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
有经验和没经验的区别露出了苗头。
同样作为宇智波，忙了一宿的族医虽然已经年过四十，看上去依然神采奕奕。
“来了。帮忙把拆下的绷带拿出去洗晒一下。”
“是。”
纱季二话不说端起两大盆刚换下的纱布，上面残留着不少暗黄色的组织液和深褐色的血渍。
“抱一盆就行。你还年轻，不知道老了伤着腰的痛苦。疼起来要人命啊！”
族医伸了个不完全的懒腰。她在病房值守了一夜，经常要弯下腰检查病人的状况，筋骨都僵了，抻不直。
留意到最喜爱的弟子的模样，她愣了愣，打趣道：“怎么看着无精打采的？昨晚做什么了？担心泉奈的事？”
很明显。她也清楚年轻人之间的小情绪。
纱季连忙摇头。
“不是。我在想，能不能用火遁直接煮沸水，然后再加入水遁的震荡。这样能清洗的更干净，不用担心皂角不够。”
“火遁煮水关键要稳定，你是医疗忍者，应该没问题。但是水遁的话，大部分人都不会呢。”
“族里应该有记载吧。”
族医温和的笑了，从屋内搬出一盆盆景，爱不释手的轻轻抚摸着青翠的枝叶。
“最近太忙了，我没时间照顾它。晚上离开时，你把这盆红枫端到大长老家，让他帮忙照顾一段时间，顺便问问他有没有水遁的记载。”
大长老啊——
纱季皱起脸，不太愿意和他打交道。
“大长老早年是族里的精干，多听听的他的建议，不容易出错。”
族医接下一盆满满的纱布，笑着把人推了出去。
“快去干活吧。”
谈话明显已经被单方面结束。纱季也不是看不懂眼色的人，只得抱着盆子愁眉苦脸的一边想办法，一边控制自己不要纱布带盆一块烧没了。
水遁不会啊。可自己会雷遁啊。
抽了根苦无丢进去，在握柄上绕了好几圈钢丝，纱季双手紧拉钢丝，释放出雷属性查克拉。
砰！
木盆最终不堪折磨，自我了断了。
她抹了把脸。
好像不能用来洗涤。不过好像可以去河里电鱼啊！备用口粮有着落了！
傍晚。宇智波族地。
纱季捧着红枫盆景，表情严肃的站在大长老家门外。最后一次检查仪表仪容，确保绝对没问题了，才敲响大门。
手指刚碰到门板，吱呀一声，裂开一道缝隙。一颗圆头圆脑的猫猫头从下方钻出来，眼看就要肇事逃逸。
纱季冷笑一声，挪脚挡住它的必经之路。
猫猫头身子一缩，向上一跳，试图越过障碍。
纱季向外反踢腿，一脚把猫顶了回去。
“你又往外跑！不是煮了你最喜欢的鱼肉嘛！别人家能有我煮的好吃嘛！”
一个年纪轻轻的刺毛宇智波从门内冲出，一把拎起猫猫头的后颈。随着他的动作，很明显的能看出黑白色的猫毛从上至下如波浪一般抖动一番。
果然是那天的肥猫，壮得像只小型奶牛似的。
哈哈哈哈！复仇是一盘精致的冷菜，永远都不会晚。
抓猫的年轻人留意到门口的人，惊异的开口问道：“纱季？你怎么拿着我爷爷种的花。”
“森少爷。我来拜访大长老，族医托我把这个送来。”她举起手里的盆景。
哇！这不是族医养的盆景吗，怎么变成大长老的花了？八卦的气息诶！
宇智波森摸摸后脑勺，笑得很憨厚。“爷爷还在静室里冥想。进来等吧。”
纱季迈过高高的门槛，跟在森后面，好奇的打量着号称族里最豪华的宅邸。
红柱青瓦，回廊庭院，流水清潭，惊鹿青枫。屋檐下还挂着琉璃制的风铃。
纱季收回眼神，心里却很羡慕。琉璃很贵的，光是类宝石的透明质地和颜色，就很能吸引人，虽然能人造出来，可产量也不高，一般在寺庙神社里才能见到一些灯盏之类的琉璃装饰品。
她做的宇智波产业发展规划里就列举了制琉璃的方法。都要用到火，专精于此的宇智波肯定比普通人更擅长。多烧几盆，就和握着黄金差不多啦。到时候想买多少粮食就买多少粮食！
刚把盆景放下，奶牛猫嗷的一声咬住宇智波森的手腕。宇智波森痛呼出声，使劲的甩手。为了不在客人面前丢人，他还特意跑到院子里来回甩着手臂。奶牛猫挂在他手上，快被甩成风火轮了。
“放手！放手！放手！”
啊，好可怜。阿狸从来都没被这样对待过。就算它喜欢偷鱼吃，也没受过责打，最多不轻不重的骂两句。
可看着飞天转圈都不松口的奶牛猫，纱季嘴角抽搐了半天，也没能说出劝阻的话。某种程度上，这一猫一人真是绝配！
不过这个风火轮，加上刚才的电鱼**。噫！她好像想到了一种不错的攻击方式了！
“什么事吵吵闹闹的。”
老人严肃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纱季连忙起身。不等她开门，大长老便自己拉格栅走了出来。
一出来就看到自己孙子在犯傻，他就忍不住捂心口。可一看客厅里还站着个宇智波纱季，他装作摸头发，不动声色的理了理同款炸毛，又背起手，重重咳嗽了一声。
“还不进来！”
喵！奶牛猫娇声娇气的叫了一声，屁颠屁颠的窜到了家里地位最高的人旁边，还不停的扒拉小腿，想要抱。
大长老板着脸在猫猫头上抓了两把，安抚一下就坐到主位，斜着眼发问：“什么事？”
纱季恭敬的将红枫盆景往前推了推。
“美月大人让我将此物带来，她太忙，希望您能帮忙照顾一段时间。”
“哼。”
纱季低着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对方不情不愿的声音。
“拿过来。”
纱季偷偷瞟向宇智波森，宇智波森一脸无辜的望着她。奶牛猫猫头又跑到他身边，天真的舔着爪子。
哇靠！这种时候难道不是应该你接过去然后呈上吗？！难道还要客人亲手送上去？
“您请。”
纱季憋着气把盆景递过去。
大长老当着外人的面不好发作，也只能憋着气接过来。本想放到一边不管，又忍不住端起来检查下透气孔里的根系是否完好。
“她怎么养的？枫树都能养徒了，为什么把孔堵起来，不透水不就闷坏了？”
这……这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纱季心里吐槽，脸上温温柔柔的笑着，略微带出一点不知所措。
“我……我也……不清楚了。美月大人交过来就是这样了。”
“是啊，爷爷。纱季好像只会养鱼种菜吧。她种的白菜和萝卜还挺不错的。”
纱季猛地扭头盯住宇智波森。
很好！当年偷菜的漏网之鱼又找到一个。
“咳！”
大长老不轻不重的咳嗽一声，把孙子带歪的话题重新扭回来。
“说吧。你有什么要求我的？”
这么干脆？！
可能是她面上的惊讶神色太明显，大长老皮笑肉不笑的哼唧两声。
“没有什么重要的事，美月也不会让你过来。快点说，我这里可不准备外人的饭菜。”
你留我，我还不想吃呢！
纱季腹诽着，笑眯眯的提出自己的要求。
“我最近研究水遁在医疗中的应用。苦于身边无人会水遁，只好求助于长辈。美月大人说您是族里记载忍术最多的老前辈，让我过来问问是否能学到一点皮毛。”
“老什么老，我哪里老了？”
“您不老，一点都不老。精气神看着比年轻人还旺盛呢。”
这话倒不假。
和族长宇智波田岛比起来，大长老的发量明显丰茂许多。族长后脑勺的下半边可是已经秃了啊！了啊！啊！
纱季很担心泉奈和斑哥老了后的模样。会不会像他们父亲一样眼袋深重，头顶半秃。
“看在你是美月的徒弟份上——哼！”
说着，大长老的眼睛迅速转红。
“打开你的写轮眼。”
“啊？不是记载在卷轴里吗？”
“我们宇智波有写轮眼，天生的复制功能，为什么不物尽其用？什么都放在卷轴，万一被火烧没了怎么办？”
这个可有点措不及防了。
纱季背上的鸡皮疙瘩都要竖起来了。
对外，火核一直宣称妹妹才刚开写轮眼，还是疲劳过度生病了才侥幸开了一勾玉。泉奈和斑也一直配合着打掩护，从没在除他们三个之外的人面前显露过。
如果为了区区水遁就轻易暴露，岂不是坏了哥哥他们苦心布置的局面，将自身暴露在最严苛的大长老眼前？
纱季低下头，语气不甚惶恐。
“我才开的一勾玉，瞳力不足，贸然使用，唯恐在您面前失态。”
大长老板着脸，上下打量了她一阵子，方才嫌弃的挥手送客。
“那就回去吧。我不教无用之人。”
宇智波森在一旁有心想说些什么，却被他爷爷一个瞪眼吓闭嘴，最后只得领着人送到门口。
他把人送到门外，小心翼翼的往里面看了看，确定门板挡住了两人，才飞快的向纱季道歉道：“抱歉啊，纱季。爷爷的脾气一直都不太好，他对谁都这样。你别忘心里去。”
不。他对你挺好的。
全族都知道大长老一家阴盛阳衰，全力供养出一个孙儿，脑子还不太好使，为人憨厚，性格老实，简直是宇智波里的一朵奇葩。
就算这样，大长老也没放弃。自从宇智波森父母去世，他亲自上手，将宇智波森从婴儿拉扯成现在快二十的小伙儿。
结果不仅没长歪，还心地善良，也算是老天开眼吧。
宇智波森飞速的比了四十多个印，结尾是巳印。
“这是爷爷教我的一个水遁，好像是水龙弹什么来着，没用过。你回去试试看能不能放出来。”
“森！还在外面做什么！”
“我马上回来！”宇智波森转头应道，又扭过头抱歉的笑了笑，小声说：“你做的那个油膏挺好用的。我姐姐们很喜欢，下次能不能……”
纱季立马笑了起来。
“没问题。下次做好了给你送几盒。”
宇智波森的脸上露出希冀的笑容，有些腼腆的低下头，从长长的睫毛后看着纱季。
“谢谢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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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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