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叮铃铃”

伴随着下课铃声响起,薛盛舟在试卷上写下最后一个“解”字,第一天的考试画上了句号。

因为月考的缘故,又临近比赛,周铭铭他们商量降低了训练强度,薛盛舟下午只去操场上晃了两圈就回来了。

他回来的时候,江渡正把跳绳收进抽屉里。

他下午应该也去训练了,薛盛舟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听见刘家瑞正和刘璇说话。

“你怎么不给我看选择题的11题!”刘家瑞不断的念叨,“我就差这几分救命,我就及格了!”

刘璇不耐烦的合上手里的书,皱着眉瞪他,“你自己平时不好好学习还赖我?而且你什么时候问我要过11题?”

刘家瑞对分数最是精打细算,每次考试都会提前计算自己能得到的分数,针对性复习,数学试卷的11、12题,他几乎从来不做。

他比划了半天1,刘璇给了他第一个选择题的答案。

刘家瑞顿时沮丧了,“我第一题都错了。”

如果第一题正确,他差不多刚好及格,但是他第一个选择题都错了。

和刘璇对不上答案的时候,他还喜滋滋以为自己掌握了真理,捡了个大漏,谁知道他把题干读错了!

第一个选择题都错,数学老师肯定要念叨他了,说不定还会让他站起来给大家分享一下心得。

薛盛舟把草稿本卷成长筒,戳了戳刘家瑞的背,见他可怜兮兮的转过来,问他,“第一题正确答案是多少?”

“A。”刘家瑞一脸沉痛,刘璇见有人吸引了话痨同桌的注意力,立马把一摞书往中间一摆,低头认真复习去了。

她不想再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了,左右都没有掩护,太容易被人发现她在干其他事了。

她想换到靠墙的地方去,江渡的位置远离教室门还靠墙,简直就是她的梦中情坐,只可惜江渡从来没挪过窝,她是没指望了,那薛盛舟的位置也不错。

江渡从来不爱打探别人**,嘴巴也严,也不会乱看乱摸,刘璇斜了刘家瑞一眼,简直比她现在的同桌好一百倍。

“哈哈哈,你这个都错了,我都会写。”薛盛舟笑嘻嘻的,“我们来对答案。”

刘家瑞不情不愿的把卷子给他,“你怎么不看江渡的?”

薛盛舟看了眼认真复习的江渡,没吱声,压低了声音继续和刘家瑞讨论,他也算了下分,大题他就写了两个,选择题好多都是瞎猜的,估计有七八十分,及格都成问题。

早上的语文应该发挥的也不怎么样。

薛盛舟靠在椅子上,翻动了一下自己近乎空白的卷子,又看了江渡一眼。

“你要挪位置吗?”他想了一会儿,写了张纸条塞到了江渡的桌肚里。

江渡的桌肚里全是书,码的整整齐齐的,他位置靠墙的地方还放了一个书箱,里面也都是书。

薛盛舟发了一会儿神,他还是觉得,应该不会有人会坐他这个位置吧。

首先江渡不爱搭理人,其次这个位置挺偏僻的,虽然很适合摸鱼,但是班上的人都很努力,应该不会……

他疑神疑鬼的把所有人的后脑勺看了一遍,安下心开始翻书。

他以前英语还可以的,现在紧急复习一下,说不定还能抓一点回来。

他心里忽然升旗了一股紧迫感,他之前想的或许太简单了,万一就是有人看中了这个位置摸鱼方便呢?

江渡记完了今天的单词,合上书就看见了桌肚边上的纸条。

原木颜色的草稿纸折叠的很整齐,微微透出墨迹,这应该是刚才薛盛舟递给他的,薛盛舟喜欢用木色的草稿纸。

他偷瞄了薛盛舟一眼,后者正认真的翻看着他笔记不多的英语书,时不时动笔写写画画,比平时都要认真。

江渡打开看了一眼,眼神忍不住往前飘了一下,他很快写了回答,把纸压在书下面,翻开了物理书。

但是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薛盛舟问他这个做什么呢?

是想继续和他做同桌吗?

还是不想和他坐一起了?

江渡有点焦躁的翻着书,他动作很小,翻书的频率却比之前要快很多,薛盛舟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焦躁,有些疑惑的转过头看他。

“怎么了?”他对着他做口型,用气音询问他。

江渡翻书的手一顿,恰巧下课铃声响起,江渡悄悄将压在下面的纸条握在手里,手心有点发汗。

他纠结了一下,只说“没事”,然后快速把纸条丢到薛盛舟桌上,站起来说,“我去厕所了。”

薛盛舟看他逃一般的离开了教室,打开纸条一看,下面多了两个字:不挪。

后面还有一排被涂掉的字,被修正带盖住了,他看了看门口,江渡还没回来,他祭出自己的指甲,很快将修正带全部刮掉了。

后面被遮盖的三个字显露出来,江渡反问他了。

他问他,“怎么了?”

薛盛舟把纸展开捻平,夹进了自己的英语书里。

江渡在门口做了一下心理准备,暗自深呼吸了几下,这才走进去。

他故意用修正带涂改掉的字,薛盛舟有没有去看?

让他失望的是,他小心在位置周围找了一圈,没有看到薛盛舟返还回来的纸条,他或许看了,但是没有追究被他涂改掉的部分。

又或许他也看了涂改的字,只是他不想搭理他了。

江渡有点沮丧,随后一股剧烈的羞耻感席卷了江渡的内心,他的脸不知不觉的涨红了,耳朵尖也泛出淡粉色。

他实在是太自作多情了。

江渡把脸努力埋向桌子,这种事情任谁遇到了都会觉得莫名其妙吧?

想说的话不说,偏偏要藏起来,让别人自己去找,去体会。

这不就是矫情吗?江渡深深埋着头,一阵反省的风暴在内心掀起,他的手捏着书页,用力到白皙的手背显出青筋,指尖都泛白了。

下次不能这样了,别人想说自然会说。

他怀着这种从来没有过的奇怪的心思去试探,简直太奇怪了。

薛盛舟又不是他的谁,为什么要理解他?

他发现一个令他恐惧的事实,他正把自己的希望寄托给薛盛舟,并且渴望得到他的回应,因此牵肠挂肚、抓心挠肝。

但是薛盛舟并没有任何义务承担他的希望,也没有义务回复他。

他做出这样的事,实在是令人感到羞耻。

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寄托在别人身上,一个莫大的不安充斥了江渡的心,他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心跳仿佛就在太阳穴的位置,甚至开始出现耳鸣。

还好薛盛舟没有回复,江渡稍稍安慰自己,要是回复了,他一定会变本加厉,说不定还沉浸在喜悦中无法自拔。

江渡略微平复了一下,脸上的红晕慢慢消下去,他吞咽了一下,眼睛落在书上,努力的读懂书上的每一个字。

“江渡。”薛盛舟探头过来,江渡一惊,下意识拿起笔装作自己正在演算题目。

“怎么了?”他克制住自己的声音,努力让声音显得平静。

“……没什么。”薛盛舟看了他一会,忽然说,然后他转过身,开始发呆。

江渡看上去好像很忙,但是他的草稿纸上只有他上次抄写的题目,还标注了日期,没有答案;他握紧了笔,手却一直在颤抖,帕金森一样,纸上全是凌乱的墨迹。

他怎么了?薛盛舟有点摸不着头脑,他要不要问一下?

他得问一下,薛盛舟几乎转瞬就做出了决定,以他对江渡的了解,不问的话,江渡肯定不会说。

但是现在江渡的情绪好像正在一个**期,他去问的话,大概率只能得到沉默套餐。

等会儿问吧,晚上在小区门口问,这件事不能留过夜,江渡肯定会失眠,明天还要考试。

况且,不搞清楚的话,他也会失眠的。

晚自习就在两人的沉默中过去,这一班公交车很挤,车程就在学生们的闲聊笑闹中结束了。。

江渡和薛盛舟站在街边目送公交车远去,薛盛舟忽然撞了一下江渡的肩膀。

“你怎么了?”他问的坦诚,“晚自习的时候你很不对劲,脸都是红的。”

江渡尴尬的站在原地,他低着头,试图掩饰已经崩坏的表情。

“没什么的。”江渡弱弱开口。

“你别唬我,我不信的。”薛盛舟拉住江渡,两人站在路灯下,明亮的灯光将他们的影子照的黑圆黑圆的,被他们踩在脚下。

那些说不出口的小心思就像是此刻的影子,被江渡踩在脚底,不低头,不会有人发现。

但是薛盛舟偏偏低头了。

江渡站的笔直,两只脚并拢,他被薛盛舟拦下来了,因此脚尖朝着薛盛舟。

薛盛舟见他一直低着头看影子不说话,忽然伸出脚踩在了江渡并拢脚尖的空隙处。

“不许看了。”薛盛舟说,他猛地凑近,一股热烈而清淡的香味窜入江渡的鼻腔。

他如此突然的入侵了江渡的个人空间,江渡甚至忘了控制表情,愕然抬头看他,薛盛舟微微歪着头,眼神中带着零碎的笑意和认真。

“有什么好看的?”薛盛舟问。

他们离得极近,近到江渡甚至能够听见薛盛舟急促的心跳声,他被属于薛盛舟的气味包裹,如同溺水一般无法呼吸。

“……”他张着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呆呆看着薛盛舟。

薛盛舟忽然后退一步,重新拉开了距离。

“看把你吓的。”他笑嘻嘻的,额头的青筋都跳了两下。

“你到底怎么了,就告诉我呗,我嘴巴很紧的,谁也不说。”

或许是忽如其来的靠近冲昏了头脑,江渡根本分不清刚刚疯狂跳动的究竟是薛盛舟的心脏,还是他的心脏,他头脑还处于混沌状态,嘴巴却先一步说出了心声。

“你有没有看那张纸?”

准确的说,你有没有看那被修正带故意涂改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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