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每一天都算得上风和日丽,夏季的晌午炙热难耐,因此白霆儒准备早早的带着白霆陌出行,试图避开一天中最难熬的时间。
当天,兄弟俩清早天还未大亮就起床,跟白湛匆匆吃了早饭就准备出门了。
他们的行程,白湛一直是有所了解的,两个孙儿办事向来稳妥有主见,几乎不需要他再多操什么心,至多也就是再嘱咐两句点到为止即可。
"阿爷今天就没什么要嘱咐我们的吗?"白霆儒临出门前跟白湛确认道。
白湛摇了摇头:"都是你们小辈们筹划了好久了的,哪还能有什么大疏漏。余下的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白霆儒听后笑笑:"那我们这就走了。"
"诶等等,"白湛这才突然又想到了些什么,见兄弟俩疑惑回头用眼神询问自己,赶忙说道:"天山部落的小羊羔味美,你们俩回来时买上一只吧,如今天热了,晚上叫上阿林爹他们一起喝上点酒烤肉吃。"
白霆儒想来最近暑热难耐,阿爷胃口不佳难得想要吃点什么,而且羊肉向来滋补,天山部落的羊肉更是不仅没有羊肉惯有的膻味,甚至肥瘦适中味道还很鲜嫩,便二话不说的笑着应承了下来。
说完后原本要离开时,但见一旁的白霆陌却踌躇着迟迟没有挪步要走的意思。
复又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白霆陌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的好,被白湛踢了一脚催促"快说"后,才抓了抓头发,鲜少带着点羞涩的表情开口道:"再多叫点人吧,人多热闹。"
白湛听到后眯起了眼睛,心下虽有些疑惑,但也敏锐察觉出了小孙儿的不对劲,转而眉眼一压审视着他:"那你倒是说说,你还要叫谁来?"
白霆儒从听了白霆陌的话后就心下了然了,一副老神在在的双手环胸倚靠着门框边缘,笑着站在一旁打定了主意看戏。
见大哥俨然置身事外完全没有帮自己的意思,白霆陌咬了咬牙,假装不经意道:"前段时间咱们去锦园您也见过的,锦绣最近也闲着呢…"
白湛是什么人啊?经历了几代人部落间的世事变迁,吃过的盐比这小子吃过的米都多。还能窥探不出他心里打的那点小九九吗?眼看白霆陌此刻这样的神情就知道了这里面指定有事。
他微不可查的余光滑向白霆儒,白霆儒接收到后笑着无奈闭上了眼点了下头。这一下,白湛就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嘴角不禁一抽:褚家那丫头也是时运不济,怎么就被自家这混小子盯上了。想想他都替褚家头疼。
清咳一声:"那就一起叫过来,支支吾吾的像什么样子。"
得了阿爷的同意,白霆陌瞬间心情大好的整个人都飘飘然了,笑着拉住白霆儒的胳膊就往外走:"知道了阿爷,那我们走了。"
看着他们离开的样子,白湛没忍住笑着摇了摇头:时间过得真快,转眼这两个臭小子都长大了。都到了要娶亲的年纪了。
阿尔泰今日心情大好,只因一早起来没多久就有来人跟他禀报:沧海部落的白霆儒来访。
大手一挥命令赶紧告诉来人把对方请去议事的毡房,奶茶奶酪块都端上去些,好好款待着。告诉对方自己马上就到。
转而又叫住了对方:"快,派人去把老二跟老三也叫来。"
不多一会,索图鲁跟斯塔木就来了。
"大哥,这一大早的把兄弟叫过来有什么事。"
也难怪他气性这么大,前一晚刚跟几个兄弟喝酒划拳直到深夜。天快亮时才睡下,结果感觉刚躺下没多久就被来人慌忙叫起来说阿尔泰有重要事让他过来。要不是被人从床上强拉起来,今天午时以前他是说什么都不可能起来的。
"白霆儒来了。"
索图鲁跟斯塔木原本还带着倦怠的头脑,被阿尔泰的消息瞬间叫醒了。
二人匆忙对视了一眼,兴奋道:"真的?!"
索图鲁左右看了看:"他人呢?"
阿尔泰对他们的反应很满意,自己也是心情甚好道:"急什么,叫你们来不就是要你们跟我一起去见他。"
"那还等什么,大哥咱们还不赶紧的。"索图鲁高兴的直搓手,急不可耐的挥了挥看着阿尔泰催促道。
"你啊,一会搂着点,别整的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让人家看了笑话。"斯塔木看了一眼兴奋到恨不得立刻再开几坛烧刀子庆祝的索图鲁。
"你小子别净在这放屁,"索图鲁不满道。
阿尔泰眼见二人又要起冲突,赶忙打断:"行了,如果让人家知道你俩动不动就吵才叫笑话,"他头疼的抚额道:"老三,你二哥说得对,你都多大年纪了,也该沉稳些了。"
索图鲁哼哧一声,一整个不服。
阿尔泰简直要被这俩气笑了,走过去笑骂道:"差不多行了收收你的狗脾气,叫你们来是有正事的。赶紧跟我走,咱们去会会那小子。"
三人来到毡房时白家兄弟已经坐在帐中,正研究着帐内桌子上铺着的部落地形图。
"哈哈哈哈哈哈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让你们久等了,"阿尔泰爽朗笑声响起:"实在是没想到你们今天会过来。"
说着阿尔泰上前豪爽的拍了拍白霆儒的胳膊:"一路辛苦。"沧海部落跟天山部落的距离并不算近。
白霆儒又换上了面对外人时的标准笑容:"客气了,谈不上辛苦。再说了,这事若成了我也不亏。"
阿尔泰一听这话,顿时笑的更真诚了,他点着头道:"看来你们二位这一早过来,应该是有好事要说了。"
"的确是有要事跟族长说。我准备过两天就让人跑一趟你联络的地方,那边也已经联系好了,就等着你这边的货什么时候到了就开船了。"
阿尔泰一听果然如自己所料,心下大喜:"这都好说!这两天我就安排安排进山拿货。"
白霆儒佯装放心了点头笑道:"这是自然,阿尔泰族长办事向来稳妥。所以此行我也就是来跟您说一声我这边准备好了,余下的还要仰仗族长办事了。"
阿尔泰原本听闻白霆儒来访就猜到了个七七八八,眼下彻彻底底确定了猜测,自然整个人更是喜不自胜了。
再者又听到白霆儒如此一说,听在他耳中心里就更是觉得受用了。高兴之下一口气喝光了手下倒进来的奶茶,一大碗奶茶竟让他喝出了烧刀子的气势。
一旁的索图鲁看到他这样,笑着用手肘拐了拐一旁的斯塔木,对着他眼神瞟了一下阿尔泰。自己就先咧嘴笑了个前仰后合。
嘴上虽然没说但几人多年来的相处跟默契,斯塔木当下就"听到了"索图鲁的心声:看把大哥开心的。
斯塔木刚要"训斥"他人前不得无礼,但他转过去再看阿尔泰的样子时候,自己也一个没忍住跟着低头笑到肩膀直抖。
过了一会,当阿尔泰也留意到左在一旁胡闹的二人,莫名的也猜到了他们是因何在笑,怒目瞪了他们一眼。
阿尔泰,斯塔木接收到来自大哥的警告后,起先沉默,而后又都一哂。终于恢复了平静。
阿尔泰尴尬的清咳一声清了清嗓子。
"难得你们能愿意来天山部落一趟。就让兄弟们备些好酒好菜,今天你们兄弟二人就在这歇下一夜再走吧。现在虽然天气炎热但好在傍晚凉快一些,等傍晚凉爽了我就让人牵两匹温顺的马来,也好让你们感受下纵马驰骋过过瘾。兄弟们有的事力气,无聊时常常摔跤格斗射箭切磋武艺,让他们带你们去草场转转看个热闹,不嫌弃的话也能上场跟着比划比划就当玩玩了。"
"感谢阿尔泰族长的好意,很遗憾这次是不能了。说来这次除了告诉您这个好消息以外,我们也是有事要拜托您。"
"有什么事你们但说无妨,能帮的我指定义不容辞,以后大家就是一起做发财的兄弟,何苦这么见外。"
"说来惭愧,最近天气炎热,阿爷近来胃口也跟着不是很好,吃的难免就清淡了些。看着他老人家近日身量清减了不少,我们兄弟二人也十分忧心。今天来天山部落的路上忽然想起咱们部落的羊羔肉质鲜美不油腻,刚好也是进补的好东西。就想着买一只回去给阿爷补补。"
阿尔泰起初原本还想挽留一二,听到后面知道是要给白老族长滋补身体,忙说道:"你我之间就不要这么客气了,且你说一声我就叫人给送去,什么钱不钱的。"
说着回过头命索图鲁他赶紧去让人抓只上好的羊羔给白霆儒送到上车去。
眼看着艳阳高照,热气起来了,即将到正晌午,兄弟俩的薄衫都被汗水浸透了,现下贴在身上十分难受。
"大哥,那边有条河,咱们停下来去洗洗吧。"途径河流地时,白霆陌忍不住跟白霆儒提议道。
"嗯,就按你说的"。
他们停下后走到河流旁,没有一丝犹豫的脱掉上衣,捧起此时被烘晒到微微温热的河水来回冲刷掉各自的燥热。
"快走吧,等到了正晌午就更热了。"
白霆儒朝着早就脱掉鞋袜,挽起了裤腿,正站在河水正中享受周围美景的白霆陌喊道。
最后也只是随便甩了甩头上多余的水分,并没有急于擦干。
就这样回到车上任由带起的风吹干身上的水珠。
兄弟两人脱掉的上衣也没急于穿上,就那么搭在车旁的架子上由着自然风干。
接下去返程的路,树丛两旁还好都有树荫庇护,倒也惬意不少。
不大一会衣服和身上的水就被蒸发了个干净。
快到部落时两人才又重新穿好上衣,带着羊羔悠哉悠哉的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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