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冉站在空间的正中央,直视着那个人。
空气里充斥着鼓动耳膜的沉默。
“你不会随意让我出席这种场合。”牧冉开口。
“即使你劣迹斑斑,你的身份也无法改变。”
牧冉的眼角略微拉长。
“如果有要事,完全可以找个平常的日子来谈。”
“刚才你在外面,应该见到过那些孩子。”
“那又怎样?”
“每一个孩子都是优秀的继承人,他们将获得金字塔尖部的优质资源,他们最不需要的就是旁人恶意的教唆。”
带有明显指向性的话语,让牧冉动了下眉梢。
“可是你口中的劣迹,没有任何事实支撑。”
“这是决策层一致的意见,你无需与我狡辩。”
牧冉耸耸肩,不予回答。
“你在这庄园里可以随意行动,佣人们也随你差遣,对你的限制根本形同虚设。”
“我应该感谢这井底的自由吗?”牧冉的反问毫无半点迟疑。
对方不屑一顾。
“除了让我目睹未来的继承人风貌,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你很聪明。”
牧冉表示继续聆听。
“家族里的事你一概无权干涉,只有一点你需要知道。明年开始,牧歌即将掌管家族里的大部分事务,我将隐退幕后。他将是我的唯一继承人。”
牧冉微微点头,他知道故事还没完。
“鉴于你过去十多年里安分守己的表现,我们没有理由改变目前对你的任何处置。但是,这依然改变不了你在未来将是牧歌、乃至整个家族的第一威胁这一事实。”
“所以呢?”
“当初埋没你的天赋是最为理智的判决,我现在依然这么认为。不过,危险的金子也是金子,如果落至敌人手中,恐怕为我不利。两年前,我就对你说过。”
“如果是之前那个提议,我已经明确拒绝过了。”
“两年前你可以拒绝。”
牧冉不语。
“牧歌即将成为家族的决策者,你认为你在他的王国里,还会剩下多少安逸?”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对方提高了音量,“这是对你下的最后通牒。”
牧冉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告诉我另一个选择。”
对方笑了。
“这是你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识时务。”
达官贵人们依旧在大殿里歌舞升平。
那位明年即将继任的太子正与他人把酒言欢,得意忘形之际不慎碰洒了酒杯,酒红色的西装被染成了黑色。
牧冉一溜烟进了侧门,他特意走了偏僻的阶梯。
刚拐到一层,从旁闪出一人,把他拽进黑影。
“疼疼疼!你的反应也太快了吧!”被擒拿术抵在墙上的伏晓痛斥到。
“你来这里做什么?”牧冉随即松手。
伏晓笑而不语,一脸痴迷地从头到脚打量着牧冉,恨不能拿一把放大镜挨个毛孔品味鉴赏。
这番举动搞得牧冉不明所以。
“你今天真好看。”伏晓意犹未尽。
视线从上到下走了一个来回,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你的眼镜呢?”
牧冉从裤兜摸出一个扁平精致的盒子,以此作为回答。
一只黑爪粗鲁地将盒子夺走,又细致地打开盒子取出眼镜。
他把盒子还给牧冉,小心翼翼地撑开镜腿,端平。镜腿脚沿着耳廓上端滑进发丝里,最后确保鼻托服帖地立在鼻梁。
把玩一件耗费心血又精美绝伦的工艺品,也就是这架势了吧。
“你知道我会经过这里吗?”牧冉有点好奇。
“不知道。”伏晓回答得很干脆。
他的品鉴大会还没结束。“不过宴会厅周围比较偏的楼梯间就两个,这边离你回院子的路更近一些。我在这碰碰运气。”
牧冉很是诧异。
“下午的时候你在哪里?”他问。
“屋顶。之后去了裁缝那里。”
“昨晚呢?”
“在我房间里。”
牧冉在心里计算着什么,而后茅塞顿开。
“怪不得。”他说。
“怎么?”
“下午有人逃走了一个多小时,估计是派人去找你。难怪他在舞会上那么烦躁。”
牧冉的语气松垮,像在拉家常。
不用问,伏晓也知道“他”指的是谁。
昨晚伏晓难得休假。他整晚都在房间里回味着前一晚的**,做着美梦就睡着了。
经过漫长的两天,终于又看见喜欢的人。
现在,他只想去想面前的人。
两人在阶梯下的暗处,天时地利人和。
还差一点。
伏晓抬起两手,捏住薄薄的镜腿角,将眼镜取下,再次细致地折叠起镜腿。牧冉很配合地打开小盒子,眼镜再次躺了进去。
啪地一声,盒子关上。
几乎同时,伏晓吻上了面前的唇。
他双手攀上牧冉的脖子,退后几步靠在墙上。
青涩的舌内肌四处乱窜,毫无章法。
牧冉搂住他的腰身,放慢动作,一点一点调整双方的律动。
年轻人学得就是快,被引领了一段,就驾轻就熟地主动掌握节奏。
这个吻贪婪又绵长,谁都不愿先停下来。每次稍稍分开一点,目光相接后又继续缠绵上去。
终于,伏晓先败下阵来。他的脸颊潮红。
“在这里,可以吗?”他轻声询问。
牧冉轻轻摇头。
一声长长的叹息。伏晓扬起头抵着墙壁,似有万分艰难。
衣领下,一抹红色随着喉结的滚动若隐若现。
“晚上”,牧冉的声音哽咽,“我可以把他支开。”
黑暗中的双眼亮了起来。
“等着我。”
屋门几乎是被撞开的。
伏晓立马找回平衡,紧接着发现靠近门口的几摞书已经被搬走,空出了一大片空间。
他在书山中搜寻着,没看到人影。
卧室的门半开着,他直奔过去。
刚到门口,就看见牧冉从里面走出来,白衬衣还在身上。
“我刚才,”没等牧冉把话说完,他就扑上去堵住了发声口。
牧冉对抗着冲过来的惯性,稳步后退,两人双双跌倒在床上。
二十岁的大小伙子,毛躁又冲动,空有一身蛮力。
他任凭伏晓压在自己身上,野蛮地享用自己的身体。
衬衣扣子被扯掉了,没有技巧的双唇游移到耳边,牧冉随顺地侧过脸。
黑色发丝戳得他又疼又痒。
他顺着伏晓的动作,将他身上的衣服退去,黝黑结实的皮肤展露在眼前。
酥痒的接触让伏晓松开口,他顿时没了力气,呼吸变得急促。
牧冉再次吻上他的唇,温柔地将翻涌的潮水进行疏导。
他抱着伏晓翻了个身,将其余衣物一并剥去。
白色衬衣的扣子全部被解开。
“穿着。”
伏晓拽着衬衣一角,低声要求。
一番云起云涌过后,伏晓摆成一个“大”字,虚脱地躺在床上。
光荣牺牲的白衬衣顺着肩膀滑下来,软塌塌地落至地面。
牧冉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不知从何下手。
他按住墙壁,那里竟然是道暗门。门后是衣柜,他挑了一件帽衫套在身上,一股学生气扑面而来。
床上的人□□,似乎有些精神恍惚。
牧冉拿来一个靠枕盖住伏晓的腹部。
“里面有浴室。”
出走的魂魄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躯壳,瞳孔开始聚焦。
“你想过离开家吗?”伏晓问。
牧冉没想到会被问这个问题,但他毫不犹豫地回答:“想过。”
问问题的人也没想到能立刻得到回答。他没有继续问下去,简短的两个字已经足够。
他慢慢起身,走去浴室。
哗啦啦的淋浴声从里面传来,牧冉站在窗边望向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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