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在低语议论的场上瞬间悄无声息。
所有人被他吓得收住了声转头看过去,顺着他呵斥的方向望去,发现一个姑娘正口中念念有词的焚烧着什么东西。
焚烧起的烟雾如同被她赋予了生命一般,缓缓向上盘旋升起,以后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形又朝着某个方向飞了过去。
刚刚发现这边不对劲,厉声呵斥的位那魁首面色阴沉,正要冲向暮月,擒住这个不知道偷偷动什么手脚的人。身前却不知何时伸出了一只胳膊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愤怒莫名的看向拦着自己的人,目光所及时不由一愣。
这才发现看着自己的人正是花满楼,萧尧无奈急道:"花老您别拦我,她这…"
花满楼了然的点头,拍了拍萧尧:"我知道,你若信我不妨再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萧尧对花满楼的反应充满了疑惑,他依然觉得那姑娘举止可疑。
他虽然并不认可花老的放任的做法,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做的原因,但花满楼的名号他的医术能力和为人,萧尧还是信得过的。因此此刻无论他心中的疑问有多重,还是压下了躁动的情绪愿意听从花满楼的建议,再观察看看。
既然现在自己已经发现了她行为诡异,他就不信她当真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再做出什么危害到别人的事情出来。
暮月在看到华泰姆后来的反应和面相变化后,再结合上刚刚看到毒蝎的奇怪举动,电光火石间瞬时想到了缘由。
在别人还处于慌乱的查看华泰姆状况和毒药时,她已经迅速拿出一张玄色印纸,接着提笔沾取朱砂,边写边同样使用腹语快速念出了一段密语。
结束这一切后,她食指与中指夹起刚刚写好的那张纸符,依然念念有词的将它翻转于指间,在空中做了一个结印,最后将它放到火源瞬间烧成灰烬。
周围的喧闹声她置若罔闻,包括刚刚萧尧带给她的争议声也同样没有让她停下口中的密语和手上的动作。
她只淡然的向争执的源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人已经被花老制止住时便又接着看向了自己正要做的事。
俨然就像是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伴随着她口中一直还未停止的密语,众人不可思议的眼睁睁望见,那仿佛有了生命的那道烟雾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形以后,冲向了那个他们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的小男孩华泰姆头顶上方。
那烟雾在华泰姆头顶缓慢盘旋,逐渐分散,就像是做了个结界一般又逐渐凝聚成型。
"是符咒的形状!"
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惊呼。
被他提醒后众人再细看那烟雾此刻的形状,果然依稀可以看出是某种符咒的形态,甚至其中还可以隐约看出梵文的模样。
有人注意到暮月直到此刻也没有停止她的动作,就见她那只手成拳状缓慢举到自己面前,随着微蜷起的玉指瞬间轻启,微微嘟起的朱唇朝着开启的掌心迅速吹出一口气于空中。
当他们诧异的以为那是什么不好的预兆时,骤然看到那烟雾又像大雁的羽翼般舒展开来停顿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又在所有人的瞩目下一瞬间冲向了另一个地方,人们感觉自己的大脑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就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到烟雾尽数穿过了毒蝎的身体!!!
毒蝎被烟雾穿过的一瞬间就像被什么人点了穴位,只徒留下喉咙间闷声痛苦的的轻哼声压在其中。
接着他就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双眼瞬间跟刚刚的华泰姆一样猩红。
他痛苦的双手骤然攀上自己的脖子,汗水顺着他的鬓角大颗大颗的滴落在桌面砸出细微的声音。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的华泰姆,反而是身体逐渐奇迹般的恢复了正常。
众人赶忙将他扶到一边坐下休息,拿来了些恢复体力的补药给他服下。
一直在人群最前面焦急的看着他的另外两人,这时也被放了进来。他们慌忙查看华泰姆的情况,在包括华泰姆本人在内的所有人都承诺说他已经安然无恙后才松了口气。
他们看到这时毒蝎无助痛苦的眼神突然瞄到自己桌子上的某个物品。
所有人在下一刻惊惧的看到他伸手拿起了他身旁的炉鼎,举到唇边迫不及待的张口喝进去了什么,在他喝完以后不多一会,他的状态竟就逐渐好转了。
在大多数人还都处于莫名其妙的疑惑中时,花满楼冷笑着点了点头,接着又转回头看向萧尧,笑道:"怎么样,这回你知道怎么回事了吧。"
萧尧一时间也愣在了当场:"这…她…"他指着毒蝎又回头望向暮月,又转回来面向毒蝎,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是好。
缓了下思绪,转瞬愤怒的走向毒蝎气到目眦欲裂:"你竟敢在大赛上给人下蛊!!"
"什么?!"
"你听到了吗?"
"他刚刚说什么?发生了什么?"
"下蛊!"
"刚刚那是毒蝎给那个男孩下蛊。"
"天啊!"
"好歹毒的心肠!"
"那他的蛊是怎么解开的?"
"别说他怎么解开的,那孩子的蛊是怎么回事我怎么都没看明白?"
场上内外一时间人心浮动,低语声一片不绝于耳。
"来人!把他赶出去!永远取消他的参赛资格!"萧尧厉声道。
不多时,过来了一队黑衣人,三两下控制住了毒蝎将其扭送了出去,在把他往外拖走的过程中,毒蝎依然不服,他愤恨的吼道:"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你们有什么证据?!你们该抓的是那个放煞的女人!!!"
没有人知道,当那些黑衣人受意正准备把毒蝎拖出酒楼后边捆绑带去城外处置时,从远处奔来了一队人马,战马的蹄铁踏着街道上尘土飞扬。那一队人马不过十数人竟走出了凶神恶煞的千军万马之势。
他们行至黑衣人跟前,领头的首领是个皮肤黝黑,留着一脸络腮胡子,虎目圆睁的男人。
他声如洪钟的厉声问向身边人:"确认就是他吗?"
从后方飞出一道黑影俯身单膝跪地,快速落在他跟前:"是他没错,将军。"
"把人带走!!!"被称作将军的男人,刚毅的脸上带着不容置啄,落下一句话后转身正要走又转头吩咐身边人:"去把王子殿下请出来一并带走。"
凤雀楼的黑衣人赶忙禀报,在得到了指示后很痛快的将毒蝎移交给了对方。
待那队黑衣人带走了毒蝎后,萧尧才转身又走向暮月,用全场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你竟会施煞…刚刚你为什么放煞?"
也难怪他会惊奇,"煞"是很考验巫师能力和天分的,绝大部分巫师的一生甚至也只听过没见过,就更不要说会不会了,它完全不是你努力就有机会学会的。何况在那些鲜少会施煞的人之中有相当一部分在暗地里是黑巫师…
而面前的姑娘,显然年龄还很年轻,居然已经有这等能力,事情发生的一瞬间就决定用以救人,如果不是他,事情还不知道要如何收场,虽然有花老他们在不会让那孩子出事,但到底没有现在处理的及时,而且也未必能找到幕后黑手,那之后还会发生什么就未可知了…到那时,这会成为巫蛊师大赛的黑历史,他们原本就被世人诟病的名声只可能会变得更糟。
如今这一切都迎刃而解,被一个年龄不大的姑娘扭转了乾坤…这一切都不得不让他另眼相待。
暮月无所谓的回道:"不为什么,他给对方下蛊,但我并不确定他下的是什么蛊,为了防止万一也只能放煞把它反噬回去。"
萧尧一时语塞:"你…做的很好。"眼神似不经意的瞄向身后的花满楼,总感觉莫名的有点感谢他刚刚拉了自己一把…
其他人这才后知后觉的知道刚刚的一切究竟是什么。
他们中的更多完全惊讶于自己居然在有生之年能有幸亲眼见识到施煞的场景。
不知道是谁最先鼓起了掌,接着整个凤雀楼被一片掌声,欢呼叫好声掩盖。
半个月后,
此时凤雀楼的巫蛊师大赛已经结束。
自从暮月他们离开后,部落依旧一直关注她的信息,她也如之前承诺的一直都跟大家有书信往来。
他们会把各自近期遇到的和周围发生的事写在信里感知给对方。
他们几人的感情依然像从前一样,只是多出了一分牵挂和思念。
至于白霆儒和暮月,这两人默契的都没再提起离别那日吐露的心事。
白霆陌之前看得出阿林爹对暮月来说很重要,那时他身负重伤,阿林爹为了医治他的伤才选择留了下来。
后面等到伤势稍微稳定些了,在他再三的劝慰和保证下才劝走了阿林爹。
他看得出阿林爹其实一直担心暮月,据说自从他带回暮月后两人还从没分开这么久过。
听到线报的来人说到暮月放煞反噬下蛊那人时,白霆陌惊到大叫:"我天!月儿竟然这么厉害的吗!"
他转头看到白霆儒既担忧又骄傲的神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突然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既然会施煞,那为什么不…"说到这里,他似有所感的止住了话头。
白霆儒挑眉看向他,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笑道:"不什么?不如直接放煞把阿尔泰搞死?"
白霆陌哂笑一声聪明的并没接话。
"你没听说无故放煞杀人,施煞者也会被煞气反噬吗?你觉得褚淮川,蒙克,阿林爹他们能同意暮月放煞?"
白霆陌嘿嘿一笑,难为情的挠挠头:"我不是不知道嘛,看来是我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这一幕也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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