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午后,村子里的伯伯婶婶把东西都收拾了之后便下山去劳作了。
崔篆公务繁多,今夜便要离开。魏昭宁和王钰在南宫景的满茅屋前后观赏,趁着南宫景在晾晒草药之际,崔篆走到南宫景身边,道:“侄儿可明白大殿下此来何意?”
南宫景白皙修长的手指捏着草药一点点铺开,道:“他的目的再明确不过,是想让我为他所用,做他的幕僚。”
崔篆点了点头,道:“老夫也算从小看着大殿下长大,大殿下性情耿直,少察人心,虽不如三殿下秉性柔和,但也是为人宽厚,待属下从不过分苛责,若你实在不想下山,便明确的拒绝,大殿下不会为难于你。”
南宫景道:“谢叔叔提醒,侄儿明白。”
吴伯和崔夫人收拾好东西走出来,道:“老爷,夜路难行,你我提早下山,下次再来看望景儿吧。”
崔篆道:“也好。”
南宫景放下手中的活计,魏昭宁和王钰恰好在这时转了回来。
崔篆道:“殿下也同老夫一同下山吗?”
魏昭宁道:“我觉得这山上风景不错,正适合养伤,我便在这儿多住一些时日吧。”
他低头一见南宫景侍弄草药时衣袖有些脏了,随手拎起他的手,拿下了袖子上的一根草药,调戏似的把草药含在口中,道:“果然是才成人的孩子,都不太懂得照顾自己呢。”
南宫景撇眼看着他,微微勾起唇,道:“殿下,那是断肠草。”
王钰立即道:“殿下快吐!”
“呸呸呸……”魏昭宁弯着腰连吐了好几口。
崔篆笑了笑,道:“殿下莫怪,这孩子就好开玩笑,这不过是一些袍茶,不是什么毒药。”
王钰横起眉毛,顿时指着南宫景的鼻子道:“你小子……”
“王钰!”魏昭宁瞪了他一眼,“退下。”
王钰不情不愿的退到魏昭宁身后。得,现在得供着这位小祖宗,等着瞧吧,王钰心想,等他进了殿下府中,就让他知道知道府中“霸凌二人组”的厉害。
魏昭宁又道:“罢了,你也下山吧,恰好护送崔公回城。”
“啊?”王钰道:“殿下,属下还得照顾你呢。”
魏昭宁道:“不用担心我,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再说云龙公子精通药理,还怕照顾不了我吗?”
殿下主意已定,王钰便只好与崔篆一同下山回城了。
春夜晚风清寒,魏昭宁拢紧了披风,站在门口仰头望星。
身后的茅屋内烛火暖暖,南宫景坐在小桌前吃着轻粥小菜,偶尔看一眼某位皇子,就站在门口,硬挨着晚风等他请进门。
想来是白日吃了憋,皇室的自尊心作祟,现下他不请,他便也不进。
作吧。南宫景垂眸满是笑意。
南宫景坐下来看书,木椅就对着门口,看着某皇子站累了就坐在门框休息一会,倒是能忍。
南宫景就是想看看,他为了请他下山能忍到何种地步。
夜再深一些,南宫景走到门口,低头看着已经睡了一会儿的人,他轻咳了一声。
魏昭宁即刻睁开双眸,抬头看着南宫景,睡眼朦胧,见南宫景手中握着门,不可置信道:“你?要关门?”
南宫景端板着面容点了好头。
魏昭宁深吸口气,识趣的站起身,看着南宫景,想了想道:“如果你愿意请我进去……”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我话还没说完!”魏昭宁作势踹了一脚门。
魏昭宁叉着腰在门口踱步,自我反思。
什么情况?他魅力失效了?
借着月光他看地上的倒影,想他好歹也是第一公子,这模样,这身材,给那些小断袖看了不得馋的流口水?
欲擒故纵!一定是欲擒故纵!魏昭宁坚定了信念,转身看窗。
窗内,灯灭了。
魏昭宁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怀疑了一夜,第二天他去山后潭中一照,把梳的端正整齐的发髻散下一些碎发,可以显得亲和一些,还是觉得不能怀疑自己。
现下正是春忙之际,南宫景用完早饭后便拿着锄头出了门。
屋外已经没有了魏昭宁的身影,他的心脏难以抑制的落寞。他没有等他,他们果然还是……没有缘分吗?
山下稻田中,村民都在忙着种稻。九歌九章和天问吵吵嚷嚷,平日他们都安静插稻,今日却七嘴八舌的围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
南宫景脱了鞋袜,拿了一捆稻种走进水田里,九歌回头一看,“先生来了!先生,你快来教一下殿下插稻子,他好笨哦!”
魏昭宁道:“嘿,你这个小鬼头,你再说我笨,小心本殿下让士兵把你抓起来砍头!”
九歌道:“先生说了,凡法事者,操持不可以不正。我只不过是说了实话,你就要砍我的头,就是滥杀无辜!”
“亏我们之前还救了你!你还……还”
天问道:“恩将仇报。”
九歌道:“没错,就是恩将仇报!”
魏昭宁被他们气吩的没法子,无奈的看向南宫景,“云龙公子,你教的好弟子。”
他无奈的笑着,并没有真的生气,双眸比泉水还要清澈,笑的比天上的太阳还要明媚。
南宫景一瞬间看的痴了。
他缓了缓才走到魏昭宁面前,道:“殿下千金之躯,每日所处理的都是国家大事,怎可做这些粗人活计,还是快到上面待着吧。”
南宫景又对挤在魏昭宁身边的三个孩子道:“快去那边干活儿。”
孩子们道:“是,先生。”
九章小声道:“糟了,先生又生气了,晚些肯定又要罚我们抄书。”另外两个孩子立刻哭丧着脸。
魏昭宁笑了笑,道:“没事,挺可爱的,我在他们这个年纪的时候整日骑马疯跑,没多久就气的父皇把我丢到了军营。”
南宫景拿了一把稻种,弯腰攮在水田中,道:“这样就好了。”
没接他的话。魏昭宁哦了一声,道:“好,我再试试。”
没一会儿魏昭宁就学会了,果然还是武将身板厉害,插的飞快,反而把南宫景远远落在了后面。
魏昭宁很快插完了一陇,汗水打湿了内衫,几乎贴在了身上,他撸起袖子,走到南宫景面前,叉着腰,又笑得露出一口白牙,道:“怎么样?哥厉不厉害?”
南宫景直起身,目光扫过他健实的腰胯,不自觉的游离到胸上。
尽管他很快就撇开了眼睛,但魏昭宁鹰眸锐利,还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所在。
他挺了挺胸道:“我十四岁从军开始锻炼,可是足足锻炼了十年的。”
他仔细盯着着南宫景飘忽了一下的眼睛。
挑“逗道:“此胸,挺拔否?”
风里希希:真忍不住说一句,别烧了哥,再烧就100℃了。你弟才二十岁,他忍得住什么。
凡法事者,操持不可以不正。——《管子.版法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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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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