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龙抬头,盛林慕拿到了新的文州军牌,木牌背后姓名那一栏写着盛慕两字,他便将写着盛林慕的旧牌子扔进了火盆,几息之间木牌便燃烧起来,渐渐化作灰烬。
二月初六惊蛰,气回暖,春雷始鸣,雨水渐多,乍寒乍暖。桃始华;黄鹂鸣;鹰化为鸠。
惊蛰过后万物复苏,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民间也有惊蛰吃梨的习俗。
这一天,文州军营送来了几筐梨子,据说是平西王命人送来的。一路送来的还有两封信,一封是给盛怀远的,一份是给盛慕的。
盛慕拿了一个梨子命将领把剩下的梨子分了,拿着信回了自己的营帐,这信封上的两字一看便知是何人所写。
“你别以为换了个名字就能不认账了,没门!”
盛慕笑着将信扔进檀木盒,用九连环上了锁。
又过了几日楚洛可汗驾崩的消息便传了来,史塞尔即位成了新可汗,呼为布尔可汗。
西突厥迎来了半年的内战,平西王乘胜追击,往西逼得善嘉尔进了沙漠,替大夏收复了大片疆土。圣上大喜,问平西王需要什么赏赐,平西王便要了二百万支箭羽,文武百官对他又敬重了几分
七月初,盛怀远将盛慕喊到身边,嘱咐他去涪江拿军用物资。
“泸州?”
“嗯,那边盛产黑松木,用来做箭身最好,爹爹定了二百万支,你记得好生运回来。”
“知道了!”
七月初七乞巧节,文州军的运输船停靠在了爃州西山脚,盛慕上山替锦鲤玉佩沐佛语,所谓沐佛语便是在和尚那念诵一段佛经,往年爹爹都没提过,今年特意交代了他,原是这玉佩有灵性,只有每年沐佛语才能佑其主,盛慕自然不疑有他。
广德寺大雄宝殿内,桌案前摆了两个软垫,盛慕将玉佩交给小和尚跪在软垫上闭上眼睛双手合十,不一会儿身边隐隐有影晃动,好像有人跪在了旁边的软垫上。
老和尚拿着两枚锦鲤玉佩在那念诵着佛经,良久,念罢。小和尚端着个木盘过来,老和尚将玉佩摆在木盘里,口里念着阿弥陀佛。
“小施主!沐完佛语了。”
盛慕睁开眼看见木盘上两块同色的锦鲤玉佩呆住了,转头看见身旁的人,那人正笑得一脸得意。
“多谢小师傅!”黎堇城随手拿了一块玉佩挂在腰间。
“多谢小师傅”盛慕将另一块玉佩拿在手上,起身问道:“你怎么知道你那块就是你的!”
黎堇城道:“这不长得一样吗?就随便拿了一块!”
“拿来我瞧瞧!”
黎堇城便将玉佩解下来交给他,两人一起出了殿走在下山的青石板道上。
盛慕看了一会儿发现两枚锦鲤尾部方向不同,但是又不记得自己那块是朝哪边的了,便随手将左尾那枚给了黎堇城,黎堇城接过挂在腰间。
盛慕原是挂着玉佩的,眼下只好将玉佩放进怀中。
“嗯~怎的不戴?”
“你怎么也有这玉佩,你那块哪来的?”
“我爹爹在这个庙里求来的,你的呢?”
“我的一出生便戴着了,大抵也是我爹爹上寺庙求来的。”
“你刚刚跟佛主许了什么愿?”
“保佑爹爹长命百岁!”
“我求佛主让我睁开眼便能见到心上人!”
盛慕愣了一息便被他拉到身前,然后细密的吻便袭来,初初浅尝即止,渐渐越来越浓,盛慕双手搭在他的双肩,缓缓闭上双眼,唇齿微张,瞬间便被他的舌侵入,带着点霸道又不失温柔。
山间的野花寸寸凋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山道上一紫一青两道身影辗转吮吻。
渐渐的盛慕便觉有些不能呼吸,右掌握拳打在他胸前,黎堇城这才松了口将人紧紧抱着,两人都感觉到对方剧烈的心跳。
“阿慕,我好想你,每日每夜都在想你。”
“刚刚打完仗,说什么疯话。”
“真的,我爹说,打完仗就让我来见你,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急着见你,每每想到你,我便希望战争快快结束,我好来找你。”
“那么急着见我做甚,我又不会飞了。”
“我怕啊,万一你真遇见了自己喜欢的小娘子怎么办?”
盛慕摇摇头,拍开他往山下走去,黎堇城亦步亦趋的跟着。
“七月我正好巡涪江,跟你顺道,你坐我的楼船吧,比你那货船舒服,视线也好。”
“我是出来办差的,不是出来玩的。”
“那我跟着你吧,偶尔坐一趟货船也不错! ”
货船上都是文州兵,黎堇城要真上去了,盛慕都不知道怎么解释,他又怪会粘人的,指不定回去就被爹爹知道了,思虑再三只好顺着黎堇城坐他的楼船。
爃州渡口处,盛慕上货船拿了行李,嘱咐文州兵到泸州等他,货船渐渐驶远了,盛慕才上了江字号楼船。
春夏秋冬四人恭敬的站在一旁,盛慕走过去的时候,四人齐齐喊了声:“二爷!”
盛慕点了头上了二楼,屋内一阵羊蝎子的味道,黎堇城正在摆弄碗筷,盛慕将包袱扔在软塌,走到垫子上坐下。
黎堇城夹了两块羊蝎子肉到他碗里,自己夹了一块放进碗中。
去年的今天,盛慕偷吃了他两块羊蝎子肉,如今黎堇城巴巴的将肉送到他碗里,果真是造化弄人。
盛慕看着两块羊蝎子肉也笑了,肉还是那个味道,吃了一块额上渐渐有薄汗,黎堇城拿着锦怕替他擦了。
“阿慕,明日你想吃点什么,船上吃或者去城里吃都行,只要你报的出来的。”
“我想吃冰糖葫芦!”
“这个简单啊,明儿就买。”
“嗯”
“对了,你还记得那个家里有五个儿子的妇人不?”
“我记得,他四个儿子都参军了,怎么了?”
“我前几个月去雅州带兵的时候碰见了,四个人都立了军功,却被那程万谷给抢了,我正巧点花名册看见他们四个名相似便将他们喊了来,一调查才发现,竟是普州人,他们跟我说了冤屈,我就随手帮了一把,总不能叫将士们寒心。”
“那程万谷呢?你怎么处置了?”
“我爹送他去前线打仗,死在善嘉尔刀下了。”
“我爹说,你爹最懂排兵布阵,他们年轻的时候拜的同一个师傅。”
“那是不假,我爹也常常提起你爹,说他有个好儿子。”
盛慕笑道:“吃你的肉吧!”
两人吃完了羊蝎子洗了澡换了衣裳去甲板上看星星,那处多了一个双人躺椅,黎堇城拉着盛慕躺在一块,今夜牛郎织女星亮的出奇。
“今晚要下棋不?”
“改日吧,今晚的星星好看。”
“那你看星星我看你,你比星星好看!”
良久,盛慕被注视得心跳都快了,便起身回了屋,刚收拾着软塌,黎堇城便从身后抱着他。
“一起睡!”
“别闹,你睡床!”
“不行,你睡哪我睡哪。”
“黎堇城!你是不是想挨揍?”
“挨了揍能睡一起那也值了!”
盛慕叹了口气,只好妥协道:“行,一起睡”,然后拿起软塌上的薄被放到床上,躺了进去,接着道:“一人一张被子,不准过来。”
黎堇城笑着脱了外裳和鞋袜,躺到外侧盖上另一张被子,然后转身隔着被子抱着人,盛慕没再抗拒。
两人一路嬉笑玩闹了三天才到泸州渡口,货船上文州军已经收拾好了箭羽,盛慕上前查看数量,发现捆着的箭身上都裹了一根红绸,搞得跟是谁家的聘礼嫁妆似的。
“二郎,将军让我到了泸州把这份信交给你。”
盛慕接过打开一看,他爹让他去蜀州军营把剩下的二百万支乌金箭头运到文州,没完没了了这是,他只好又下了船。
黎堇城看着货船离开了渡口,装模作样的走过来问他要不要去泸州城玩一会儿。
盛慕白了他一眼,转身往城中走去,正巧碰见了绵郎君和一个男子在逛街。
绵郎君打量着盛慕转而笑道:“我说怎么瞧着眼熟,原来是你!”
盛慕朝他双手作揖,去年绵郎君帮了他还未来得及感谢。
黎堇城走近,绵郎君看着他腰间的玉佩啧啧称奇。
“世子这玉佩,是件难得的宝贝。”
盛慕诧异道:“绵郎君知道玉佩的来历?”
“我倒是听说过传闻,你若想听我便娓娓道来。”
盛慕忙朝前指路说道:“去年未来得及谢你,今日我做东,咱们去前面吃酒。”
江惜凌便拉着黎堇城远远跟在两人身后,黎堇城的目光一直注视着盛慕,也没听清江惜凌说了什么。
“你方才说什么?”
江惜凌用折扇敲了他脑门,笑道:“能不能有点出息!有了未婚夫就忘了我这兄长。”
黎堇城忙让他闭嘴,盛慕还不知道此事,是爹爹和盛将军私底下通的气,说先下了小定,等盛慕十六了再告诉他,盛慕若点头再议大婚之事。还得一年半,黎堇城是又喜又惶惶不安,生怕盛慕知道了要叫他爹爹退亲。所以他想着方的出现在盛慕面前,得将他的心牢牢握住才行,万不能出了岔子。
另一边,绵郎君正和盛慕说着有关锦鲤玉佩的神话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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