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又震起来。这次是凌思榆的语音通话:"怎么样?太子爷有没有刁难你?"
迟暮走到窗前,江风拂过她的马尾:"他叫我菜鸟。"
"就这?"
凌思榆大笑,"你知不知道他骂哭过多少职业选手?上次......"
"思榆。"
迟暮打断她,"你知道沈濯池为什么打职业吗?"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
几秒后凌思榆压低声音:"听说十二岁被绑架过,之后就特别叛逆。沈家本来要送他去哈佛的......"
迟暮想起视频里那个脖颈缠纱布的男孩。
他盯着游戏屏幕的眼神,和今天训练室里的沈濯池如出一辙,那种近乎偏执的专注。
次日清晨,迟暮六点准时出现在餐厅。
厨师正在准备蟹柳滑蛋三明治,见她来了有些惊讶:"迟小姐起这么早?"
"和沈濯池一样。"
迟暮接过咖啡,"谢谢。"
餐厅落地窗外,晨雾笼罩着黄浦江。
迟暮小口喝着咖啡,翻阅昨晚没看完的资料。当脚步声从旋转楼梯传来时,她头也不抬地说:"你的露娜第三件装备可以换......"
话没说完就卡在喉咙里。
站在餐厅入口的不是沈濯池,而是个穿粉色运动套装的女孩。她染着亚麻金长发,耳朵上至少打了八个耳洞,正用审视的目光打量迟暮。
"你就是新来的分析师?"
女孩的声音甜得发腻,"我是林疏晚,VK战队的打野。"她故意加重最后两个字,仿佛这是什么了不起的头衔。
迟暮合上资料:"迟暮。"
"知道。"
林疏晚拉开椅子,香奈儿包随意扔在桌上,"阿水哥哥跟我提过你。"
阿水哥哥?迟暮的咖啡杯停在半空。
"濯神的小名啦!"
林疏晚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妈妈还说......"
"疏晚。"
沈濯池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他穿着灰色卫衣,头发还带着刚洗完的湿气,看起来像个普通大学生,如果忽略那身生人勿近的气场的话。
林疏晚立刻蹦起来:"阿水哥哥!我给你带了GUCCI新款......"
"基地禁止外人进入。"
沈濯池绕过她,径直走向咖啡机,"有事?"
林疏晚撅起嘴:"下周表演赛,教练让我来约训练赛嘛!"
她突然指向迟暮,"她为什么能住这里?"
迟暮的叉子划过餐盘,发出轻微声响。
沈濯池端着咖啡走过来,苦柠薄荷香混着咖啡的醇厚气息扑面而来。他停在迟暮身边,目光扫过她的蟹柳滑蛋三明治。
"好吃吗?"他突然问。
迟暮怔了怔:"还不错。"
沈濯池拿起另一份三明治咬了一口。
这个举动让林疏晚瞪大眼睛,连厨师都从厨房探出头。
"训练赛找谢泽安排。"
沈濯池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迟暮是工作人员,你是外人。明白区别?"
林疏晚的脸瞬间涨红。
她抓起香奈儿包往外冲,经过迟暮身边时"不小心"碰翻了燕麦酸奶碗。乳白色液体瞬间浸透资料纸,在战术图上晕开一片。
"哎呀,不好意思~"她毫无诚意地道歉。
迟暮刚要抽纸,一方深蓝色手帕已经递到眼前。沈濯池的手指捏着手帕一角,腕骨凸起的弧度像精心雕刻的石膏像。
"擦干净。"
他放下手帕就走,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扔了张废纸。
餐厅陷入诡异的寂静。
林疏晚的嘴巴张成O型,元煦的牛奶喷了出来,连一向沉稳的许常青都挑了挑眉。
"濯神的手帕......"
元煦用气音说,"全球限量三十条的LV......"
迟暮镇定地擦干资料,将脏了的手帕叠好放在一旁。林疏晚的眼神像要把它烧穿个洞。
"表演赛见。"
迟暮端起咖啡杯,冲林疏晚微微一笑,"期待和VK交手。"
林疏晚气呼呼地走了。
餐厅刚恢复平静,周郁白就晃进来,桃花眼下挂着熟悉的黑眼圈:"听说太子妃驾到?"
"谁是太子妃?"迟暮问。
"林疏晚啊!"周郁白抓起沈濯池剩的三明治,"两家世交,从小指腹为婚的那种。"他夸张地比划,"沈妈妈可喜欢她了,去年还......"
"周郁白。"
沈濯池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加练两小时。"
周郁白哀嚎一声,三明治都吓掉了。
沈濯池已经换好队服,黑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完全不像刚怼过青梅竹马的样子。
"九点训练赛。"
他扫了眼迟暮,"分析师记得记录数据。"
迟暮点点头,目光落在那方叠好的手帕上。
沈濯池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突然皱眉:"扔了。"
"洗好还你。"迟暮平静地说。
沈濯池的睫毛垂下,在冷白皮上投下两片阴影:"随便你。"
训练赛准时开始。
迟暮坐在角落的观察位,电脑上同时开着数据统计和录像软件。当沈濯池的镜完成一波天秀操作时,她注意到他的左手小指在键盘上轻叩了三下,这是他在极度专注时才会有的小动作。
"对面打野在红区。"迟暮突然开口。
沈濯池的镜立刻转向,果然抓到正在偷红的敌方打野。完成单杀后,他侧头瞥了迟暮一眼,眼神像在看什么有趣的谜题。
训练赛以RG全胜告终。
赛后复盘时,迟暮指出对方打野的路线规律:"他每局会在2分10秒左右出现在......"
"知道。"沈濯池打断她,"下次直接报点。"
迟暮的笔尖在纸上顿了顿。
她抬头时,正对上沈濯池的目光。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深不见底,左眼角的泪痣在显示屏冷光下若隐若现。
"明白,队长。"她轻声说。
沈濯池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他转身走向阳台,背影挺拔如青松。迟暮收拾资料时,发现他刚才站过的位置落了一张纸,是GUCCI的代言合同,签名栏龙飞凤舞地写着"沈濯池"三个字。
合同背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
"赢我需要下辈子。"
迟暮突然笑了。
她把合同放回原处,指尖沾上了若有若无的苦柠薄荷香。窗外,黄浦江的游轮拉响汽笛,新的一天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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