战斗时也总是冲在最前面。这次就数他的人伤得最多，最重。
但是……
“骏手下的小鬼才多大，能有几次经验。这次连我们都觉得难办，他们能防得住吗？”
这话宇智波骏就不爱听了。
现在这年头，十六岁就能算主力，瞧不起谁呢。
“你那群老弱病残能做什么？等千手柱间踩着木龙飞过来时，发个烟火警报吗？”
“就是用来发警报。”
浩史正色道：“族长。目前族人困乏，没必要把将来的希望消耗在这里。我队伍里的人重伤不治，最后让他们再发挥一点作用吧。”
宇智波骏神色一厉。
“你把族人当作什么！”
“住口！”田岛坐着没动，浑身爆发出骇人的查克拉。
他闭起眼睛，饱经风霜的面部看不出多少表情。
“伤得有多重？”
浩史的声音干涩。
“有几个胸腹开了个口子。还有一些直接去了。”
“把死了的尸体封印起来带回来。其他的……布置一下。”
宇智波骏的嘴唇抖动了一下，把劝诫的话语吞回了肚子。
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如果可以，谁都不愿意把一群十几岁的孩子赶到战场上来，也不愿意丢下老弱伤残的族人。
是夜，明月高悬。
宇智波斑疲惫的从外面赶回来，和柱间的鏖战耗尽了他所有力气，连埋伏在营地外的暗哨都没发现。
火核将人接了回来，把白天的事重复了一遍。斑僵硬着身子，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深吸一口气，提起长刀就要往外走。火核一把拦住了他。
“他们是自愿的。族长保证会照顾好他们的家人。你刚回来，先休息好，不要辜负他们的付出。”
两人眼神交锋了一阵，斑最终无奈的坐下。
“伤亡情况很糟糕吗？”
火核并排坐在旁边，双手撑地。“如果不是你，可能会死更多人。”
斑捂着脸，没说话。如果他能更强大，更有力，瞳术更进一步……
很快，他想起了神社下密室里的重宝，只有族长一系才能观看的，六道仙人留下的石碑。
上面记载着写轮眼的进化之路。
在三勾玉写轮眼之上，还有万花筒写轮眼。进化的条件是——亲手杀掉重要之人。
“斑，斑。你没事吧？压力不要太大。泉奈很快就带着物资回来了。”
火核有些心急的摇晃好友的的肩膀。
“我没事。”
斑放下捂着眼睛的手，向后躺倒。冰冷坚硬的砾石踩着都脚疼，他却仿佛没有感觉到一样。
他问：“火核。”
“嗯。”
“如果舍去一样东西，可以换回五样东西？你选哪个？”（注1）
“当然选换回五个。”
“如果被放弃的东西对你非常重要，而换回来的并不能填补内心的空洞，只能造福他人。你选哪个？”
这个问题有点意思了。
是自己的心愿重要，还是别人的生命更重要？
关系有远近，感情有亲疏。
联系到现在的情势，斑不会故意提出这种为难人的问题，他一定是意有所指。
火核眯起眼，身上的气势逐渐凝重起来。“什么意思？”
“拒绝回答么？也是。正常人不会那么做。如果杀一人能就救下所有人……”
后面一句话听清了，火核有些无语。
“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有谁对你说什么了吗？不要管他们，你是大家认定的下任族长，没有人比你更强。我们愿意跟随你战斗，死而无憾。”
火核没听懂。他担心的不是自己是否会受到族人拥护，而是……想起驾驭木龙还在对自己喊话和平的柱间——果然还是得他啊。
斑双手枕在脑后，凝望着挂在夜幕上的弦月。
明月弯弯，如刀似勾。
纱季在神社里花费了点时间，出来时已是明月高挂。
此刻外面已经完全天黑，神社门口的灯笼一一亮起。
外面起了风，吹在脸上有点凉。
门口的老大爷已经靠着墙壁睡着。纱季捡起地上的薄毯盖在他身上，温声道：“别受寒了。”
大爷微微睁开眯缝眼，轻轻点头，从布告栏上取下一枚布制的御守递给她。“下山小心点，先祖会保佑你。”
如果因陀罗先祖真的在世就好了，可惜神明都说感应不到他。纱季微笑着接过，礼貌的鞠了一躬。
“一定会的，谢谢您的赠与。明早还可以过来吗？我会带新的紫阳花来。”
“可以。”
夜深露重，石阶湿滑。
因为大人们已经全都派了出去，现在巡视后山的全是一群小萝卜头，最大不过六岁。领头的仿佛察觉到什么，警惕的抽出苦无，吓得其他小孩子也急忙翻身爬起。
“怎么了？牛若丸。发现了什么吗？”
名为牛若丸的小孩顶着一头炸毛，神色有些担忧。“感觉不对。”
“打起精神来。可能有敌人乘机偷袭。我们要保护好大家。”
“是！”
他们没有留意到石径旁的树林里隐藏着一枚紫阳花的印记。印记之后是一层人眼看不见的隔膜。
隔着这层空间，纱季对灰白发色的短刀付丧神点点头。“去陪他们好好玩玩，多绕几圈，不要显出你的人形。他们是我的族弟，虽然二了点，人还不坏。看到合适的，就与之结契吧。”
今剑暗红色眼眸盯着领头的小孩，问：“那个孩子也叫牛若丸吗？”（注2）
纱季瞥了一眼，发现是同一条街的邻居，笑道：“他是早产儿。他妈妈总担心他身体不好，就取了这个名字，希望他能像小牛犊一样壮实。”
今剑默默点头。
“如果，如果我选了其他人做主人，您怎么办？”
纱季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想清楚了。我们是忍者，不是你们以前侍奉的武士老爷。上战场都是以命相搏，更加顾及不到武器。你其实是一个保护者，随时可能会碎刀。当然，如果真认主了，我替他们感谢你。”
碎刀太痛了。
今剑瑟缩了一下。他的兄弟就曾在他面前被敌人砍断。
本来他以为自己不会怕，就像前主义经公一样，可以慨然赴死。可现在拥有了人身，反而变得畏手畏脚起来。
“没关系。本来我们说好的也只是普通的结契。刀剑给看中的人烙上刀纹，然后关键时刻他们可以使用通灵术召唤你们前来帮忙。这样也行。”
今剑看着同样叫牛若丸的小孩缓缓摇头。“我们刀剑和人不一样，从来只有被选择的命运，而从未主动选择过自己的命运。感谢您给予我们宝贵的自由。如果这是您的愿望，我们愿意竭尽全力为您达成。我就选他了。”
纱季怜惜的将他的发辫绑紧。“想清楚了吗？按你说的，选了就不换了。要是牛若丸以后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厉害怎么办？”
“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会为自己的选择而负责。再说了，他还得经过考验呢！”今剑歪着头，幼童萌萌的脸蛋上浮现出兴奋的小红晕。“您让我带他们好好玩呀。如果追不上的话……嘿嘿嘿。我可是极化短刀呢。”
笑得真可爱，也是个小孩子啊。
纱季捏了捏他的小脸蛋，最后嘱咐了两句，将刃推了出去。
今剑临出去之前，大声喊道：“您别被一期一振套牢了。等我弟弟们暗堕祛除，您一定会更喜欢他们的。”
纱季好笑的摇头。
什么套牢不套牢。
小孩子乱说话。
注1：电车难题变体 宇智波祖传拧巴思想
注2：源义经小名牛若丸。今剑在传说中是他的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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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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