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脚步一顿，静静听了会儿八卦。
于乔轻捏杨桦的手指，促狭地眨眨眼，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气音说，“他这么着急成亲，不会是要骗银子还债吧？”
杨桦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杨发一家人确实是急了，既要保下杨庆生，又想要这门亲事快点成，这是最合适的时机了。
“也许就是这个意思。”
两人溜弯后顺便叫了杨小东去家里，三人围了小桌喝着甜甜的撒上桂花碎的芋头红豆汤，暖呼呼的喝完心里都甜滋滋的。
杨小东意犹未尽地砸吧砸吧嘴，崇拜的目光看着于乔，“嫂子你手艺也太好了，下次去摆摊也带上我吧，我不要钱，就想给你帮忙！”
杨桦，“你不在家干活读书，总跟着小乔做什么。”
“我虽然喜欢读书，但脑子也不灵光啊，哪像哥脑瓜那么聪明，我压根不是读书的料。”杨小东挠挠头遮住自己通红的脸，犹豫地从兜里掏出了两个手心大的小木雕，递过去，“这是我给哥和嫂子雕的，叫，叫比翼鸟，你们都懂得是啥意思，我，哎呀我不说了。”
于乔颇有些惊喜地接过来仔细端详，雕工算是精细，连鸟儿神色都雕的如此生动，杨桦也点头认可，夸弟弟有心了。
哥嫂一高兴，自然同意下次摆摊带上他了。
等杨桦再回方先生那，方子铭又偷偷告诉他，钱庄的人给了杨庆生三十日的期限还钱。
“他可有法子了？不会让你替他还吧。”
杨桦摇头，小乔猜得果然不错，杨庆生急着成亲估摸是看中王老五给的陪嫁了，能解燃眉之急。
方子铭一听，不禁唏嘘，“这姑娘也是遇人不淑跳进火坑了，眼光太差了竟然相中他了？”
“好了，和你无关的事儿莫要多想，你俩过来。”
方先生及时出现打断，“五日后在郊外梅园有个诗会，附近几个镇还有县城的学子都会去，听说有个大人物要来，传言说是府城的学政，往常这种事儿杨桦都躲着，这次你俩谁也不许躲了，马上就要院试，多去结交一些人有好处，懂不？”
方子铭自然乐意出去玩，杨桦这次也破天荒的答应了。
方先生欣慰，拍拍杨桦的肩膀，语重心长说，“你的样貌人品学识样样不差，只是万事都爱在心中思虑，不爱说出来，与人交往这方面欠佳，如今你也娶夫郎了，凡事多为以后考虑，咱俩有幸成为师徒，我说这些话自是对你好的，若是不中听，你也多担待。”
杨桦忙深鞠一躬，拱手，“先生哪里话，您的教诲我早已铭记在心，时时不敢忘。”
“那就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五日后咱们三人一起去梅园诗会！”
这几日杨桦从镇上陆续买了冰糖白糖还有油和糯米面，也找到了一家养羊户开的铺子，羊奶新鲜，价格也实惠。
杨桦特意带了小坛子去装了一坛子羊奶回家，又去杂货铺买了些便宜的碗勺，回家后又去王木匠那订了几个轻便的小桌子和小马扎，准备在摊前支几个小桌。
于乔得空又去山上挖了几背篓芋头回家储存着，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前一晚就开始做芋泥凉糕。
杨桦手上被涂了油，又戴上于乔缝的棉布手套给芋头削皮，这样沾上也不会发痒了，他负责把芋头切片蒸熟，杨小东负责蒸泡好的米，于乔则在一旁把羊奶倒进放了糖的糯米面里搅匀。
木盆里垫上了蒸布，先把蒸好的米加糖混好放在盆底压实，然后把芋头捣成泥铺在上头，最后把糯米糊放上头，冷水上锅蒸，蒸好了冷藏一宿就能切块了。
做好了还可以蘸蜂蜜或者糖吃，于乔边做边想，若是羊奶不方便买还可以用豆浆代替，反正村里就有做豆腐的，豆浆又便宜又容易买。
三人忙活到天黑才吃饭，自己在家吃不追求卖相，把剩下的芋泥和米都搅和一起，加了糖拌一拌吃起来都香甜。
忙活了大半个时辰，要摆摊的所有食材都备好了，杨小东也回家了。
于乔在屋里用热水擦身子，杨桦则趁着夜色把鸡窝又修补一番，加了木头和草棚。
听说村里这几日进了黄鼠狼，村西头几户人家的鸡被吃了干净，他家的这十只鸡是乔哥儿的心头肉，若是真被叼走了，非得气得掉眼泪不可。
想到这里，杨桦兀自摇摇头轻抬唇角，不经意往屋里一暼，只能听到水声隔着窗帘什么也看不到。
于乔洗好了，鸡窝也修完了，两人吹了油灯躺进软乎乎的被窝。
上次买回的布料，于乔有空就做点针线活，晚上杨桦练字他就在一旁缝衣裳，做了一个床单和两个被罩，又给两人各做了一套短袖一套长袖的睡衣，留着秋冬穿。
这会儿穿着新睡衣却没了睡意。
又要准备摆摊了，于乔这回没有上次那么淡定，这次成本投入大，卖这种点心吃食还怕镇上的人不买账，脑海里翻来覆去的想，自然没法入睡了。
杨桦看枕边人心绪不宁，一把把人搂过来箍在怀里，鼻尖蹭着他的发顶，“想什么呢？”
“我怕这东西卖不出去，不赚钱。”于乔指尖摩挲着他的睡衣领口，如实说，“卖搓衣板的时候村里人都抢着买，所以我有信心，这东西镇上也没有卖的，我担心口味不合适，那我们的心血岂不是白费了。”
早猜出来怀里人的忧虑，杨桦闷声笑了，胸膛振动，于乔轻推了下他的肩膀，下意识在眼前的锁骨上印了个牙印，嗔怪，“你笑什么，是不是在笑话我。”
锁骨被咬了口反而痒痒的撩动心弦，杨桦大手轻拍于乔柔软的后腰，安抚，“小乔手艺这么巧，做得又是新奇的点心，味道好模样好，还怕卖不出去嘛，而且咱们这次租的摊子还是上次那个，那里地段好，王家的牛车租给我们的价格也更便宜了，你看天时地利人和都被你占了，怎么可能不赚钱呢？”
“你要这样说，那我就放心了，桦哥可别骗我。”
“怎么会，即使卖不掉也别着急，就在那等我咱们一起回家。”
不知怎的原本还过快跳动的心渐渐平静，于乔忍不住抬头轻啜了下杨桦的下巴，满足地缩回他怀里闭上了眼。
这么多天两人时常有亲亲抱抱的亲密接触，于乔好像很偏爱他的锁骨，上头不时就有几个淡红的牙印，而杨桦就不确定了，脸也亲，下巴也亲，眼皮也吻，有时还拉起手亲亲手背。
于乔虽然大方主动，但也没提过进一步的动作，杨桦自然也没冒犯他的想法，每日相依而眠已是很满足了。
惦记着要去摆摊，于乔早早就醒了，他换了身之前买的布做的新衣裳，干净利索地束好头发，开始去灶房备食材。
等杨桦和杨小东把牛车牵到家时，于乔已经把煮好的红豆，蒸好的芋头都装好了，把剩下的家务事儿装上车，就能出发了。
刚到那个熟悉的地段，就见左右相邻的还是那两个摊主，两个妇人主动过来搭话，“哎呦你们咋不卖搓衣板了，这些日子还真有不少人来找呢，说是你家卖的最好，别人的太薄一洗就折，可惜了，你们不卖了。”
于乔明眸一弯，笑着回，“那买卖做不长久，大家都卖我也赚不了啥钱，这回想着卖点吃食，给大家换换口味。”
右边的摊子正是面条摊子，老板娘听闻他也要卖吃食，一挑眉防备地往他身后暼了眼。
于乔注意到这妇人的表情，主动切了两块芋泥凉糕用油纸拖着请她们二人尝尝，“我卖糖水和小点心，两位姐姐尝尝看味道咋样，给我提点意见。”
见人诚心诚意又客气，还是免费给的，两位摊主也不好推辞，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
看这卖相确实没见过，也看不出是用啥做的，面摊老板娘先是小心地尝了口，嚼了几下面露惊讶之色，瞅着于乔连连点头，“好吃，又软又糯，越嚼越甜呢，你咋净能想出这新样式的东西呢，咱们这一条街又是你独一份了。”
一旁的卖包子的老板娘瞪了她一眼，好笑道，“我说老王家的你也是做买卖的，咋恁不会说话呢，乔哥儿脑瓜子好使才能成事儿，要是让咱们做啊，这辈子也做不出来。”
“哎呀我也是夸乔哥儿呢，这凉糕真好吃，别说咱们一条街了，镇上买点酥点坊开了这么多年，也没卖过这么好吃又新奇的糕点啊，肯定能大卖！”
于乔听到夸奖心里也开心，又白又嫩的脸蛋漫上一层粉，几人还想闲聊一会儿，各自摊子都来了客人，只得回去了。
趁她们说话的功夫，杨桦和杨小东已经把摊子摆好了，凉糕按照于乔做的记号，整齐地切成掌心大的小方块，红豆和芋头装碗再放一勺热乎的羊奶，撒上桂花碎，两种甜点就成了，看卖相就有食欲。
日头高升，街上的人也越来越多，于乔把切下来的边角料放在盘子上做试吃，大着胆子吆喝几声，“新出锅的糖水甜点，芋泥凉糕和奶香红豆汤，先尝后买，不好吃不要钱！”
果然路过的人被他的声音吸引，看到熟面孔，卖得却是新吃食，纷纷凑过来瞧，“呦，这糕点看着还怪好看的，我尝一块，咋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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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重新摆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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