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出品的治愈喷雾效果很好,十几分钟后,肌肉男清醒过来了。
酷姐往他那个方向瞥了一眼,没管。
李温在看自己用了多少道具,肉疼着呢。
就青年傻傻地凑过去,“哥们,你感觉怎么样?”
肌肉男没回答他,只见他精神恍惚,目光呆滞,身体应激性抖动。
青年有点害怕,用手指戳他肩膀,结果这一戳,就跟按到什么开关似的,肌肉男张大嘴巴,发出呃呃声音,涎水控制不住地滴下。
下一瞬间,又突然大叫起来,整个人向后缩,拿头去撞墙,把头撞得血肉模糊。
“滚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
“求求你,放了我,啊!我的手!”
……
李温嗤笑,把人打晕,直接给他下定义,“得,疯了一个,他活不过这个副本了。”
见青年还傻站着,不满地咋舌,把他拉过来,“怎么,你还想哭一把?收起没用的同情心,你要是没有特殊buff也跟他差不多,知道类似副本存活率多少吗?”
青年被他一扯,没站稳,后腰磕到茶几角,直接青了一块,他挪了挪姿势,闷声问道:“多少?”
李温把酷姐那的喷雾要回来,掀开青年的衣服,胡乱喷了两下。
青年感觉像被无数根针同时扎下去,整个人差点跳起来,“什么鬼东西?这么疼。”
李温拍了把他的狗头,“副作用就这样,系统商城里的道具基本都有副作用,还贵得要死。”
李温:“说回上一个话题,副本一般按难度分成不同等级,不过还有一种副本——无等级副本,大多分在新手场,存活率在百分之零点六左右,这个数据里还包括一些偷渡者,至于那些侥幸活到最后的新人,精神状况都不太好。”
李温手指翻转,变魔术一样出现一根烟,估计也是道具。
点点星火跳动,不算浓的烟草味飘散在空气中,青年不想吸二手烟,默默跑到窗边去。
他问李温:“既然这么恐怖,你为什么还要进来?”
李温吸一口烟,嗓子眼就泛着腥甜,被他和着烟丝,重新咽回去,一脸享受。
闻言,笑道:“财帛动人心啊小新人,游戏里风险和收益并存,不然那些厉害的老玩家干嘛死活非要往超s级副本里钻,没有人会嫌道具多,也没人能百分百保证自己能活过下一个副本。”
“呐,我免费送你个信息,副本产出的道具是没有副作用的,而且等级和副本等级挂钩,至于无等级副本,看运气喽!”
“你们也是倒霉,这个副本新推出的,还没玩家进来过,信息少得可怜,对于新人来说,跟a级副本没区别。”
他吊儿郎当地用脚踹酷姐,被她挡回来,裤子上还多了个脚印,他也不在意,“哎,奸商,既然说好要交易,你也别光赚我一个人的积分,雨露均沾懂不懂?我可事先说了,我要得了信息,可不会免费分享给他们。”
酷姐收回脚,“不会说话就闭嘴,还少了一个人,我是105的住户,小青年是305,你呢?”
李温扯扯嘴角,摊开掌心,五指伸展,“505。”
酷姐皱眉思索,“我们是在二楼救下肌肉男,他应该是205,那最后一个人就是405。”
她仰头看着天花板,“在我们的正上方。”
李温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别这么想,万一他死了呢,小新人嘛,很正常。”
青年不赞同地望向他,“哥你别这么说。”
李温无所谓地撇嘴。
酷姐转身去了卫生间,出来时手里拿了一个拖把。
她也不嫌脏,握着下端的拖把头,使劲去顶天花板,“先试探一下,这种老建筑,正常来说隔音都不太好。”
*
它迟疑了半晌,终究抗拒不了心底的渴望,慢慢将手搭在简牍手心。
整个过程,像放了慢动作,每一帧每一秒都被收入眼眸中,破开那些恐怖污杂的记忆,放进最深处。
入手是一片温热,那是鲜活,充满生命力,属于活人的触感。
简牍脑子疯狂转动,假装自己对这个陌生的家很熟悉,好在房间很小,许多东西都一览无遗。
他从入门的鞋柜里拿出客用拖鞋,放到它脚边,他仰头望着他,笑容不变,“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帮你换吧。”
它没说同意也没摇头拒绝,简牍就当他默认。
他努力克制住发抖的手,尽量无视那些狰狞的伤口,不让自己露出异样。
换完拖鞋,简牍把额前的碎发捋到脑后,露出精致的眉眼和优越的发际线。
“天气有点热,我去开个风扇。”
它亦趋亦步地跟着。
简牍背心下的汗毛直立,他感觉危险还没有消失。
肉食者捕猎,都是会蛰伏在猎物后面,等待致命一击的机会。
它走路的姿势有些不自然,但它不想管,只顾凝视着眼前的背影。
背心的质量不好,看上去很透,窄瘦的腰线一览无遗,仿佛一把就能揽住,稍微用力就能掐断似的。
它忍不住伸手,想要去实践看看,是不是真的如自己所想的那般。
简牍兀地转身,去插电风扇插头。
手落空了。
它跟着走两步,不死心地再次伸手。
简牍回头,见到近在咫尺的手,看起来愣了一下,然后主动牵住那只手,把它带到沙发上坐下,“别急,我现在就帮你缝,你先坐会儿,我到卧室里看看有没有针线。”
说完就跑进卧室,让人能感受到他的急切。
它这回没跟上去,保持着简牍离开前的姿势,多了几分异样的乖巧。
简牍一离开它的视线,就半靠在墙壁上,右手死死按住胸口,急促地喘息。
刚刚,就差一点。
差一点就被抓到了。
时间不多,他没给自己过多放松,匆匆扫视一圈,将那些特殊的东西记在心底。
二手电竞椅,高清摄像头,还有专业的录音设备……
零零总总的电子产品堆放在桌上,估计那片区域整个房间最值钱的。
简牍第一反应是,“我”是个主播?
这个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就被他暂时抛之脑后。
他去看了衣柜,里面的东西乏善可陈,不像生活已久的痕迹,倒更像是……
正准备搬走。
简牍表示理解,换作是他,他也不想在这鬼楼里待下去。
唯一值得注意的是,衣柜最里面的角落里,有一张黑白照,从侧面拍的,眼睛很好看,笑起来时弯成月牙状,里面有光,既璀璨又耀眼,像星星。
虽然差别很大,可是简牍一下子就认出来,这个人分明是外面的鬼怪!
它跟“我”是什么关系?
只要搞清楚,说不定可以利用这点。
他心思活络,从下面的抽屉里找到针线后,没有立刻出去,而是把针线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去找有关他们关系的线索。
很快,他在电脑的通讯工具里找到一串聊天记录,备注是弟弟,头像是它。
7月17号,上午8点45
——哥哥,我放假了,能不能去你那玩几天?
——来呗,不过我警告你,晚上睡觉要是磨牙放屁,我就把你踹出去!
——哥,你可真是我亲哥!
7月23号,下午1点28
——我打算搬家,你先别过来了
——啊,我都在车上了,怎么这么突然,那等我过来帮你一起搬。
简牍看完后,神情古怪。
说实话,他不太敢相信,他们两个居然是兄弟?
可它对我的杀意做不了假,莫非是我们之后产生了其他什么矛盾?
简牍快裂开了,理智告诉他不可能,感性跟他说,万一呢,这情况绝对有利。
一道沙哑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
“没找到吗?”
那把破锣嗓子里仿佛含了一口痰,吐字含含糊糊的,不太清晰。
简牍被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它果然站在他身后。
卧室里窗帘没拉开,光透不进来,它低着头,整张脸埋在阴影里,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随时要凸出来,就这样死死盯着他,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见简牍没反应,于是半弯下腰,整张脸贴近,又问了一遍,“没找到吗?”
简牍直视他,目光毫不躲闪,右手抓起针线包,“找到了,我们去客厅吧。”
它直起身子,没挪动脚步。
简牍把电脑待机,说:“房间里有点乱,没来得及收拾。”
他又去牵它的手,它没反抗,顺从地跟着出去。
见它这么听话,简牍脑子里关于兄弟的猜测再次冒了出来。
两人坐在向阳的方向,它坐在沙发上,膝盖弯曲,脚搭在简牍大腿上,脚趾忍不住弯曲,在布料上留下几道褶皱。
死白死白的皮肤和黑色短裤,黑与白的相互映衬,给这个画面平添了几丝色气。
在母亲过世后,简牍的衣服都是自己缝的,熟能生巧,针线也越来越好看。
虽然没缝过人,但应该差不多吧。
简牍不确定地想着。
他先用剪刀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线剪开,然后将残肢对准,用针穿过血肉,一针针缝好,中途时不时抬头去看它的反应。
它放在两侧的手抓挠沙发,垫子都抓破了,黄色的海绵果露出来,无名的焦躁让它感觉很烦。
为什么?它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心疼?
心疼什么?
它被人分尸的时候,他有心疼吗?
但凡他有一丝丝愧疚,它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现在又在装什么?
分明是这样想,它却听到自己的声音,“别担心,我不疼。”
简牍:我们居然是亲兄弟!
厉鬼: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哥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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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偷窥·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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