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乞丐打扮的少年笑眯眯地说:
“自然是知道才来的啊,别怕,老人家,我可是很敬老爱幼的,嘘,别说话,一下下就好了,不会疼的。”
“放肆!”
“干嘛那么大声啊,吓着我了,人家还是个小孩子,怎么一点都不爱幼啊,亏你们还是当官的。”
张老太师掀开帘子,神情和蔼,一手捂着嘴咳了两声:“孩子你是哪里人啊,我能知道你为什么来截我们吗?”
那少年没见过这种死到临头还一副淡定自若的老头,好奇的很,甩着邪笑:“老爷爷,您话也太多了,等您到了地下,自然就什么都知道了。”
两人谈话间附近暗中守卫的影卫均已到岗,只待一击。
“孩子是姓沈吧?”
那少年的笑容滞了一下,眼神飘忽,苦涩的自嘲又扬起头满不在乎地说:“我才不姓沈呢。”
“少废话,我既然来了,就不会空手而归,请您--一死。”
语毕的那一刻少年突然扔出了一颗弹药球,在碰触到地面的那一刻瞬间爆开,扬起了一大片雾霾。
“保护大人!”
藏匿许久的影卫瞬时倾巢而出,场面混乱一片,老太师被一个影卫贴身保护着,时刻戒备防止伏击。
拿少年带来的杀手虽然比不上紫光殿影卫,但是看路数倒像是军营之中受过专门训练的兵士,影卫人虽少但对抗普通士兵还是绰绰有余,众影卫都被大量的士兵杀手缠住,虽然这些人比之影卫不及,但胜在人多,一茬接一茬,让人分不出手来。
黑衣少年见状,双手抱臂漏齿一笑,转头就变了神情换上了狠厉的眼神向老太师攻去。
一直护着老太师的影卫迎着少年的刀尖上去,两人缠斗在一起,少年武功不若,与影卫相较半点都不落下风,缠斗之间身上掉落下来一个小铃铛,只是没有响。
虽然只是一颗小铃铛但那少年却突然转了方向,原本想前攻去的刀尖突然转向,伸手把即将踩在铃铛上的影卫给拉了回来,影卫可不会管他为何突然收手,匕首毫不留情的刺中少年右心处。
被刺中的少年也没管自己身上的伤,跑过去将小铃铛捡起来揣进自己怀里。
这时听到了不远处的马蹄声,人数不少,像是军队,少年来不及多想只能下令撤退。
原来是方老家主带着的岭南军,方老家主和老太师也是多年不见了,一碰在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方老家主也是应诏而来,两人刚好可以同行。
“多年未见,槿卿。”
“是啊,早听说你离开青州,想着也是要前往京城的,没想到正好碰上你,刚刚那些是什么人?”
“应该是沈家的人。”
“这么多年,沈家还在妄想,对了,我听说了,五殿下私下结党之事,着会不会和沈家有关?”
老太师揉了揉眼睛,若有所思的样子:“说不准,咱们也多年没回京城了,对于京中事物不够了解,但五殿下这个孩子品行还是好的,应当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方老家主却没这么觉得:“品行是一回事,但亲缘又是一回事,五殿下与沈家到底是一家,沈家所作所为不都是为了五殿下吗?”
张老太师无言,只是将人一并拉上了马车,吩咐启程。
在两人心里还是没想清楚,毕竟人心隔肚皮,何况五殿下与陛下到底不是一母同胞,心中到底如何想他们也猜不到。
老太师遇刺之事很快就传回了京城,楚御想的果然没错,还好自己提前安排了影卫,还拜托方老家主提前启程,两人果然碰上了,既然有了岭南军和影卫的保护,沈家应该不会再轻举妄动了。
“衔云少爷,您怎么伤这么重,快扶少爷进来!”
“小声点!别吵到哥哥。”
“是是是,我去给您请大夫来。”
那被称作衔云的少年就是那个刺杀老太师的人,衔云受伤后被属下抬回来,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是沈家在此处的小宅,暂作歇脚。
衔云躺在床上面色苍白,虚弱无力,眼睛却一直看着门外,他怕哥哥听到声响,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回来。
自己接了义父安排的任务,没有告诉哥哥,他不敢,平日里哥哥就对自己总是听义父的命令到处出任务十分不满,对自己没几分好脸色,自己现在还重伤而归,更是没胆子让哥哥知晓。
衔云拿出被自己藏在怀里的铃铛,铃铛芯已经没了,但是铃铛还是被他擦的干干净净,保存的极好,只是还留下来个细小的缝隙,衔云总是喜欢摸着那条哥哥留下的缝隙发呆,一坐就能坐一宿。
“来啦来啦,大夫来了,云少爷您小心点。”
“哥哥没发现吧。”
“没有,您放心,少主在后院习字呢,没发现。”
“那就好,赶紧包好,别别弄得到处都是血,让哥哥见了又要不高兴。”
等大夫给衔云包扎好后,还反复交代了不能碰水,要卧床静养一阵子,可衔云像是没听见一样,大夫一走就吩咐人准备沐浴。
“不是,少爷,大夫刚刚不是说不能沐浴吗?”专门伺候衔云的小远听着自家主子这吩咐忍不住劝了一句。
“怎么?你是想让我满身血气去见哥哥吗?”衔云立马就没了好脸色,一双鹰眼阴森森地盯着小远。
“没没,我马上就去准备。”
自家主子都摆出这副表情了,他那还敢多言,立马就装鹌鹑逃离这里。
后院的沈微明正坐在亭子里习字,身边没人伺候,沈微明可谓是沈家最格格不入的人了,一副清贵公子的模样,举手投足都矜贵的很,虽然他是沈家唯一的嫡长子,但他向来对于家族事物并不在意,一心只修诗书。
衔云收拾好自己就立马跑来见哥哥,人才刚跑到哥哥身边就被斥了一句。
“疾趋则欲发而手足毋移。”
衔云立刻就反应过来哥哥是在责怪自己庭院中疾跑,行走间失了规矩,人还没到哥哥面前,只好调整了步子和仪态,一步接一步,稳扎稳打,手臂放在身子两侧不敢晃动,脚步平直。
纵使心中着急但也不敢在哥哥提醒自己之后还犯,只能耐着性子行至哥哥身边。
“哥哥,我错了。”衔云在沈微明面前倒是乖觉的很,一点也没刚才教训小远时候的戾气。
“下不为例。”
“是,衔云知道了,哥哥你在写什么呢?也教教我吧。”
沈微明闻言轻微转头看了一眼衔云,看的他心虚,沈微明还不了解他吗,对于看书习字之类的事情,衔云向来是没什么兴趣的。
说起来衔云也算不上是中原人,父亲捡到他的时候是在接近苗疆一带,也许是自小耳濡目染,以至于后来将人接回来之后教习他念书习字可真是废了沈微明一番功夫。
衔云对念书习字没多大兴趣,倒是一遇到习武切磋的事情比谁都积极,沈微明当然看得出来衔云不是真的想跟自己练什么字,不过倒也纵着他。
自己这个弟弟的心思还是非常好懂的,无非就是想更自己多待一会罢了。
“好,伸手。”
沈微明一手抓着衔云的手,将人半拥在怀里,手把手教。
从小衔云念书习字就不安分,非得要沈微明亲自按着才肯认真,长大后液形成了习惯,两人也没有要改的意思。
“嗯嗯。”
衔云的手被哥哥握着,身子悄悄往哥哥怀里靠了靠,说是要习字,眼睛却一点也没往纸上瞧,看戳戳得盯着他的微明哥哥,看得入神。
“回神。”沈微明依旧专注于纸笔,却冷声两字将衔云拉回现实。
“哦。”
经过哥哥的提醒,衔云不敢再在哥哥面前走神,转过头,动了动肩膀。
一时忘记了身上的伤口,被这么一扯弄伤口又重新崩开了,一阵血腥气传来出来,离衔云最近的沈微明自然闻到了,松手放开了衔云。
被哥哥推开的衔云一下子就慌了,委委屈屈地耷拉着嘴角,还不忘跟哥哥认错:“哥哥别生气,我马上就去重新包好,保证不会再有血气了,好不好?”
衔云从小到大最怕自己这个哥哥生气,哥哥每次生气都会好几个月不理他,不跟他说一句话,哥哥不像别人家的哥哥一样,微明哥哥从来不会动手打他,但是衔云最怕的不是哥哥动手,而是一点都不理他,就好像没他这个人一样。
“又去杀人了?”
“义父的任务... ...”
沈微明不是不知道自己祖父的心思,一心都想着让五殿下上位,可沈微明沉浸诗书多年,对于皇室的观念一直都是正统嫡长子得居正位。
他与祖父观念不合,也一向不插手家里的事情,索性就什么都不管,随他们折腾去。
沈微明不管事,因此沈家有什么大事小事,尤其是这种冲锋陷阵的事情都是交给衔云去做的。
虽然沈微明不插手,但是对于衔云总是冒着生命危险去做事总是不满,更何况做的还都是他不认可的事,只是他已表态不干预此事。
即便心有不满也就是撂着脸色不高兴,倒不会去阻止,其实他也阻止不了,虽然他是沈家唯一的孩子,是嫡长子,但是现在沈家仍旧是祖父说了算,他的命令也就管管自己的院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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