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污浊

给查理和凯瑟琳分别打完电话之后,娜塔莎抬头看向爱德华,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她是人,他是吸血鬼,尽管他们现在互相喜欢对方,可娜塔莎内心清楚地知道他们不应该在一起,这是不对的,人“鬼”殊途。

“爱德华,你多大了?”

如果吸血鬼真的和故事里那样长生不老,几十年后,她就只不过是他人生中的诸多爱人其中的一个而已,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爱。

更何况,他永远不会变老,而自己会年老色衰,恐怕要不了多久,他们之间的感情就不复存在了。

面前的爱德华如果是个几千几百岁的老妖怪的话,他都把自己最大的秘密都告诉她了,那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他要是想杀了她恐怕易如反掌。

「吸血鬼,喝人血的.....」

想到这,她有点战战兢兢地看了看坐在旁边座位上看着自己的爱德华,差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一百一十七岁。另外,关于你心里的那个问题,我是素食者。”

“素食者是什么?”

人类的素食者是指吃素不吃肉的人,那吸血鬼里的素食者是只吃肉不喝血吗?

“不,不是,是不喝人血,我们只食用动物血,我们一家人都是素食者。”

爱德华被她的话逗笑了。

“这样啊......一百多岁。”

她觉得自己疯了,怎么会觉得一百多岁竟然还可以接受。

“有人来了。”

爱德华突然说道,最后看了娜塔莎一眼,他伸手打开车门,残影瞬间消失。

两辆警车开到了娜塔莎的车旁边,娜塔莎一边记着自己刚刚数了十三下,一边从车里出来。

查理也从警车上下来,还有另外三个警察。

她认出其中最壮的那位警员是阿丽娜的爸爸,约翰.琼斯。

查理皱着眉快步走到娜塔莎面前,一脸担忧:“我和你妈妈都吓坏了,她刚才打电话催我过来的时候还在担心。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这么多年的相处,查理早就把凯瑟琳的宝贝女儿也当做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对待。

“我知道的,我刚才安慰了她好久。其实我没事的查理,只是有些头晕,胸口撞在方向盘上了有点疼,不严重的,别担心。”

“出车祸撞击产生内伤是最常见的,一切都要等医生检查之后才知道,我马上送你去医院检查。”

约翰带着那两个警察观察车祸现场,他单独走过来对娜塔莎说:“嘿,娜塔莎,你还好吗?”

“我可以的,约翰叔叔。”

“阿丽娜要是像你一样经常出事,我都不敢让她再一个人出门。哈哈哈,好了,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出事的吗?”

“我记得,刚才我在转弯的时候一个黑色的东西突然撞到我面前的挡风玻璃上,我被吓了一跳,本来想刹车可路太滑了,然后撞到树上,之后我就晕倒了,但没多久我醒来后发现自己能动就从主驾驶出来,打了电话之后一直等你们来。事情经过大概就是这样。”

“那可能是一只大鸟,我们在你的挡风玻璃上的确看到了一些痕迹。你出门的时候是不是雨还没下大?”

“对,我出门的时候几乎没有下雨。”

“嗯,那应该就是被雨水淋湿羽毛掉下来的大鸟,我们待会应该可以在周围找到它的尸体。”

约翰想了想,也没什么需要问的了,“我们会把你的车带回警局,让查理帮你送去维修。好了,可以了。快去医院吧,我看查理快憋不住要揍我了。”

“你最好没有屁要放了。”

查理是警察局局长,他当然知道这是工作需要,不过老油条之间的谈话总是这样有些不着调,娜塔莎早就已经习惯了他们的相处模式。

“好的长官!我这就走。”

约翰敬了个标准的礼,虽然下一秒就破功了,脚步也是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约翰和查理一起在福克斯小镇警察局共事了接近二十年,感情十分深厚。

娜塔莎转身离开的时候,查理和约翰看见她身后大片大片的泥土都脸色一沉,隐晦的对视了一眼,却什么都没说。

按照娜塔莎口中所说,她根本没有离开过这辆车,那这身上的泥土是哪里来的?而她闭口不谈的原因又是为何?

去医院的路上,查理有些伤心,他沉默的开着车,他想不通娜塔莎为什么要隐瞒她身后泥土的事,但他知道就算他开口问了,她或许也不会坦白,毕竟她刚刚可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对着一群警察撒了谎,能让她冒这么大的风险,这件事一定另有隐情。

查理带着娜塔莎去医院做了全身检查,最后发现和他们猜的一样,轻微脑震荡和两根肋骨轻微骨裂,胸口有一块淤血,手臂双腿和脸颊有些擦伤,总的来说问题不大,没有危及生命。

娜塔莎回到家后不久凯瑟琳也回来了,确认她没有大问题之后才放下心来。

她本来也想去医院的,可雨实在太大了她一直没能坐上车,加上娜塔莎和查理都不同意她自己开车回来,娜塔莎又在电话里极力制止,多次强调自己没事,她才呆在那边没有轻举妄动。

一个月后。

娜塔莎正准备上查理的警车去学校上课,凯瑟琳却突然拦住了她。

“妈妈,我可以的,我已经休息够了,没有大碍了,让我去吧。”

娜塔莎很无奈,她知道凯瑟琳是担心她才这样,但她实在不想整天在家呆着哪也去不了,这一个月已经让她快疯了。

再三承诺会把安全放在第一位,可凯瑟琳还是不同意,她只能无可奈何的看向查理。

查理顶着娜塔莎让人脑子发晕的狗狗眼沉默了三秒,“凯瑟琳,她说的对,让她去上学吧,考虑到这学期已经耽搁了一个月了,如果你不想让她成绩太难看的话,就让她去吧。”

“真是的! 查理,那你一定要记得每天亲自去接她,不能让她在闯祸了。”

僵持了很久凯瑟琳才松口。

“什么?妈妈!”

“放心吧,我向你保证。”

查理无奈的笑着拉她上车。

到校门口的时候时间已经有些晚了,外面的人很少,娜塔莎匆匆跟查理告别,然后快步朝教学楼走去。

查理在车上看着她倩丽的背影踩着轻快的步子离去,此刻雨已经停了,地上全是水洼,娜塔莎的马丁靴踩在水坑里激起污泥。

他想起了那天去警局,约翰告诉他他们后来在附近找到一件灰色外套,是男款。

他们都同时联想到了那天娜塔莎衣服后面的那一大片污渍。

查理皱眉思考,想起娜塔莎今天打扮得很仔细,坚持要回学校并且笑容满面的样子。

瞬间感觉自己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臭小子,你要感激那件衣服里什么都没有,不能证明是你的。”

查理骂骂咧咧地驱车离开。

娜塔莎今天穿了一件驼棕色长款风衣,里面是一件丝质白衬衫和浅蓝色牛仔裤,衬衫扎进裤腰,搭了一条棕色金属复古皮带,脚下踩着一双马丁靴。

这一身把她的身材衬得非常好,显得腰细腿长,该瘦的地方瘦,该胖的地方胖,一双大长腿又细又直,加上马丁靴的厚底让她又高了一截。

一头金灿灿的长发微微卷翘,蓝眼睛里洋溢着喜悦和期待,好像天上的星星揉碎了撒在她眼中,都能看出嘴角的弧度显示出她的愉悦。

走到教室门口,娜塔莎顿了顿才进门朝老师走去,教室里人差不多都齐了,老师和同学们看见她走进来瞬间都安静了。

她是全场的焦点。

「美!」

这是爱德华读到的所有人在这一刻不约而同的想法。

“抱歉,克劳尼女士,我迟到了。”

娜塔莎向露易丝.克劳尼不好意思的道歉。

露易丝.克劳尼,快退休的老教师,红发上有了不少银发,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女教师,她主要教物理,性格非常和蔼,是学校里比较受欢迎的老师之一。

“噢,亲爱的,没关系,下次记得早点,现在你可以去找你的座位了。”

露易丝温温柔柔的笑了笑,轻声说道,满是皱纹的脸慈祥得像极了动画片里的奶奶。

“好的,感谢您,祝您度过愉快的一天。”

她道完谢之后就向教室的座位望去,直到看到最右边的一个空位置,那个位置邻座就是正含笑看着她的爱德华。

娜塔莎走过去,马丁靴清脆“噔噔”的触地声在爱德华看来就是她走在他心上的鼓点。

他的女孩还是坚定地走向了他。

这代表着她对他的身份或许没有想象中那么介意。

“卡伦先生,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娜塔莎故意学着当初他那天在大厅问她同样问题的语气说。

“是你当然可以,这是我的荣幸。”

爱德华忍俊不禁,配合着她伸手示意旁边的座位。

娜塔莎刚坐下,一抬头发现大家都在看着他们俩,忍不住有些心跳加速。

这节课过的非常快,娜塔莎很喜欢物理,克劳尼夫人教学有趣,她听得认真。

爱德华曾经获得过大学机械工程和数学等专业的多项学位,这些高中课程对他来说都很简单,但他每次考试都会灵活做题,因为他不需要拔尖,有一半以上课程达到A 等就可以了,能顺利毕业就好。

要知道他家里有一整面墙都是学位帽。

于是无聊的他看娜塔莎听课很认真,忍不住偷听起了她的心声。

「真是太尴尬了....我为什么会做这么愚蠢的事!」她在懊恼。

「压强吗?」她在猜测。

「诶?这个问题有点意思,不过要怎么弄呢?」她在思考。

「emmmmmmm......爱德华,你是不是在偷听?」她抓住我了。

爱德华盯着黑板,装作肯定老师的问题,面不改色点了点头。

「那这道题你会吗?我有点不明白。」

爱德华又点了点头。

「那…下课给我讲讲吧?」

这邀请实在太过犯规,让人忍不住想捏捏她的脸。

爱德华放在桌上的左手忍不住捏了捏笔,转头和她对视,在心里写起了诗。

「多么美的眼睛。

我亲爱的女孩,要如何告知你我对你这上瘾的爱?

请不要看着我。

你的每一个眼神都在引诱我向你靠近。

多么迷人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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