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

在云端楼发生的事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秦王府,始作俑者楚牡丹后知后觉的认为自己太冲动了。

“阿荷,怎么办?”

“我都要没脸活下去了!”

楚牡丹躲在被窝里,只露出一个小头来,委屈巴巴的看着阿荷。

阿荷把从前头端来晚饭放在罗汉床上的茶几上,听到女郎的话,她笑了笑。

“女郎吃饭吧,没有人会来笑话你的。”

话是这么说,楚牡丹生不出半点信任来,她慢悠悠从床上起来,将身子挪到罗汉床上行,看着平日里喜欢的红烧肉兴趣也提不起胃口来。

“阿荷,你说二哥哥会不会派人把我给暗杀了?”

楚牡丹都不敢回想她做下惊人举动之后裴渊的神情,大概是将她给刀了,以挽救他的清白。

阿荷布菜,一边安抚道:“女郎,高阳嗣王就算再生气也不可能做出违法乱纪之事,最多就是让您再多一个人生阴影。”

楚牡丹听得身体不由一个激灵,一想到那天晚上追她的小黑狗,便让她心有余悸。

以裴渊记仇的性子,这才绝对不会放过她。

不过......

她不由自主地摸上自己的唇瓣,当时好似还挺软的。

“女郎,你也别怪高阳嗣王生气,您不仅是他的学生,还是他的关门弟子呢!”

关门弟子?

这又是哪一出?

阿荷继续道:“奴听说外头有人想要拜在高阳嗣王为师,甚至愿意出价千两黄金,奈何高阳嗣王对外说他不收学生。”

“高阳嗣王给女郎开小灶一事肯定会传出去,一旦外人知晓,谁不想看看高阳嗣王收下的第一位学生的学业如何?”

所以说,这次的旬试关乎着裴渊的声誉。

“但这也不能.....”

不能怪她吗?

裴渊先是在没办法拒绝祖母的情况下答应给她开小灶,后发现她的学业一塌糊涂之后,选择了拒绝,是她威胁裴渊,逼迫他,才促成了开小灶一事。

依靠今日裴渊生气的状态,她的旬试肯定砸了,裴渊对她的讨厌程度多半又得上一层。

一番细想下来,楚牡丹彻底没了胃口,滚到床上,再也不愿动弹。

这一夜注定是无眠之夜。

*

云端楼。

正纪端着晚膳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看到地上被丢得满是废纸,而他家爷的眉头始终紧皱,他万分后悔下午时没将楚女郎拦下门外,不然也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

“爷,先用晚膳吧。”正纪把晚膳放置在靠近窗户的书案上,弯腰捡起地上散乱的纸团道。

“放这里,你先下去吧。”裴渊手中的笔没有停。

正纪只得老实应下,退了出去。

他打小就跟在爷的身边,对他的性情不能说已经了解透彻,却也算得上半个看得懂爷的人。

秦王妃离世得早,秦王嘴上说着对王妃深情难忘,可还不到一年便迎娶新人入了王府。

而这位新人正是嘉禾郡主,楚女郎的母亲。

爷明明是秦王府嫡长子,该是受尽恩宠,府里人的心却全部都偏向了楚家母女。

荣庆太妃对待楚女郎宛若亲孙女,更有言传,楚女郎是秦王和嘉禾郡主的私生女。

这种话如今向来是无稽之谈,但对于当时不过九、十岁少年郎君来说却足以留下阴影。

再是后来,荣庆太妃和秦王为了楚家母女竟然打着为了爷好的名义,将也送去宫家多年。

如今秦王已经和嘉禾郡主和离,荣庆太妃待楚女郎确实如初,甚至让爷与她订婚下婚事。

正纪万般想来,不仅替爷感到不值,还为爷感到委屈。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正纪坐在院门口的台阶上,看着那道执笔的身影,抱怨道:“爷这么好的人,怎么就尽遇到这些糟心事。”

*

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裴渊的楚牡丹,出个门也如做贼似的,提心吊胆。

待入了国子监,楚牡丹也是一副东张西望,不安心的模样。

“姲姲,你这又是在闹哪出?”梁浅音顺着好友目光东边看了看,西边瞅了瞅,实在也没看出与平时有什么不同。

楚牡丹未出声,先叹了口气:“我这次考试肯定考砸了!”

“昨日你是没看到,二哥哥在安善坊差点要将我生吞活剥了的样子。

她趴在桌子上,又是一声叹息。

“你去斗蛐蛐了?”梁浅音问道,见好友点了头,她的态度中夹杂出几分无奈来:“你与高阳表哥相识这么多年,难道你不知道他的为人?”

“这又是什么话?”楚牡丹没明白:“我当然清楚他的为人,虽然学识和长相皆在上品,但为人,我从不认可。”

梁浅音知道两人的渊源,好友对裴渊有偏见是正常的事,可这也过了些。

“高阳表哥无论是在年轻一辈中,还是在众学子眼中都是榜样的存在,他可以是高岭之花,是天之骄子,却绝对不会是你口中人品不好的人。”梁浅音自问不偏不倚道:“姲姲,你作为学子,出入勾栏瓦舍本就不对,何况你还是一位女郎,竟然学着斗蛐蛐。”

“关于这一点,国子监有明令禁止学子不得参与赌博活动。”

“可斗蛐蛐只是寻常的比赛,最终的奖品也不过一坛青竹酒。”楚牡丹下意识反驳道。

“我们知道,并且相信你。”梁浅音循循开导:“高阳表哥呢?对你同样有偏见的高阳表哥如何会相信你。你作为他的学子,他作为的博士,兄长,甚至是”梁浅音凑到她的耳边:“未婚夫。”

“你觉得他不会生气?”

楚牡丹沉默了。

昨晚阿荷对她说的那些话,她心中的秤已经偏向了裴渊,而此时她彻彻底底明白过来她这次真的做错了。

“除了那三个字,其他的我都认了。”

“这个先放一边,现在重点是,你这次考试的成绩如何?还有你打算如何道歉?”

楚牡丹心里默默嘀咕着,问题没这么简单,裴渊会怎么可能会轻而易举的原谅她。

梁浅音观察着她的小表情,感觉不太对:“你该不会还做了什么事吧?”

楚牡丹心如死灰的点了点头,她凑到梁浅音的耳边,小声道:“你要保证不会说出去。”

“我昨天强吻了二哥哥。”

说完此话,她往后退了一步,耸了一下肩膀,一脸的生无可恋。

梁浅音红着脸干咳了一声,不太确定道:“应该问题不大吧,毕竟你们两人的关系~”

楚牡丹愁眉苦脸:“阿音啊!你还是没有深刻理解到我们之间的“仇恨”。”

“你们在说什么?”一向来得晚的裴冉珠仍旧在距离开始讲堂的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踏入崇文馆,落座在楚牡丹身侧。

楚牡丹看到裴冉珠嘴唇上口脂颜色,忍不住上手去摸:“倒霉的事。”裴冉珠直接拍掉她的手,拿出镜子看唇上刚用紫薇花染上去的紫色口脂。

“还能是什么倒霉的事,自然是与我的对赌输了,要准备离开崇文馆了呗!”

这时长平郡主嘲讽的声音传来。

“听说昨天某人去安善坊斗蛐蛐,被裴博士抓了一个正着。”落座的长平郡主伸长腿踢了楚牡丹书案一脚:“我要是某人啊!脸都臊没了,哪里还会来上学?”

“婉晴,你说是不是?”

“那请问武陵郡王今日来了吗?”楚牡丹朝着长平郡主,反正都是丢脸,那便大家一起丢脸。

她正要继续说话,就见裴渊在不远处正朝着崇文馆走来,紧随而来的是古钟响起,楚牡丹如临大敌,立即从书箱中随意翻出一本书挡住视线。

这副模样落在长平郡主眼中,便是楚牡丹输了与她对赌的神情。

“旬试的成绩已经出来,郑婉晴五甲上,梁浅音三甲上,二甲......”裴渊清冷的声音响起。

“郑女郎,你可真厉害!”

“郑女郎这次又是全甲,若是女郎能入朝为官,指不定郑女郎能有一番大作为。”

“就是。”

夸赞的话落入郑婉晴耳中很是受用,世人最爱将她与嫡姐相比,她容貌不及嫡姐,也不如嫡姐讨人欢喜,那她便成为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没有拿不出手的东西。

楚牡丹和裴冉珠则默默朝着梁浅音竖起大拇指,齐声道:“阿音,最厉害了!”

梁浅音只是笑了笑,她对这些还真不在意。

“两位斋长把考卷发下去,好让其他同学对自己的成绩也有一个底。”裴渊道。

听到这话,楚牡丹开始莫名的紧张,她该不会真的连一个甲等都没有评上吧。

她闭眼接过考卷,直接将她塞给旁边的裴冉珠:“阿珠,你帮我看一下。”

裴冉珠大手一挥,直接开始报成绩:““书”乙上,《中庸》和《三国志》的口试为乙下,《礼记》甲。”

“甲?”

楚牡丹不敢相信的丢下手中的书,把考卷拿了回来,看到《礼记》上标注着红色的“甲”字,再看一眼名字,瞬时睁开双眼:“阿姝,甲,我竟然得了一个“甲”。”

“还有呢!”梁浅音把算学考卷递给她,一个赫然的“甲”字印在上面,使得楚牡丹激动得站了起来,朝着长平郡主挥了挥考卷:“服了没?”

“切!”长平郡主一把将自己的考卷反过来,面上还是一副不屑的表情,但多少有些底气不足了。

“我这个人向来是得饶人处且饶人,所以你只需要包下我们三个人在祥瑞楼两个月的糕点即可。”楚牡丹得意洋洋朝着长平郡主扮了一个鬼脸:“如何?”

长平郡主握紧拳头,咬碎了牙道:“没问题。”

“楚牡丹,韩琼裳给我去后头站着听课。”裴渊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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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花下臣
连载中月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