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新暮的车在停车场后排边上,一排排高大的香樟树给车身洒下一片阴影,随柔煦的冬风左右摇曳,许是已到午饭时间,有不少游客匆忙地驱车离场。
没人会注意到这辆黑色宾利里的一男一女在做什么。
刚坐下,于新暮不动声色地锁上车门,侧身面向游朝和,声音沉沉,“什么时候去我房间拿的围巾?”
游朝和系好安全带,表情有点意外,说:“徐铭没跟你说?昨天让徐铭帮我拿的。”
他皱眉,克制内心的冲动,缓和语气问:“为什么事先不跟我说?”
昨晚,他问游朝和明天要不要出去玩,如果想出去玩的话,他就把工作推给罗鸿文,把一整天的时间留给她。
她笑着摇头,让他安心工作。
没承想,她转头就和其他男人出来。
他生气的是,游朝和似乎不需要他。
“我觉得并不是一件特别重要的事,就没提,我也不想耽误你工作。”她云淡风轻地笑着说。
于新暮眸光一凝,倏地提高音量,语气带着强硬,质问道:“怎么就不重要?我喜欢的人和异性出来玩对我来说很重要。”
况且是和周与清出来,当年若不是因为他,于新暮也不会放弃追求游朝和。
涩意袭上喉间,他眼圈微微泛红,下意识垂下眼睫。
游朝和怔住,倏然被他劈头盖脸地质问,心里莫名恼火。
又吃醋,怎么这么喜欢吃飞醋?
她脸色苍白,也提高声量,不悦道:“就一条围巾而已,于新暮你至于吗?!
话音刚落,于新暮倾身封住她的唇瓣,潮热汹涌的吻铺天盖地而来,游朝和本能地“唔唔”的低吟,推打他的肩膀,而他却不为所动,倏地力道加重,一手紧紧扣住她的后颈,另只手精准钳住她胡乱扑腾的双手。
这次不同于之前的温柔,像是一股巨浪猛地拍打在船帆上,带有强烈的霸道、占有,亦或是发狠,狭小的空间内唇瓣.交缠的声音在耳畔放大,游朝和脸羞红,紧锁牙关,丝毫不愿妥协。
渐渐地,对方变得温柔,唇瓣游移到唇角、下巴,没有再继续往下,克制地回到红润的嘴唇上。
游朝和沉浸在他的温柔里,双手不再挣扎,她闭上双眼,绷紧的身体逐渐变得放松柔软,紧闭的牙齿也放松警惕地张开。
于新暮眼角扬起,长驱直入地深探她的领地,游朝和似是被电到一般,刺激地睁开眼睛,欲往后缩,但显然已经来不及,男人扣住她的后颈,汹涌霸道的吻再次席卷她。
她眉头微蹙,阴险的男人。
车内变得闷热难耐,一股燥热在体内涌动,于新暮修长的手停留在她领口处,想脱.去她的大衣,才脱到肩膀,他隐忍地停下。
拊在她后颈的手灼热无比,隐隐生出潮湿的汗意。
于新暮终于停下,额头抵在游朝和头上,粗声喘气。
游朝和感觉嘴唇又烫又麻,抬睫看到他红透的嘴唇,便知自己的是什么样。
她胸脯起伏,气还未喘匀,哑着声音说:“你平时不是这样的。”
“平时怎样?”他嗤笑。
游朝和缓和片刻,继续说:“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很寡淡。”
“但没想到你和其他男人一样。”
“色色的。”
于新暮亲了下她湿润的眼角,“我只对你这样。”
一看见你,就控制不住自己。
他整理好她脱到一半的大衣,双手揉着她的肩膀,心里的脆弱不安全都表现出来,“刚才惹你生气了,我怕你以后不理我。”
“对不起,朝气。”他愧疚地垂眸。
游朝和抿唇,直白说:“你吃醋吃得有点莫名其妙,所以我才生气。”
停顿一秒,深吸一口气,补充道:“你不信任我。”
他眸色变深,“我尽量克制。”
“但是,我不是不信任你,我是不信任周与清。”
她好奇抬眸,“为什么?”
“周与清跟我说过,他喜欢你。”
游朝和半张着嘴巴,怔住。
他拇指拂去她鬓角的碎发,目光沉沉地说:“他是我情敌,我吃醋是不是应该的?”
她红着脸,点头。
在平时的相处中,她偶尔能感受到一点,但看周与清对秦愿也是嘘寒问暖,以为他就是个暖男,对任何女生都是关心备至,便没往深处想。
没想到于新暮早就知道了。
感受到于新暮由内而外的不安,她心不由得揪紧。
她沉思片刻,抬起双眸看他,羞愧的目光落在尚存红肿的嘴巴上,仰起头温柔地一贴。
“对不起,刚才我不该在不了解的情况下冲你发火。”
“我是跟随自己的心意跟你在一起,我知道遇到一个真正喜欢的人很不容易,所以我会好好珍惜。”
她试图压低声音安慰他,温柔和煦,如春日阳光驱散他心底所有不安,紧接着听到她说:
“我以后不会再见周与清了。”
“若是迫不得已要见面,一定会把你带上。”
于新暮眼角泛红,心被她撩得痒痒的,他抿唇,看了眼车外,依旧有许多游客从寺庙门口出来。
他嘴角勾起笑,转头看她,“在庙里许什么愿了?”
“你猜?”游朝和笑的狡黠。
于新暮沉吟片刻,“你说,我帮你实现。”
她眼眸微动,“跟你有关,祈祷你快乐且自由。”
数秒,“好。我们都会的。”
*
吃完午饭回到家,游朝和给家里打扫完卫生,秦愿正好采风回来。
她的长发已经被剪短,大概在肩膀的位置,发色染成低调的亚麻色,气质从张扬变得干练文雅。
游朝和看她,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嘴巴气鼓鼓的。
“回来啦。”游朝和靠在沙发上休息,没敢多问。
秦愿疲累地捧着一杯热茶,端坐在单人沙发上。
“是啊,跑了一上午累得骨头快散架了。”
“把泡脚桶拿出来,泡个脚。”
秦愿摇头,把水杯放在桌子上。
转瞬,拿出手机问:“和和,你知道周与清什么情况吗?我给他发信息一直不回我。”
游朝和叹口气,把今天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秦愿听完瞳孔放大,惊诧道:“所以,周与清是因为你谈恋爱了,难过的伤心欲绝才不回我信息。”
“他怎么这么没出息。”随后,嫌弃地说。
游朝和睨她一眼,“你找他干什么?”
“前几天我跟他商量游戏制作来着,想再请教他几个问题。”
“徐铭是行家,问他也是一样。”
“别提他,今天上午和他闹掰了。”秦愿一脸愤懑。
话题一旦打开,秦愿便收不住,连忙坐在游朝和旁边,刚下去的怒火又被挑起来,滔滔不绝地吐槽徐铭种种恶劣行径。
听来听去,原来是徐铭在路上勾搭一个女生,惹得她火冒三丈。
蓦地,秦愿像是深思熟虑过一般,大声宣布:“我决定要搬回去,离徐铭那狗男人越远越好。”
“嗳,别啊,愿愿。”
置气归置气,咋人还要搬走了呢。
游朝和好声好气地劝了好久,然而,不管怎样,她都要搬走。
没办法,只好遂了她愿。
秦愿要搬家的事情很突然,也很迅速。
和她聊完天,便回房间收拾物品,游朝和知道秦愿一旦做出决定,不可能再去改变,只好默不作声地帮她一起收拾。
一边收拾,一边把徐铭那家伙骂了七八百遍。
平日里东西零零散散的看起来不多,但全部整理到一起,居然大包小包好几袋。
游朝和提前帮秦愿打好车,看着一楼门口堆起来的行李,晃了晃手机说:“车还没到,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秦愿语气决绝,“不可能!”
车到门口的时候,于新暮不知怎么听到动静,走到门口问发生了什么事。
秦愿把行李放到出租车后备箱,转身时看都没看他一眼,面带怒气地继续搬运行李。
于新暮吃了个闭门羹,没再多问,走进去帮她们一起搬。
恰巧游朝和走出来,他连忙跨步向前接过她手中很重的袋子。
眼神示意她:怎么回事?
游朝和说:“待会再跟你解释。”
全部搬完,太阳正西斜,在天空残留一抹橙红。
游朝和温和地抱了一下秦愿,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说:“想回来我再去接你,房间给你留着。”
秦愿声音略微哽咽,“嗯,和和对我最好了。”
“好啦,回家发条信息。”
直至秦愿离开,徐铭都没出现。
游朝和无奈摇头,也不知他俩什么情况。
忙碌一下午,她神色疲倦地重新躺在沙发上,于新暮熟门熟路地给她倒了一杯热水,递到她面前。
她把徐铭和秦愿两人之间发生的事详细地跟他说了一遍。
“你平时有听到徐铭提及秦愿吗?”她问。
于新暮回想,拖着音,“他……很少主动提。”
“今天回家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游朝和有些嫌弃,徐铭这个话痨也有变成闷葫芦的一天。
见没问出什么重要信息来,她拿起杯子喝水。
然而,于新暮关心的不是这个问题,他挪向游朝和,手臂揽过她的肩膀,把她的头摁在怀里。
他有点幸灾乐祸地问:“秦愿走了,我以后能不能常来?”
先前碍于秦愿在家,游朝和坚决不允许他踏入她家,也不愿意进他自己家。
还说出“孤男寡女不能共处一室”这样的话搪塞他。
这下得来全不费工夫,秦愿一走,她没办法再拒绝。
游朝和仰头瞪他一眼,“你想得美。”
于新暮勾唇,二话不说要亲她。
还未亲到,桌上的手机铃声不解风情地响起。
朝气当然就是最好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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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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