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更巧的是,”警察的视线犀利,钉死在那道戒痕上,“这位白化病女孩,名为江晓,恰好是另一起伪装成车祸的连环谋杀案中唯一的幸存者。”

他刻意停顿,让“江晓”这个名字在冰冷的空气中回荡。

陈渝没吭声,可这个名字确实如入死水的石子,泛起阵阵涟漪。

“陈渝,告诉我,这个江晓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你费尽心思替她‘报仇’?还能让那个冷血的车祸杀手,对她手下留情?”

陈渝终于,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

碎发缝隙中露出的那双眼睛——左眼是暮霭沉沉的灰蓝,右眼是吞噬一切光亮的墨黑。

他直直地,毫无情绪地迎上警察审视的目光。那目光深处的隐秘,让经验丰富的警察也莫名浑身发毛。

——虹膜异色症。

“我们有人证有物证,你要怎么证明自己无罪,”警察因为他的眼神,心里竟被盯出忐忑不安来,“你三个月前回国,接机的正是江晓的姐姐江阑。据江阑言,这三个月你几乎处于失踪状态,从那时起,连环杀人案第一起出现了。相对应,江晓也从那时起开始了新的治疗方案。”

“自证清白很简单,说说这三个月你都在做什么,是否有不在场证明,但你为什么不肯说话呢。我们几乎证据确凿,你却在赌那唯一的可能性。”

陈渝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险些笑出声来——所有人心知肚明,谓证据确凿却无法逼出陈渝说出实情这一点来看,本身就充满矛盾,指不定是找个替罪羊了结罢了。

至于唯一的可能性,大致为是否有人能在二十四小时之内保释走他,如果无人,那罪名就算成立,陈渝到时候长八十张嘴也雌雄莫辨。

所以当他再次用那双眼睛注视着警察时,分明一句话没说,却仿佛有魔力般穿透他的心脏,上位者的目光降临,警察一时间分了神。

"砰——"

审讯室铁门被暴力撞开的巨响打破了僵局。

门外站着两个人,一是个身穿制服的年轻警察,一个则是身材魁梧的男子,那人迈步走过来,直到褪去阴影,陈渝才看出这人是谁——

他长发凌乱地垂在肩头,一边几乎遮住眼睛,另一边微微眯起,一身黑西装,整个人像团化不开的浓雾。

“少爷。”男人将名片甩在桌上,完全无视在场的警察,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你爸让我来收拾烂摊子。”

陈渝脸色五彩斑斓。

男人名叫谷子谦,表面上父亲的新助理,也是他曾经的……贴身保镖兼男朋友。

警察的脸色也和陈渝一样因为这个男人而难看,另一位警官闭着眼叹气:“老大,保释手续就差您签字了。”

警察掏钥匙的手在犹豫,脸色涨得通红却无可奈何。正要解开手铐,却见陈渝已经自己解开,正彬彬有礼地将手铐递还,银环在他腕间留下一圈淡红痕迹。

“你!”他眉头彻底皱成一个“川”字,抽搐着嘴角接过手铐。

陈渝微微一笑,那笑容干净明亮,洁白无瑕,与档案照片上的少年重合。

谷子谦不等他多蹦出来一个字就拽过他的手腕,粗暴地将人拖出审讯室。

警察盯着二人的背影,脊背发凉。他收拾起桌上的资料,心有不甘。

踏出看守所时,陈渝甚至能感受到背后灼热的视线。他昂着头,心情愉悦地任由冷风吹乱头发。

然而,就在侧门阴影与阳光交界处的街角,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静静停着。

车窗贴着深色的膜,但陈渝莫名觉得,有一道冰冷审视的目光,穿透了玻璃,牢牢钉在自己身上。

陈渝转头看去。可这感觉一闪而过,快得像错觉。

"走侧门。"谷子谦声音冷硬,"正门全是记者。"

手腕被攥得生疼,陈渝轻轻揉着那道红痕。连续二十多个小时的审讯让他头晕目眩,能站着走出来已是奇迹。

"啧,完了玩过头了,怎么这么多人偏偏是他……"陈渝小声嘟囔,声音淹没在呼啸的风里。

谷子谦一路沉默,直到拉开副驾车门才正眼看他。

“几天没见,”谷子谦伸手拂过他凌乱的发梢,“把自己搞成这样?”

他伸出手,一股凉意从发热的皮肤上划过,陈渝往后退一步,满脸写着“别碰我”。

谷子谦却不由分说将他拽到跟前,修长的手指仔细抚平围巾每一道褶皱,又胡乱揉了两下他的头发,总算让这位少爷看起来没那么狼狈。

湿热的呼气划在脸颊,陈渝捏着衣角,直到寒风刺骨才回过神,慌忙钻入车内。

车里开着暖气,淡淡的香薰味格有一番风味,闷闷的CD氛围感拉满。

系好安全带后没多久,倦意涌上头。

“Crazy cold and damned I won't be satisfied(冷血无情,无可救药,我不会满足)Till you're standing cold and scared(直到你呆在原地又冷又怕)???~”

谷子谦沉默地发动车子,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指关节微微泛白。

他撩起前面的刘海,随意地梳成大背头,露出他那凌厉的眼睛,侧脸的线条在硬冷的反光下更清晰,更压抑。

陈渝昏昏沉沉地眯了一会儿,意识在疲惫的深渊边缘挣扎。颠簸中再次睁开眼时,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驾驶座的男人身上。

那人的轮廓,那沉默的姿态……恍惚间,与记忆中某个少年郎的身影短暂重叠。

他看得有些失神,目光粘稠,无声地缠绕着谷子谦的侧影。

谷子谦忽然侧过脸,目光像淬了冰的钩子,精准地锁住后视镜里陈渝迷糊的眼。

“等到了地方,”他声音压得极低,像情人间的呢喃,却字字淬毒:“……你这双漂亮的眼睛,怕是连想闭都闭不上了。我会让你……看个够。”

陈渝眨了眨眼,还是目不转睛地看他,是怀恋炙热的目光,是谷子谦最讨厌的凝视。

他蹙起眉头,因为他知道陈渝不是真的在看他。

短暂的思想斗争后,他猛地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整个上半身极具压迫感地倾压过来,带着独属于他的寒气和危险。

陈渝绷紧身躯,本能地后缩,脊背紧贴着冰凉的车门。

他对这种突如其来的靠近总是异常敏感,烦躁感爬上眉梢,脖颈的线条僵硬。

可这个距离未免太过暧昧,他整张脸一点点泛红起来。

谷子谦抬起手,指尖碰上陈渝温热的脸颊,那只手并未停留,而是探进了陈渝裹得严实的围巾里,手掌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直接环住了他的脖颈。

空气瞬间变得粘稠而灼热。呼吸交错,两人近得能看清对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谷子谦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陈渝的颈侧,那里是动脉,正急促地搏动着。

“I like you terrified(我就喜欢你惊慌失措的模样)So tell me what you're waiting for(所以告诉我,你还在等待什么)???~”

谷子谦的嘴角,就在这暧昧得近乎窒息的氛围里,突然勾起一个诡异又兴奋的弧度。

那只环在颈间的手猛地收紧了!力道之大,瞬间截断了空气……

我靠!某人前男友恼羞成怒试图掐死他,结果发现对方竟是连环杀人案真凶!

陈渝立马把明天的头条名儿想好了。

“呃!”陈渝猝不及防,瞳孔骤然放大,窒息感海啸般袭来。

他下意识地双手抓住谷子谦钢铁般的手臂,奋力拉扯,却撼动不了分毫。

身体被巨大的力量掐着脖子几乎提起,头“咚”地一声重重撞在车窗玻璃上,眼前金星乱冒。

“陈渝。”谷子谦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压抑到极致的狂怒,双手死死锁住陈渝因缺氧而涨红扭曲的脸,“你装什么哑巴。为什么不说话?你看我的时候在想谁?信不信我现在就找个地方把你埋了,让你在想的人再也见不到你?”

陈渝的视野边缘开始发黑,濒死的窒息感海啸般席卷而来。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秒,谷子谦因用力而暴起青筋的手腕内侧,一道几乎被岁月磨平的旧疤,猝不及防地撞进陈渝模糊的视线。

那是很多年前,他发烧说胡话时,谷子佑为了按住他打翻的药碗,被碎瓷片划伤的。

这道早已被遗忘的疤痕,像一根烧红的针,猛地刺穿了陈渝濒临涣散的意识。

被剧痛和窒息挤压变形的脸上,嘴角却一点点一点点地向上弯起,最终拉扯出一个光怪陆离,近乎癫狂的弧度。

他笑了!在濒死之际,笑得诡异而灿烂。

“呃…呵…谷…子佑……”破碎的气音从被扼紧的喉咙里艰难挤出,带着血腥味, “你…还在…啊…”

“Don't you wanna be the one who stays alive(难道你不想活下去吗)A feeling that you can't ignore(你的心中有异样感觉挥之不去)Me creeping up inside(那是我在阴暗爬行)???~”

“哔——!!!”后方车辆刺耳的喇叭长鸣。

陈渝在谷子谦嗤笑无能,调侃子佑的命运。

谷子谦浑身一震,眼中的血色和疯狂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瞬间的茫然和惊悸。死掐着陈渝脖颈的手,也如同被烫到般猛地松开。

“咳!咳咳咳咳……呵……呵呵呵……哈哈哈哈……”陈渝剧烈地呛咳,喘息,新鲜空气涌入肺腑带来灼痛。

他抑制不住地笑起来,笑声嘶哑破碎,带着劫后余生的疯狂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他扯了扯勒住胸前的安全带,调整成一个更慵懒,甚至带着挑衅的姿态,仿佛刚才濒死的不是自己。

他白皙的手指轻轻抚过自己颈间那圈刺目的红痕,然后带着一种近乎缠绵的意味,指尖缓缓划过谷子谦紧绷的下颌线。

目光无声地落在谷子谦的侧脸上,或许那道不明的东西,正是这眼神深处翻涌着的浓烈到化不开的,扭曲的——

悲愤与爱意。

他低低地笑起来,声音因喉咙受伤而沙哑性感,却字字如刀,他咬牙切齿:“谷子谦,你还真爱着我……你……你说,我若是真想杀了她……”

他故意顿了顿,欣赏着谷子谦再次绷紧的下颌线:“你能把我怎么样呢?嗯?”

歌词取自《kiss me kill me》[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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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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