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不知为何,阿尔泰总时不时的头痛。
最初并未在意,只想着劳累过度所致,休息几天就好了。
但他们发现这次去玄机森林的几位都出现了相同的症状。
此刻他们还没有往深了多想,只觉得也许是炎夏暑热又长途跋涉导致的。
不成想不仅迟迟未愈,还有了加重的迹象。并且又伴随了不时的咳嗽,隐隐的还有点心悸的感觉。斯塔木甚至还在前一天发起了低烧。
多年前因为暮渊一事,天山部落早与神农部落更了芥蒂一直被耿耿于怀,那时神农部落他们虽并未拿他怎样,但却被厉昊天下令神农部落族人从此再不接任何天山部落的上门诊治。
从那以后,他们天山部落就是病死在自己部落里,也休想劝来神农部落的半个医者,除非拖着病体就是爬也要自己爬到神农部落求着人家医治。
涉农部落对此美名其曰:医者也要先保自己的命。
但他知道,这是他们给他的教训。
在那件事以前,他也有想过会因此事得罪了神农部落,只是那时年轻气盛根本不在乎那些。
直到时间久了,他真正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的时候,后悔也晚了。
不过话说回来,若要问他后悔吗?答案是"不后悔"。
若重来一次,他还是会那么做,甚至会做的比那时更迅速更彻底做的更干净。
但既然已有芥蒂到此地步,即便上门求医也可想而知这其中的困难重重。
装作不在家的,装作生病受伤不方便的,装作才疏学浅不堪重任的,种种理由把他们拒之门外。
难得找到一个愿意医治的,医术好坏先不论,好话说尽也未必能有个差不多点的脸色是肯定了的。
所以不定期的,尤其是年关的时候他都必然会从外面找医者来部落里给大家检查身体,开药医治。
用这个方法减轻族人在这方面对他的怨恨。
虽然他们即便怨恨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也不是半点办法没有,倒是可以去玄机部落求来巫医诊治。
可巫医向来是各族人之间比较忌讳的,价格却高的惊人,大把的银钱砸下去你还要担心这巫医有没有动些别的手脚,万一投个毒下个蛊……
"还是叫不来人吗?"阿尔泰轻捏着山根,努力压制着头疼带来的烦躁到想要发火的冲动。
下边的人小心的瞄了一眼阿尔泰,连日来的病痛让他整个人消瘦了些,但戾气却更重了。
曾经还只是不怒自威的族长,最近竟总让他们有种他随时都会提刀砍人的错觉。
当然了,也可能这不是错觉也未可知…
想到这,他有点畏缩的缩了缩脖子。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族长受病痛影响越来越严重,脾气暴躁的已经惩罚了他们好几个弟兄了,搞的这两天部落里人人自危,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触了眉头被拖下去受罚。
"…是…索图鲁还在四处寻人,只是…有…有能耐的那些医者听后都表示没有…没有时间和自己身体不爽利…因为一些事…来不了。咱们也不好明目张胆的跟神农部落要人来,这些也都已经是能想的办法都想了才联系到的几个……"
阿尔泰呼吸沉重的闭着眼一言不发。
那来人就更拿不准自家族长此刻的态度了,炙热的高温天气竟也被生生逼出一层冷汗出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正当他心脏砰砰打鼓的时候,终于听到阿尔泰再次开口。
"老二怎么样了?还发热吗?"
阿尔泰睁开眼,询问着望向来人。
那人望见他眼底布满的红血丝,也拿不准他是头疼导致的,还是这几日都没休息好。
只是此刻那双眼睛属实恐怖,不由的打了一颤,随后慌忙回道:"斯塔木昨夜喝了汤药,今早已经烧退了,现在正昏睡着。"
阿尔泰很想点点头就让对方离开,但此刻刚好是头疼厉害的时候,虽然几日里的不适他几乎都要以为自己可以适应了,可身体的不适导致心情比以往还要暴躁。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紧蹙着眉头用力阖上了眼:"老三回来后,让他来见我。"
那人颔首"是",就眼观鼻鼻观心的赶忙退了出去。
出了房门,仿佛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长长舒了口气。一摸后背,竟也被汗侵湿了。
索图鲁回来时已经是傍晚,汗水连带着这一路四处纵马寻人时带起的灰尘,让他整个人都略显狼狈。
"哥,族长有话,让你回来后就过去他那。"
索图鲁一口气喝尽了一大碗水,随手脱下了上衣,抬起一大盆水自上而下兜头给自己冲了个彻底。
他眯着眼睛并未回头,只回复道:"知道了。"
那人将话传到后就识相的走了。
索图鲁回屋顺手抽了个毛巾,便边走边随手擦脸上、头发上的水,向阿尔泰那走去。
打开门,索图鲁进屋看到估计是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的阿尔泰正睡着觉。
没忍心叫醒对方,索图鲁索性悄声走到一旁的桌前坐了下去。
实在无趣,解下腰间的布袋伸手进去随便掏出了一把炒豆子和酥脆点心,坐在那百无聊赖的吃了起来。
阿尔泰是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唤醒的,半梦半醒间他总觉得屋内像有老鼠一般,总是有嘎嘣嘎嘣的声音。
叹了口气"啧"一声后骤然睁开眼睛,半直起身,眼神向周围巡视了一圈…
索图鲁从阿尔泰起身时就注意到了,慌乱把手里没吃完的一把扣进嘴里,拍了拍手上簌簌掉落的碎屑,笑着关心道:"大哥你醒了。我进来时看你还在睡,就没忍心叫醒你。可是好些了?"
阿尔泰幽幽的看了眼,说话间嘴里还不时掉落出一些食物碎末的索图鲁,心里头五味杂陈,最后认命了般调整下衣领,暗自谈叹了口气:"好些了,这头疼也是一阵一阵的。"
索图鲁听了点头道:"那就好。我刚刚又带回来了个大夫,一会让他给你号个脉。"
阿尔泰点头,算是答应了。
索图鲁走出门,喊来了个小弟前去看看他带回来的那医者给斯塔木看的怎么样了,等看完后让人把他带去议事厅,再给阿尔泰看看。
那人领命后过了没多久就把人带过来了。
这位医者给斯塔木看后,被下边人领着又去看了其他人。
但之前那些人都只看出热邪入体导致,今天这位不愧是索图鲁苦苦奔波找来的,确实是相较之前的要更有能耐些。
听闻还有一个重要的人在休息要晚些诊治,这才跟了过来。
"几位症状并非别人所说的热邪入体,而是中毒。"
"中毒?!"
"中毒?!"
几人震惊道。
"可能看出我们中的是什么毒?可有解药?"阿尔泰眉头紧皱,上前一步道。
却只见老者缓缓摇头:"不知是何毒,老朽也没有解毒的把握。但……"
"但是什么?!"索图鲁上前瞪着医者慌忙问道:"你快说"。
医者思量片刻后,缓慢说道:"但此毒剑走偏锋,十分奇特。我竟也看不出是否凶险,更未看出此毒的凶猛程度…不知几位近日可是有去过什么特殊的地方,亦或者食用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被问到的几人想到了什么后瞳孔震颤,转而默默互相交换了个眼神。集体缄默不言。
索图鲁听着心下一沉,知道怕是同样没有什么结果了,但还是把人让了进去,权当碰运气也好,催着对方再给阿尔泰看看。
一番望闻问切过后,果然跟他的预料相差无几。
索图鲁叫来人,吩咐把人带下去,好生招待。
待人走后,索图鲁屏退其他人,他坐回阿尔泰身旁的椅子上。
两人谁都没说话,静默几息后,索图鲁率先开口:"不然还是让我明日一早去玄机部落找个人回来给你们看看吧。"
他知道阿尔泰向来忌讳巫医,但这些日里他思考了多次,在神农部落的人那里接连碰壁后就更想着跟阿尔泰谈谈了,他这两天已经尽力扩大了寻找范围,但脱离神农部落的散医本就不多,就更不要提这些人医术实在是没法跟那些部落里人能相比的。
索图鲁看着阿尔泰被皱紧的眉头下双眸低垂,虽然这次并没有一口回绝,但还在犹豫。
"大哥,这么下去总不是个办法,之前的那些人虽说看不明白,但好歹不是什么大问题。可今天这个说了像是中毒的症状,咱们可不能毒不至死就小瞧了去啊。"
看对方没有搭话的意思,他接着说:"说到毒,玄机部落可比那神农部落更拿手,不妨找来个人看看,到底是不是中了毒,如果是,咱们总要把毒解了才好。都现在这样了再拖下去总不是个办法啊。"
阿尔泰抬起对上索图鲁殷切的目光,哂然一笑:"就按你说的办吧。"
过了一会,阿尔泰吩咐下去,给那位医者打扫出来一间房间,以备不时之需。
翌日
索图鲁果然一早就叫人拉来马匹,干净利落的翻身上马后长鞭一甩,朝着玄机部落的方向驰骋而去。
午后,索图鲁带回了一位乌发白须的长者。
接到人后先带去议事厅给阿尔泰看了病。
片刻后长者并未多言,只提出说要再去看看另外几位伤患。
给几人都看完后,索图鲁又把人带回了议事厅。
"如何?可是看出了到底是什么病?"索图鲁盯着正抚须沉思的老者急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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