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霆儒霆陌?!你们怎么来了?!!"
在跟对方打斗缠斗过程中,暮月发现了突然进入战局的白家兄弟,不免有些惊讶。
白霆儒忍着腹部伤口撕裂带来的疼痛,努力护着身边的阿林爹,他没有低头去看,想也知道还没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谁让你们自己过来的?存心让我们着急上火是不是?!"
"索图鲁?!!!!!!"
伴随着阿尔泰的一声怒喝,众人看了过去,发觉到发生了什么时,包括暮月带来的死士在发现对手已经傻在那后,也疑惑的跟着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暮月来之前跟他们说过,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这次尽量不杀人。
巴特捡起地上不知何时是谁遗落的刀,趁乱冲向暮月的后面抬手就是用力一刺。
暮月早就感觉到身后有异,正要翻身跳开还击,转身后眼前突然闪过一个人影,紧接着那健壮高大到整个身躯可以把她笼罩其中的人挡在了她的面前,只听到那人喉咙间一声闷哼。
即使只是一个背影,暮月也认出了这人是谁。
一时间,巴特傻了,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中的刀,那上边有血正沿着刀身下滑,而那把刀正是没入了索图鲁的腹部。
"啊!!!!!"
紧接着所有人眼睁睁的看到暮月瞬移转过索图鲁,双手微张瞬勾,数根银线就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火速缠绕上了巴特的四肢,他们甚至没能看清她又做了什么动作,只听到随着巴特的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叫声,他双手双脚齐齐被割断了手筋脚筋,无一幸免。更恐怖的是没有任何多余的伤口留下,只精准割破了筋脉的那一侧…
众人有理由怀疑,如果不是暮月有心留巴特一命,刚刚必定还有银线是向着他的脖颈缠绕的。
上一秒还手握长刀想要故技重施偷袭谋害别人的人,下一秒就变成了只能在地上无力蠕动的废物。
而那个把对方变成这样的人,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暮月不由分说的翻过索图鲁的胳膊诊脉后毫不留情的拔出了他腹部的刀,迅速拿布巾顶住伤口,又从衣襟里掏出一个瓷瓶,打开后她不顾后知后觉的人想要挣扎,直接掀起对方衣襟冲着他的伤把药粉洒在了那刀伤处。
那药粉应该是暮月特制的,索图鲁低头看向突然没有那么疼的伤口上竟隐隐已经被止住了血。心下明白这药粉看来是止疼止血消炎帮助伤口愈合的。
暮月沉默着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又像没事发生一般把药瓶收好,拍了拍手上残留的药粉,又转身回到了自己之前的位置…就像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大家的幻觉。
阿尔泰难以置信的目光紧锁着索图鲁的背影,他做梦也没想到索图鲁会护着暮月:"回答我!索图鲁!"
索图鲁缓慢转过身,直视面对着站在不远处几近疯狂到双目通红的阿尔泰。
阿尔泰咬牙恨道:"为什么背叛我?!"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索图鲁会背叛自己。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好的就像是同穿着一条裤子的兄弟。
索图鲁是孤儿,他没有阿爸阿妈,大部分时间都是跟自己在一起,他待他就跟亲兄弟一般。
自己和斯塔木对他这个弟弟向来是真心以待,他们兄弟三人这一路经历了多少刀枪血雨,他们共同经历了那么多危险时候,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阿尔泰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会去为了他阿尔泰的仇人挡刀。
阿尔泰气到满面涨红,额头和脖子的青筋凸显,脸上的疤痕越发狰狞,他的呼吸声很重,眼睛一眨不眨的怒视着面前曾经最亲现在却逐渐陌生到让他觉得可恨的弟弟:"哑巴了?!回答我!!!"
"你答应过我,"经过短暂的沉默,索图鲁终于开口:"你答应过我放过桑兰和暮月。"
"那又怎样?!我放她走了,我不仅放走了她还开恩放走了这个小/杂/种!"他没有移开质问索图鲁的目光,只伸手用刀指向了一旁的暮月。
"你管那叫放?你只给了她一条死路你居然管那叫放!!"索图鲁悲愤道:"你要做什么我从不退缩只一味跟着你。你要杀暮渊我陪你!你要灭了暮家桑兰满门我都跟你一起!我索图鲁认你做大哥,一生是你的好兄弟,凡事只要你说我都可以不管也不问对错,甘愿一辈子做你手中的屠刀,我不顾世人骂名!我只求了你一件…我只求你放过桑兰……"
阿尔泰不屑:"妇人之仁!你就为了那个贱人…"
"她不是贱人!没有她就没有我索图鲁,她是给我唱摇篮曲的人!"索图鲁也彻底被激怒了,他第一次对阿尔泰赤红着双眼怒声咆哮。
当年是年幼的桑兰在草原边上捡到了还在襁褓中就被人遗弃了的索图鲁。在他七八岁以前,年幼的桑兰与其说是姐姐,更像是扮演着母亲的角色善待着他,是他在这世间感受到的第一抹温柔。
虽然后来他被阿尔泰领回家中照顾,但他们的感情一直都没有改变。
直到长大后,少年的阿尔泰爱上了那个名叫桑兰的少女却爱而不得。
后来有一天那个在他心里是全天下最好的姑娘,跟众人宣布即将嫁给隔壁部落那个据说风光霁月一般的小先生。
那个暮渊他是见过的,总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据说医术倒是了得,很得他们族长的喜爱。
那时他不太能懂风光霁月的意思,后来他觉得,那大概就是说跟他和阿尔泰完全不同的样子。
那之后阿尔泰羞愤难挡,他们就在有一次激烈的争执后彻底决裂了。
索图鲁就那样尴尬的夹在二人之间左右为难。
索图鲁至今都记得,那天是他们草原上的节日,夜幕中的繁星下,巨大的篝火旁族人们唱歌跳舞,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他因为前一天听说桑兰就要结婚了心中烦闷不已,就自己跑到远处的河边对着星空下被清冷的月光照的金光涓涓的河流发呆。
想到那个夺走自己姐姐的强盗,气的捡起一颗石子砸碎了这一片宁静。
突然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是谁惹我们小索图鲁不开心了?"
这个声音,这个称呼,他不用回头就知道来人是谁。他脸颊微红,羞恼的转头看向来人:"姐姐,我说过多少次了,别这么叫我。"
"哈哈哈我就要叫,怎么?你长大了就可以不认我了?"
索图鲁懊恼:"不是…"
"我不管,不管你多大都是我的小索图鲁。"桑兰傲娇的小脸一抬,扬起的秀眉宣誓着她的说一不二,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地位,更是直接伸手捣乱了索图鲁的头发。
"姐姐!…"等到桑兰大发慈悲的放过他时,他已经被磋磨的就像刚在草原上打了滚的小羊羔,顶着一头凌乱的毛发却一点脾气都没有:"姐姐真的要嫁去神农部落吗?真的要嫁给那个叫暮渊的不回来了?"语气里是他满满的担忧和不舍。
桑兰看着他,明亮的眼睛倒映着璀璨的星河缀满了星光,她笑着点头:"没错,我要嫁给那个人了,在我心里他是最好的男儿郎。"
他至今仍记得桑兰说那段话时的温柔和幸福,是跟以往的她完全不同的模样。
他还记得那晚桑兰笑着拍他的肩膀告诉他,不要难过也不要觉得为难,她就要嫁去别的部落,不管怎样,以后有阿尔泰照顾他,她很放心了。
那以后他果真再很少见到桑兰,他见到过他们夫妻一起时幸福的模样,桑兰那样娇羞脸红的模样他以前从未见到过。他还见过她的女儿:天真,活泼,有一点调皮,笑起来很明亮…那是个漂亮的女娃娃。
可他后来却稀里糊涂的跟着阿尔泰他们一起亲手毁掉了那一切,该说当年的自己年幼无知吗?还是该说他愚蠢至极?他就真如同别人说他的那样,顶着一颗空空如也的脑袋,居然就那样对桑兰做出了不可饶恕的错。
等他反应过来时早就为时已晚,他改变不了任何事,也阻拦不了任何人,至此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求阿尔泰放过桑兰跟她的孩子。
阿尔泰的确答应了自己,也在自己"处理掉"蒙克回来后追问他时,甚至面不改色的让他放心,说他已经放走了她们。
直到他知道桑兰"意外"死亡,她的女儿也会在长大后被二次追杀。
那时候他第一次对自己对阿尔泰的忠心有了疑问。
但桑兰已经死了,阿尔泰对他的恩情还在。阿尔泰的确对自己不薄,他就这样又稀里糊涂的过了多年,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尽办法保护桑兰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
那晚暮月来求他想办法把暮渊和桑兰的尸骨拿还给她,他才知道自己逃避的那些视而不见。
直到刚刚暮月直接向阿尔泰要求归还暮渊和桑兰的尸骨时,他太了解阿尔泰了,他从阿尔泰的反应中触碰到了那个让他一直被蒙在鼓里,至他痛苦深渊的答案。
从多年前开始阿尔泰一直都在欺骗自己,他根本没有信守对自己的承诺,一星半点都没有……
"大哥,把暮渊和桑兰的尸骨都还给她吧。算我求你,我最后一次求你。"索图鲁掐断回忆,沉稳中带着隐忍的痛苦。
阿尔泰看了他良久,面目狰狞道:"你当真要背叛我?还是说你早就已经…"
"是你没有兑现对我的承诺在先!!!"
"…好!我的好弟弟,索图鲁!我成全你,"他挥手叫来手下,告诉对方位置让他带人前去把东西拿来:"如你所愿,从今以后我阿尔泰跟你索图鲁恩断义绝!"说完就带着一身的愤怒没有丝毫留恋的离开了,再没有看索图鲁一眼。
那之后暮月终于拿回了暮渊的头骨和桑兰的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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