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包里是个巴掌大的木盒,盒面上刻着凌家的家训:“守心者,虽暗亦明”。林岚打开盒子,里面没有纸,只有块巴掌大的玉佩,玉质普通,雕的却是只完整的猫头鹰,翅膀下藏着个极小的“巢”字。
“这是凌家的传家宝,当年凌振海被抓前,托我藏的。”苏院长轻声说,“凌玥说,这玉能照出东西。”
“照出东西?”林岚拿起玉佩,对着窗外的光看,玉质浑浊,没什么特别。她摩挲着猫头鹰的翅膀,突然想起凌玥信里写的“我爸当年藏的不是一份名单”——难道玉里有夹层?
她指尖抠着玉佩的边缘,果然摸到一道极细的缝。正想再试,病房门突然被推开,两个穿黑衣服的人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枪,眼神冷得像冰。
“苏院长,林警官,借玉佩用用。”为首的人笑了笑,声音很轻,却带着压迫感,“别让我们动手。”
林岚猛地把玉佩塞进口袋,挡在苏院长身前:“你们是谁?”
“‘蜂巢’的人。”那人往前走了两步,“老鬼是我们放出去的饵,没想到你真敢杀他。现在,把玉佩交出来,我们可以不伤这位老太太。”
苏院长突然抓住林岚的手,往她掌心塞了个东西——是根发簪,簪头是尖的,显然是早就备好的防身武器。“走!”她推了林岚一把,“这玉不能给他们!”
林岚趁机往后退,手摸向腰间——枪被停职时收走了,只剩王副队偷偷给她的一把折叠刀。那两人已经扑了过来,林岚侧身躲开,折叠刀“唰”地打开,对准为首那人的手腕。
“砰——”
枪声突然响起,不是来自那两人,而是窗外。为首那人闷哼一声,手腕中了枪,枪掉在地上。林岚一愣,转头看向窗外,雨幕里站着个穿黑色风衣的人,手里拿着枪,帽檐压得很低,只能看到下巴线条很利落。
是凌玥?
她心跳猛地一快,可再细看,那人的身形比凌玥高些,走路的姿势也更沉稳,不像凌玥那样带着点猫科动物的轻盈。
“走!”风衣人喊了一声,声音是经过变声器处理的,沙哑得像磨砂纸。
那两个黑衣人见状,扶起受伤的同伴就往外跑。林岚没追,只是盯着窗外的人:“你是谁?”
风衣人没说话,转身就往楼梯口走。林岚立刻跟上去,跑到楼梯口时,那人正站在走廊尽头,手里拿着个信封,朝她递过来。
“凌玥让我交给你的。”那人说,依旧是变声后的沙哑。
林岚接过信封,指尖碰到那人的手套,是凉的。她抬头想再问,那人已经转身下楼,风衣的下摆扫过楼梯扶手,带起一阵风,隐约露出手腕上——有块和凌玥相似的胎记,只是形状更像片完整的羽毛。
回到病房时,苏院长正捂着胸口喘气,看到她手里的信封,松了口气:“是凌振海的旧部吧?当年凌家有批忠心的手下,凌玥说他们都藏在暗处,等机会翻案。”
林岚拆开信封,里面是张照片:凌父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合影,两人站在凌家老宅的院子里,手里拿着块和她口袋里一样的玉佩。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玉分两半,合则见真。城西老宅,月满之时。”
她摸出那块玉佩,突然明白——还有另一块玉佩,藏在凌家老宅。两块合在一起,才能看到真正的名单。
“凌家老宅在哪?”林岚问。
“城西槐安路,早就成了废墟。”苏院长叹了口气,“那里被‘蜂巢’的人盯了十几年,凌玥好几次想去,都被我拦了。”
林岚握紧照片,心里有了决定。不管那里有多危险,她都必须去——这是凌玥用命护住的线索,也是她唯一能靠近真相的路。
离开医院时,雨停了。天边浮着轮残月,像块被啃过的玉。林岚走到停车场,刚拉开车门,就看到副驾驶座上放着个东西——是盒她常吃的薄荷糖,凌玥以前总笑她“警察还吃甜的”,却总在她口袋里塞这个。
她拿起糖盒,盒底压着张纸条,是凌玥的字迹,只有三个字:
“等我归。”
林岚的心脏瞬间被攥紧,眼眶一热。她猛地抬头看向四周,路灯下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像有人在身后轻轻叹了口气。
是她吗?
凌玥真的还活着?
她握着糖盒,站在原地,突然想起凌玥信里写的“城郊候鸟保护区,春天有很多白鹭”。现在是深秋,离春天还有很久,可手里的糖盒是温的,像刚被人握过。
她坐进车里,发动引擎,往城西开去。车窗外,残月慢慢升起来,照亮了槐安路的路牌。废墟就在前面,断壁残垣在月光下像沉默的巨兽,门口隐约有黑影晃动——是“蜂巢”的人,他们果然在等。
林岚握紧方向盘,口袋里的玉佩硌着掌心,冰凉又清晰。她不知道凌玥是否真的活着,不知道老宅里藏着怎样的危险,更不知道“蜂巢”真正的头目是谁。
但她知道,只要往前走,总有一天能等到答案。
车停在废墟百米外,林岚推开车门,月光落在她肩上,像披了层薄霜。她摸出那块玉佩,对着月光举起,玉上的猫头鹰在光影里仿佛活了过来,翅膀下的“巢”字,竟慢慢渗出淡淡的血色。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很轻,像踩在落叶上。
林岚猛地回头。
月光下,一个人影站在那里,穿著黑色风衣,帽檐压得很低,手里拿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正慢慢朝她走来。
“你来了。”那人说,声音不再沙哑,清冽得像山涧的水,是她刻在心底的声音。
林岚的呼吸骤然停住。
是凌玥。
她真的还活着。
可下一秒,那人抬手摘下帽檐,林岚看清了她的脸——眉眼确实是凌玥,只是眼角多了道浅浅的疤,眼神里带着她从未见过的冷意,像换了个人。
“这块玉,你带对了。”那人笑了笑,手里的玉佩突然对准她的胸口,“但你不该来。”
林岚瞳孔骤缩,眼睁睁看着对方扣动了藏在玉佩后的机关——那根本不是玉佩,是把伪装成玉的微型枪。
“砰——”
枪声在废墟里炸开,惊起一片宿鸟。林岚猛地往后倒去,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她看到那人弯腰靠近,指尖擦过她的脸颊,轻声说:
“林岚,我不是凌玥。”
黑暗涌上来时,林岚只觉得心口很疼,不是因为枪伤,而是因为那句“我不是凌玥”。
那她是谁?
凌玥到底在哪?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人说这句话时,眼里闪过的一丝痛苦,像被强行剜掉的伤疤,正在慢慢流血。
人隔千里终同月,心寄清辉共此宵。虽说没啥人看吧,但是如果以后有人看也行[让我康康]
也是祝我那个忠实读者中秋快乐;香江津门共清辉,桂魄分光到两乡。吃月饼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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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未凉的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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