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疑惑着她要做什么时,对方把伞拿到他面前,而他也很自然的接过。
申云烟看了少年一眼,在他警惕的眼神中蹲下身,双手拉开手中的围巾绕过他的膝盖。
“你要干什么?老子不用你管!”
少年下意识地抬腿,想要避开,但对方动作极快地又绕了两圈。
申云烟淡淡道:“如果你不想你的腿被截肢,就乖乖听话。”
话罢手上一个用力,少年瞬间惨叫出声:“啊!”
申云烟站起身,对傅初霁道:“他还能站起来就应该没伤到骨头,不过伤口有些大,建议去医院缝两针。”
傅初霁看着少年腿上的围巾还有点懵,下意识‘啊’一声,抬头,对上那双略带寒意的眼眸,这才倏然清醒,小鸡啄米似地点点头:
“好,我知道了。那师傅,我们先把他送到医院去吧。”
“我不去医院。”少年还想挣扎。
“没听医生说话咩,等下伤口感染真要截肢你奶奶啷个办噻。”司机师傅大手又是朝他脑袋上一拍。
似乎是哪句话触动了他,少年嘴唇蠕动了一下后还是沉寂下来。
对此,司机师傅很满意。
随后众人挤了挤空出一个位置,将少年送去了村里的卫生所。
至于为什么没送到医院,那是因为秀水村地处偏僻,去镇上都得一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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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事情后,一行人终于抵达村里给他们安排的宿舍,一栋极具特色的吊脚楼。
房子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接近黑色的外表被雨水淋得湿漉漉,到处都萦绕着木头发霉的味道与青苔淡淡的腥气,给人的观感并不是很好。
于是众人站在房子前,谁也没敢踏出第一步。
因为楼下还养了鸡,不知是饿了还是什么原因,此刻正咯咯咯地叫个不停,时高时低,吵的人脑袋疼。
林可捏着鼻子走到申云烟旁边,小声地问道:“申医生,我好像闻到了鸡粑粑的味道,你闻到了吗?”
申云烟当然也闻到了,她没说话,只是点点头,然后问一旁的傅初霁:“我们住楼上还是楼下?”
吊脚楼依山而建,一共有三层,一层大多作为猪圈牛舍,二层以上住人。但好在这栋吊脚楼没有养家畜,只养了几只鸡,虽然有味道但是也不大。
傅初霁滑了滑手机上村领导发的信息,道:“男生住二楼,女生住三楼,二楼有三个房间,不过三楼房间只有两间能用,大家可能需要挤一挤。”
他们一共七个人,所以有四个人势必是需要同住的。
傅初霁说完就抬头去看三个女生的反应,申云烟站在他旁边表情冷淡,林可一脸茫然,李柔嘉也是一脸慎重,一时之间他也拿捏不准要怎么安排。
方嘉树揽着陈济的肩膀笑嘻嘻地道:“没事,我已经决定好了,我和陈济一间,晚上还能一起打打游戏。”
“嗯,可以。”陈济一如既往和善地点头。
江也没说话,只是抱着肩靠在一旁的柱子,一副生人莫近的模样,不用说也知道他肯定要自己单住。
男生的解决完了,傅初霁的视线自然又落回了三人身上,毕竟女生的事他着实不好安排。
这时李柔嘉举起手,笑眯眯道:
“我睡相有点差,怕打扰到你们休息,所以还是自己睡比较好。”
林可睁大眼睛转过头去看她,眼底满是不可置信,俨然一副看叛徒的模样。
明明刚刚她们还在说等会儿一起睡来着!怎么变卦变得那么快!
“咳,这雨好像变大了呢。”李柔嘉故作什么都没看见,搬着行李就上了楼。
林可的肩膀顿时耷拉了下来。
这些小动作申云烟当然都看在眼里,不过她早就已经习惯独来独往,倒也没什么。
而后等众人上了楼进门才发现,双人房的房间里并不是一张床,而是一张的上下床。
这可把林可高兴坏了,她不禁对申云烟道:“太好了,我们居然都有自己的床。我刚刚还在想半夜要是打呼噜吵到你怎么办,真是太好了!”
是的,她刚才担心的并不是和谁睡,而是怎么睡,她也很怕给申云烟添麻烦。
申云烟被她灿烂的笑容晃了眼,不由地也舒展了唇角,应了一声:“嗯。”
房间不大,但是收拾得很干净。只是南方的湿气实在太重,即使床套是干的,摸起来也感觉能拧出水一般。
不过好在申云烟做了不少攻略,不仅自带了换洗床单,还有好些除湿袋。
林可见她的如开百宝箱般从行李箱里拿出许多东西,不仅感叹:“申医生,你也太细心了吧,怎么带了那么多东西?”
一般人哪顾得上带这么多生活用品,例如她,行李箱里除了衣服就是出门前她妈妈给塞得各种吃的,生怕她来到这边吃不惯。
而申云烟的行李箱,她瞅了瞅,吃的是一点都没有,半箱是生活用品,半箱是衣服,找不到一丁点吃的。
申云烟此时在换着床单,她伸手抚平凹凸不平的床角,淡淡道:“以前一起出门的朋友比较挑剔,习惯了。”
魏延对住宿这方面要求极高,不仅要住着好,还要住的舒适,连枕头芯不是一个高度都会生气。
她记得有一回出门遇到暴雨,因为时间距离原因无法抵达提前预约好的酒店住宿,她就在景点附近随便找了个旅馆。
因为当时正是旅游旺季,各个酒店都爆满,他们还是花四五倍的价格才抢到一个小单间。当时门一开大少爷就很不满意,挑剔这个挑剔那个。而经过一天的劳累,申云烟只想洗个热水澡赶紧躺下,可魏延又硬是不依不饶,所以两人当即就吵了一架。
最终大少爷打了几个电话,凌晨两点她硬是被拉上了去往另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车。
她记得旅行结束后,两人足足一个月没说话。
申云烟想着想着就不仅入了神,在原地站了许久都没发觉。
直到口袋里的手机传来一声震动,她才回过神去接。
屏幕显示的来电是个陌生号码,归属地为应城,不是沈肆的,那会是谁?
手机仍在震动,并且一声比一声急促。
林可从上铺爬下来,看她站在那里发愣,手机又响个不停,便好奇地问道:“申医生,你不接吗?”
申云烟看着手机屏幕道:“是陌生号码,我不认识。”
“会不会是初霁哥的?”
申云烟没再多想,只是滑下通话键,转身走向窗边。
“喂。”
小屋依山傍水,从窗口望出去有一大片农田。因为此时并不在农耕季节,所以田里只剩下被收割后参差不齐的水稻茬头,显得空旷又孤寂。
电话那头许久没有声音,申云烟以为已经被挂断,便放下手,看了看,显示仍在通话中。
于是她又将手机放回耳边,再次打招呼:
“你好,请问找谁?”
这回对面仍旧没出声,并在两三秒后被急促地挂断。
林可仍在看情况,申云烟转过身将已经被挂断的手机在她眼前晃了晃,道:
“应该是打错了。”
林可恍然大悟:“也是,我们用的都不是本地号码,应该是打错了。”
说话间楼下传来傅初霁的声音,是在通知他们下楼吃饭。
“嗯,”申云烟应了林可一声,随意将手机放在桌面,道:“我们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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