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的螺旋桨声划破夜空。伏晓掀开窗帘一角,空中有几盏闪烁灯正匀速前来。
“是来灭火的吗?”他问。
牧冉还在专注地翻箱倒柜,似乎没有听见。伏晓浑身刺挠,拘谨地站在窗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房间里的每个物件都已被腌入了味,既寡淡又刺鼻。更糟糕的是,床铺上还搭着那条黑色丝带,而牧冉就站在旁边。
这感觉堪比上刑。
“我还是去外面等吧。”伏晓终于耐不住了。
“找到了。”牧冉说。
他走过来,一个凉凉的东西触碰到伏晓的脖颈。
项圈断掉的声音几不可闻。伏晓好奇地看向牧冉的手心,那是个小巧精致又造型奇特的金属制品,看来这就是项圈的“钥匙”。
“这些年,他们没有白忙。”牧冉把玩着那个小玩意啧啧称叹。
曾经怎么也摆脱不了的束缚,忽然被轻而易举地解除掉,令伏晓没有什么实感。原来长久且温和的奴役真的会让人习惯。他摸索着自己的颈部,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轻快。
“子弹找到了吗?”他问。
“只找到四发,够用了。”
“先说好,我可不会使枪。”
牧冉笑而不语。他熟练地摆弄着□□,检查各个部件,填装子弹,一套动作干净利落,看得伏晓目瞪口呆。
装备完毕,他将其中一把枪递给伏晓。
“离开这里之前,我要回一趟我的房间。”伏晓说。
“那我们分头行动。我——”
伏晓立马打断了他:“我要你一直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直到我们顺利离开。”
他是那么的坚决,正如牧冉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
“好。”牧冉微微颔首。
接着,他用手指刮蹭坚硬的枪管,凝神思考着什么。
这种两个人准备合力突围的感觉让伏晓血液沸腾,他不禁想起在擂台赛之前曾幻想过的画面。
两人背靠着背,互为对方的保护,一路披荆斩棘过关斩将,最后杀出一条血路逃出生天,迎接重生的黎明。
伏晓搔着脑袋,难掩喜悦。明明身在火场中央攸关性命,自己还有闲工夫编排颅内小电影。
兴许是他的反常惊扰了牧冉的思绪,一只大手盖了过来。伏晓惊奇地转过头。
“都写在脸上了。”牧冉边抚摩边说道。
不得了,还有人在旁边煽风点火。
“东西都找到了,赶快走吧。”伏晓享受着抚摸,连语气都带着撒娇,指肚很自然地游走在牧冉的腕关节,那里的皮肤光滑无比。
“我在抽屉里发现了一副手铐,”牧冉冷不丁地说,“还有皮鞭。”
伏晓顿时哑火,血液倒流。他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一张脸憋得红似番茄。
如此直率的反应唤醒了牧冉体内的恶魔,他的手游移至伏晓的脸颊,又顺着下颌线落至锁骨。
“是他让的吗?”牧冉轻声询问。
从天堂跌落地狱,大概就是这种体验吧。
“我下不去手,”伏晓气若游丝,“后来……”
“后来?”牧冉很有耐心地引导。
果然,伏晓开始滔滔不绝地向神父忏悔。
“后来换成腰带,会好一点。我是说我会感觉好一点。但是,他总让我再使劲些。我照做了。最后,他让我给他抹,”伏晓用手比划了一个小圆,“铁皮盒里的。”
“最开始就是这样吗?”牧冉继续询问,语气充满怜悯。
“不是,最开始只是,”伏晓指着床铺,抿了下嘴,“蒙着眼睛。之后我猜,是你被抓走的那段时间,他才开始,那样的。”
伏晓虔诚地和盘托出,仿佛得到了神的宽恕。
他忍不住回想起在地牢里掠过脑海的那个狭隘的猜测,他想,此时也许是个转移矛盾的好时机。
“你哥,”他试图寻找一个委婉的说法,“对你是不是,有什么执念?”
牧冉像是早有预料,面带释怀的笑意,“他从来没有直面过自己的**,直到他遇见你。”
“为什么是我?”伏晓问。
或许牧歌早就给出了答案,他只是想从牧冉的口中再次听到而已。这是牧歌所能找到的独属于他的反抗方式,尽管是那么的扭曲。
“我是离他最近的人,也是最远的人。”牧冉无奈地摇摇头,打算结束这个话题。
一直忽远忽近的螺旋桨声骤然变大,二人贴紧窗边望向高空,三架直升机各拉着一个大吊桶,在进行空中灭火。
“该走了。”牧冉向门口走去,伏晓立刻精神抖擞,跟上脚步。
消防队同时赶到,他们在有条不紊地疏散人群,并在人群密集处进行地面灭火。
二人从偏门出去,拐了几个弯后,伏晓认出这是回佣人宅院的路线。
“你本来打算去哪里?”伏晓疾步走着问。
“圆形大楼里有些我想带走的资料。”
圆形大楼?伏晓突然想起了什么。
“有个人告诉我,从圆形大楼后面走,穿过麦田正中间,就能下山。”
牧冉疑惑地转头,问:“你怎么会见到小一?”
小一?
“起火的时候我还被关在地牢里,是他偷偷给我拿去钥匙。我以为是你让他去的。”
比起这个,让伏晓介意的是这个名字。他还从没听过牧冉如此亲昵地称呼其他人。
不过,此刻活跃的思维带给他另一个更大的困惑。他停住脚步。
牧冉在他前方几步远的地方也停下,回头看着他。
“你也知道那条下山的路,为什么不走?”
他的目光平静如水,“没有一个充分的理由让我离开这里,就算离开,也免不了过逃亡生活,这太繁琐。”
伏晓继续迈开步子,看样子他接受了这个回答。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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