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犹斗的力气，挥回的双臂，右手被当做工具一样，正好打在了总开关上。
深深钳住双脚的脚铐立刻被打开，而不断坠下的重物，在此刻刹住了趋势。
荒干咳了几声，将口中的鲜红吐出，裂开的嘴脸，充满了血污，全然顾不上这些肮脏，发出咯咯的嗤笑。但，下一秒，一声绝望的惨叫遮盖了其他一切音色。
看着视频内绽开的血肉，我的脸上露出了最原始的笑靥。
千秋医院。
头上已布满银丝的老者从病房出来，身穿白大褂的他是这家医院的副院长及脑科主任。刚从门口，就看见迎面站着两个男人。
其中年纪稍长的男人此时叼着一支香烟，因长时间等待而显得不耐烦的他抖着脚跟，而那像是盯着猎物一般，毫不客气的眼神正落在杉医生的身上。
随手丢掉烟蒂，用鞋底熄灭火星，用手拉了拉站在一旁的后辈，快步向前挡在杉面前。
“我们是日向警局来的。我叫重，关于半小时前发现的那个…”
“无论你是哪位，请都不要在这里抽烟。”杉板起脸，完全没有给重一丝好脸色看，毕竟身为这家大医院的副院长，一直以来秉持着的医生守则不容许任何人的挑战和违反。
因为被突然的臭脸摆到，令重一时语塞，站在他一旁的年轻后辈为了缓解气氛，立刻接上话，“副院长先生，今天来的目的是为了有目击者称有一位重伤患者入住这里的患者。如果方便的话，能让我们对他进行简单的笔录吗？”
“不行。”年长的医者干脆的拒绝道，“病人此时的身体状况非常糟糕，精神上也处于混乱状态，我不认为他具有回答你们侦讯的能力。”
“是否有能力回答侦讯，这种事情我可以判断。”吃了闷气的重警官加强了口气，而后干脆上前一步，揽开衫的身子，打开房门闯了进去。
躺在病床上的正是荒，而此时呈现在警官眼前的是何等凄惨的躯体。除了被绷带紧紧捆住的脸部，以及做了基本止血措施的双臂断口处，其他地方都见不到任何治疗的手段。破裂开的下巴，似乎是经过了长途跋涉一般；扭曲的双脚，关节屈张出常人难以想象的弧度；还有凹陷的胸口…
“你给我适可而止。”杉朝重喊出心中的愤怒，连着跨了几步挡住企图接近荒的重。
或许是被声音吵醒了的缘故，病床上的荒有了些微反应。而后，则是歇斯底里的喊叫，“手，我的手，手好痛…好痛…不要，不要…”
重复着，如此高分贝的狂吼。
“这是怎么回事？”重问道。
“痛觉残留。因为头脑还没熟悉这副没有手臂的身体，此前手臂受到的疼痛仍然留在他的大脑里。哼，如果早点死掉就不会这么麻烦了。”杉似乎并不是在回答重的问题，而是喃喃自语，而后他拨通了墙上护士的通讯器。
“那为什么没有对他进行任何的治疗？”
“哼，已经是个死人了。没有那个必要了。”理所当然的回答。
“死人？”
“恩，除去因用下巴爬着 而造成的多处外伤不说，双臂尽断，头部与胸腔都遭到强烈撞击，精神与意识都处于崩溃阶段，他自身还患有严重性病。与其说是个死人，不如说是个垃圾，完全没有被治疗的价值。”
“你…？!”
“就是这些，你们可以回去了。”杉面无表情的给两位下了逐客令，“还有其他事要调查的话，可以找你们的法医。当然，今天之内大概就能送去了。”
杉万没料到会从一个德高望重的医者口中听到如此医德败坏的言论，不由得勃然一怒，手中已抓起拳头，俨然一副要揍杉一顿的样子，但这一冒失的行动却为他身边的后辈给制止了。
“今天打扰了，院长先生。”年轻的警员匆匆的留下一句话，就拉着重走了。在两人的身后，杉的脸上不经意间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武，刚刚谢了。”回去的路上，已经缓和下情绪的重又点上了一支烟。
“就是啊，前辈也稍稍控制一下。那人可是全省首屈一指的脑科专家哦，即使在全国也是很有名气的。有多少有钱有势的人还等着他救命咧！”
“要那种人来救，我还不如去死。”
“呵，前辈。”听到杉的牢骚，武微微弯起嘴角，“死一遍试试如何？”
“啊？”
“没事，前辈请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哦。”
第二夜。
男孩跟着已经是满脸倦容的母亲进了一个狭小的场所，而里面已经挤满了人。
没多久，男孩注意到一只手正接近她的母亲，而后，只是一瞬间，那只手巧妙得到了它想要的。
男孩不知所措，惊惶的望着四周，人群中的飘逸着迷离的眼神，有的轻抿着讥笑。
最终，那个男人从打开的门悄然离开。
电梯里徒留下奔溃到大哭的母亲。
拿起被当做被子盖在身上的报纸。
“昨日被运到千秋医院急救的重伤患者，荒经过医生们数小时的手术，终因伤重不治，于昨晚凌晨死亡。现已移交日向警局法医部。
据有力消息称，死者死前曾受极其严酷的刑虐。甚至被斩断双臂。因为死者生前是个滥赌徒与瘾君子，累欠地下金社数额巨大的高利贷。是故警方初步怀疑这起案件是由高利贷团体对被害人欠债不还所实施的恶性暴力犯罪。
此事件由本报记者，离独家报道。日后将继续跟进。”
“真是个能编故事的记者。”随手丢掉报纸，转了个身体，下了床。看来是时候去取送给佐的礼物了。
推门而入，来到这被血腥味笼罩的空间。
那双手仍然躺在那里，无人问津。
只是，有个人站在那里，静静的站在那个为荒行刑的邢台旁。
我没有多加理会他，做完一切我想要做的，即要回去。
从他身边淡淡飘过。
“汐。”
他喊着我的名字，我却擦肩而过，没有回头。
用铁丝钩在手臂的肌肉中，并固定在佐的身上。一遍又一遍调整着手臂长度，一次又一次更正身子比例，直到我的双手被涂满了殷红。而佐拥有了一双无比真实的手臂。
我跪坐在她的身前，展开双臂，把她拥进怀里，随即，我感受到了第一次被人拥有的感觉。
如此真切，又让人觉得虚幻。冰冷的双手给我带来了包裹着的暖意。
我站了起来，牵起她的双手。想要她同我一起为此刻的幸福起舞。
于是，我很快意识到，我还需要一双脚。
我没有重新排版，或者 审查过错别字。我有空会回来检查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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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罪孽的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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