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噩梦

福克斯高中自助餐厅里发绿的背景下,娜塔莎同爱德华遥遥相望。

爱德华可以看清她每一个细微的毛孔。

他用眼神仔细的抚摸她的皮肤。

一头金色烂漫的长发如海藻般披散在棕色皮夹克外套上,她有一张柔和立体的脸庞,淡淡的眉毛显得优雅又俏皮,鼻梁下小巧玲珑的鼻尖衬得她的脸像小鹿一样可爱,纤长睫毛缀在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上,红润而丰满的双唇,有些方而窄的下巴,流畅的下颌线。

美得惊心动魄,美得让人窒息。

爱德华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周围的一切都成为了她的背景板。

他无法再把目光移到别人身上去,即使和她对视时自己的内心传来一种无法言说的痛苦和悲伤,因为他爱而不得,他不可言说的属于怪物的爱。

是的,在他眼里,自己是个怪物。

而在娜塔莎眼中,少年的头发比初见时还要凌乱,棱角分明的脸上狭长而深邃的眼里是一对异常特别的金黄色眼瞳,刀削般的白皙脸庞与红艳的唇瓣对比鲜明,他还是穿着白衬衫和那件熟悉的灰色外套。

过分白皙的肤色配上他此刻仿佛十分悲痛的神情,让她想起丹尼尔的话,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病了。

「爱德华,你到底为什么这样?」

娜塔莎感到很矛盾,也很疑惑。

“娜塔莎,你在看什么......”

苏珊疑惑地看向娜塔莎正在看的方向,却看到了爱德华他们,顿时哑口无言。

“不,没什么。”

这下所有人都注意到两人的“深情对视”,流言蜚语经过一个月的发酵,两人之间的小故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大家都把娜塔莎当做受害者,认为爱德华态度大变是因为他就是个渣男。

娜塔莎虽然承诺不再和爱德华接触,但她心里却始终觉得不对劲 ,爱德华的转变太突然了,每次看到她时,他的表现都不像那种坏男孩该有的神情,直觉告诉她,爱德华不是他们以为的那种人。

「如果他真的想要伤害我,那他应该高兴,因为他的确伤害到了。可他看起来很痛苦,这不对劲。爱德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否该找他私下单独谈谈?」

卡伦们自然知道爱德华现在很痛苦,他们根本不在乎周围那些不明真相的人类对他暗地里的指责,他们只在意爱德华。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娜塔莎应该暂时还无法接受他们的另一重身份,何况这个秘密如果不小心暴露,沃尔图里不会放过她,到时候事情就不妙了。

卡莱尔那天回到家中,告诉爱德华娜塔莎伤的不重,只是皮外伤,可她的心情一直很低落。

爱德华听后闭了闭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卡莱尔,我别无选择,比起让她伤心,我更害怕她因我而死。”

“我明白,爱德华,我只是希望你能……进行得稍微慢一点,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孩,她会受不了这种打击的,尽管你们才认识不久,但我能感觉到她对你的感情是真实的。”

十一月,时间已经快进入冬季,小镇的天气越来越阴沉潮湿,路面有时会结上一层薄薄的冰。

娜塔莎回到福克斯高中之后晴天越来越少,卡伦一家不必再躲藏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和朋友们的陪伴,娜塔莎很快就回到了以前阳光灿烂的模样,只是偶尔见到爱德华,她会想找他,问他是怎么回事。

但是,他从来没有再单独出现在她面前过了。

娜塔莎意识到爱德华在躲自己,他每次上课都坐在了离她最远的位置,午餐时卡伦们也一样坐在最角落里吃饭,每次都是来也快去也快,从不和多余的人说话。

某天下午,娜塔莎开车行驶在公路上,她要去镇上的书店看看,顺便买几套冬天的新衣服。

凯瑟琳今天有别的事无法陪她,或许是今天天气格外的阴沉让娜塔莎想独自出行,何况去书店那种安静沉默的地方,还是一个人比较好。

她现在正在驾驶着的这辆车是凯瑟琳和查理一起送给她的礼物,娜塔莎爱得不行,恨不得每天都开着它上学。

她正琢磨着查理是不是把自己的老本都贡献出来了,不过无论查理出了多少钱,都是真心实意的,娜塔莎爱不释手。

她注意到车窗外的雨点越下越大,光滑的马路上水流不止,路边的红杉仿佛冷漠的杀手,肃杀,诡异。

前方有一个拐弯处,娜塔莎在直道上开始减速,双手控制着方向盘转弯,可是突然间一个黑色物体撞击到车窗上。

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Oh, **!”

娜塔莎猛踩刹车,方向盘失去控制。

“嘎——吱——”

车轮在地上摩擦了一下试图抓住地面,可是路太滑了,轮胎已经不受控制,整个车身在马路上斜插着向马路边一棵大树滑去。

整个上半身一下子撞到方向盘上,安全气囊瞬间弹出,娜塔莎只觉眼前一白一黑,脸,头部,双手以及胸口传来不同程度的剧痛,浑身无力,她试图驱动手指,可是却逐渐被迫失去了知觉。

「救救我,妈妈...查理......」

「救救我!」

娜塔莎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一个让她觉得十分熟悉的街道上,一个清脆而甜蜜的声音唤醒了她。

“娜塔莎,噢,我的小宝贝!”

娜塔莎定睛一看,前面不远处一个高挑的黑衣金发女人正弯腰捧住小女孩肉嘟嘟的脸。

“呵呵,今天在学校开心吗?小娜塔。”

女人旁边深蓝色西装的男人身材十分高大笔挺,灿烂的金发在阳光下发着光。

男人伸手把女孩利落抱起,亲了亲她的脸颊,温柔地关心着。

她突然反应过来这一家金发三口是谁了,正是她和爸爸妈妈,这是她在纽约上小学的时候。

娜塔莎陷入回忆,其实爸爸妈妈一起来接她的机会很少,爸爸很忙,忙着挣钱,妈妈也很忙,忙着管理一家人的事,大多数时候是家里的帮佣菲奥米来接她回家。

所以凯瑟琳和杰克来接她的时候,小娜塔莎非常高兴,脸上挂着天使般的笑容,又大又蓝的眼睛是那样清澈而美好。

娜塔莎知道这是在梦里,可她看见活着的父亲,眼泪怎么也忍不住瞬间涌了出来,她捂住嘴巴,不停地轻声呼唤着父亲。

而梦中,幸福的一家人已经上了车。

娜塔莎不自觉的往前走了几步,那辆曾经承载了她那么多欢笑的车越开越远,她忍不住伸出手试图挽留。

然而一眨眼自己周围的画面突然全都变了。

她重新站在一个十字路口正中央,远处一辆熟悉的车正在靠近。

「那是爸爸的车吗?」

娜塔莎似有所感的环视了一圈,果然在左侧发现了一辆大型冷藏货车正在开过来!

"不要!"

她彻底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了。

她的脸色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一把利剑已经悬在了心口,"不!快停下来!"

一切都是徒劳,一大一小两辆车越离越近,红灯转绿,绿灯转红。

却没有一辆车停下来。

"嘭!吱——"

小轿车怎么可能抵挡得了那庞然大物,瞬间就被巨力撞飞了出去,整个车身翻转了一大圈才重重砸到地上,车身已经完全翻转过来露出底盘,冒出浓浓的黑烟,很快就飘上了天空。

娜塔莎冲到主驾,看到帅气温柔的父亲杰克此时完全陷入昏迷,血液沾满了他的蓝色西装,金色的头发被鲜血染红黏腻的粘在头皮和脸上。

他整个人都倒过来快要脱离驾驶座,安全带和安全气囊只能对他进行二次伤害。

整个驾驶座都沾满了血液。

娜塔莎伸出手却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根本触碰不到他,只能大哭着,喊着,焦急得用力拍打地面。

"爸爸!"

"爸爸!快醒过来,不要睡,别离开我……"

"不要,爸爸……"

"谁来救救他啊!求你了上帝!我求求你了……"

"爸爸——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娜塔莎趴在地上,用力抱住脑袋,哭得喘不过气,她心碎到无法呼吸。

她无法控制自己不对那个开货车的司机生气:"为什么?明明已经红灯了你为什么不停车!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我爸爸根本就不会死……你知不知道你毁了一个曾经多么幸福美好的家庭!?你害死了一个多么善良的人……"

娜塔莎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哭到梦境中的消防员和警察把杰克弄出来急救,哭到救护车离开,哭到场景再次变化。

那是凯瑟琳独自去看杰克的遗体最后一眼,此刻娜塔莎红着眼泪流满面站在年轻的凯瑟琳对面,她们中间就是杰克的遗体,已经被入殓师修复过的遗体。

因为死亡时间非常短暂,他看起来除了格外的苍白,有些发紫以外,甚至像是睡着了一样安详。

凯瑟琳强撑着不让自己崩溃大哭,可还是忍不住捂着嘴流泪。

这场景好像一切都还算正常。

直到凯瑟琳离开这个房间,娜塔莎突然感到脚底有些不对劲,有些凉意,她低头一看。

是血!好多血!

她尖叫着往后退,抬头却发现自己在一个空旷的白色房间里,地上的鲜血将她团团包围,她甚至觉得这些血在冒着热气,仿佛刚从人体流出来一样,她害怕极了,想逃离却不能。

一股诡异又恐怖的阴冷气息从背后袭来,娜塔莎害怕得发抖,就快站不稳了。

很快血液就到了她的膝盖。

一个焦急的声音从远处逐渐靠近。

“.......塔莎!娜塔莎!快醒过来,如果你继续沉溺于过去,就再也醒不来了!娜塔莎!快醒过来!”

「是谁?

我怎么了?

我是不是要死了?这是幻听吗,爱德华怎么可能会在我身边呢?

他讨厌我啊...

没想到我临死之前听到最后的声音竟然是爱德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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