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月!”应子默一声呵斥,“你给我过来。”
应子默这一嗓子把周围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见他将应天月从赵烨西身边拖走,嘴上还骂骂咧咧的,应氏的弟子们还是第一次见大公子如此激动。
“应天月,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往陌生男子……成何体统。”应子默急得憋红了脸,自己刚离开一会儿,回来就撞见这一幕。
应天月嫌弃地看着应子默,平常练功习武没让人把自己当姑娘家,现在在这矫情上了。
“我只是想了解了解器灵,这有什么的,你别来妨碍我。”应天月一把将应子默甩开,回到赵烨西身边。
“赵兄,赵公子,我是真心想加入三清谷的。”
应子默追了过来,“赵兄,十分抱歉,是小妹无礼了。”
“什么无礼,应子默你是不是怕自己有一天成为我的手下败将!”
应子默沉下脸,揪着应天月往更远的地方去。
赵烨西看着兄妹两人一前一后的模样,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我在众人面前不说是给你留面子,应天月,你不懂事我便教你,你在自家门派弟子面前嚷着要加入三清谷,你让他们作何感想,门主的女儿都想弃门投入其他,你觉得他们会安心待在门派不做任何猜疑吗,这次幸好是祈彦带人来的能给你收拾烂摊子。再者,三清谷出了那件事,你必须在他们面前注意言辞,谣言还未散去,你胡言乱语是扯人尊严踏自己的礼数!”应子默克制着情绪,脖子的青筋突起。
“我不认为我说错了什么,我说的都是发自内心的,三清谷的器灵厉害,我为什么要因为一些谣言而不说出口。”应天月昂首挺胸,神情坚定,但看着应子默割人的眼神,软了态度,“我不在大家面前说就是,那我就私下偷偷跟赵烨西说。”
“你们更不允许私下见面!”
担心应子默再唠叨,应天月说完转身就跑,留下应子默在后边声嘶力竭却又不敢大声。
赵烨西一直注意应家兄妹的方向,越溪喊了他几声才听见。
“赵公子,阿镇这是?”越溪指了指喉咙的位置。
赵烨西点头,看了一眼正在吃橘子的阿镇,“他不能开口说话,但话能听懂,给你们添麻烦了。”
越溪连连摆手,“是我们太冒昧,我们都很喜欢阿镇,所以想多多了解他,见他未曾开口说话,所以……”
赵烨西欣慰地看着被久香和弘遇左一言右一语搭话的阿镇,捧着橘子微微张嘴,眸中透着孩子该有的天真放松,时不时因为一句玩笑跟着周围人笑了起来,腼腆可爱。
视线下落,他看见阿镇背上的两只拐子,腰带后藏得暗器,还有加重加厚沾满泥土的鞋子,他眼睛一下黯淡下来……
他抬眼回应越溪,又看向应洛羽,“我们高兴能在这里遇见你们。”
赵烨西的话似乎意有所指,最后的视线停在阿镇身上,眼中透出的怜惜之意被越溪看在眼里,此刻她大致能猜到两人方才避开人群谈话的内容是关于阿镇。
身后的树丛突然发出声响,越溪转头看去并未发现异常,但回过头的一瞬却发现有东西快速从他们身后跑过。
“谁?”越溪立马站起,神情紧张地朝声音方向喊道。
应洛羽随即跟着起身走到越溪身边,“怎么了?”
“好像有人。”
话落所有人马上警惕,应洛羽和弘遇到树丛来回看了几圈未发现人影。
应洛羽低声安慰,“别担心。”
“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宋嫣然的马车里传来冬玉的叫声,所有人起身前去查看。
“小姐突然发了高烧,手腕上还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针眼在流血!”冬玉已经将宋嫣然的手镯摘去,正如她所说,宋嫣然的手腕比出发时还要红,如同被蚂蚁啃咬一样,伤口不断往外冒着鲜血。
祈彦懂医,给宋嫣然把过脉之后,给了退热的丹药,让几个弟子守在马车外后,将应洛羽等人叫到一旁。
“只是发热,未有其他异常,但那伤口很奇怪,不像一般蚁类撕咬的伤口,那伤口是从内向外的,怕是妖祟。”
应天月:“暂时猜想,是蚁妖进了宋嫣然的身体,手镯起了反应将他们逼出体外。你们忘了吗,前几年不少降妖师就是因为被啃食内脏而亡的。”
应洛羽突然想到黑鸦。“怕这次他们另有所图,也别忘了,蚁妖也会侵占意识,操控人。”
“像那天一样?”越溪问道。
“不,他们是直接占据人的身体,等人的五脏被啃食完,就成了他们操控的一副傀儡。”
越溪和久香脑中想象出画面,顿时胃中一阵翻搅,极力克制下来不敢再多问。
“你那个什么百兽环,不是有一堆虫子兄弟吗,能帮忙寻踪?”应子默提议。
应天月立马拒绝,“不行,蚁妖死后其余幸存的同类会抹干净味道将他们的尸体带回巢,没有气味,难。”
“白日里那三只小妖竟是障眼法,蚁妖已经消迹一年多,如今现身定是与葬花阁脱不了干系。”祈彦回想起之前与蚁妖缠斗的时期,还恨得牙痒痒。
应洛羽:“这几天已经寻到季决与葬花阁的人同时出现过,怕是两方已经正式联盟要对抗大翎。”
祈彦和周峤闻言,神色凝重,季决是妖族进攻派的首领之一,臭名昭彰的恶妖蛟龙,嗜血贪婪,残暴不堪,痴迷于凌虐折磨对手以此获得快感,他还是季岚的义兄,季岚被应洛羽捉回夷山后,季决曾多次放话威胁应氏,但他深知要从夷山骑园救出季岚等同于送死。
他原本于葬花阁不对付,看来是因为季岚所以决定于葬花阁联手。
“放心吧,我爹亲自看管季岚,谅他们来了也只会成为瓮中之鳖。”周峤语气不屑,话里话外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其他人撇过头去,都没有接他的话,使得他尴尬得脸一会儿红一会儿青。
*
枯骨河边的一处断崖,蔚蓝的水面上沿崖壁修建了一处院落,苍白的屋顶外墙与特殊的崖壁颜色呼应,隐于其中,翠绿的满墙藤蔓又对上崖壁的青芽绿叶,不大的院落里也是郁郁葱葱,藏着不少鲜花点缀,此番情景犹如世外桃源。
谁曾想,这竟是与妖族勾结,在大翎“兴起”一片骂声的葬花阁,如此意境的院落后,崖壁里,是另一番的潮湿阴暗。
高台座上坐着一位身着鸦青素袍的男子,玄色的鬼面面具掩盖不住身上的清傲之气,此时他百般聊赖地堆叠桌上的糕饼,完全无视台下已经跪了许久的蚁后逢月。
这时一位着月白锦裙的女子端着一壶茶水进来,同样洁白的蝴蝶面具遮住她的半张脸,露出精巧白皙的下巴,素净娴雅,缓步走上高台。
逢月跪在地上,女子经过时,还飘散出淡淡的药草香气。
黑鸦紧随白衣女子进来,盯着逢月,随意在一旁的靠椅坐下。
“阁主。”白衣女子放下茶水后示意座上的男子。
此人便是葬花阁的阁主断棋,他身边这位白衣女子便是长伴他左右的白璃。
包括黑鸦,葬花阁以他们三位为首,因为面具遮挡,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就连阁中招募的成员,也无人知晓。
“你还要她跪多久?”黑鸦开口。
断棋停下手中事,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我帮她重振蚁族,她却是如此报答我的。”他的声音温润,却清冷得不着一丝温度。
逢月头埋得极低,“请阁主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保证绝不会再失手。”
黑鸦在一旁调侃:“是不是沉寂太久,手生了,一个人族都摆平不了。”
“那还不是你推荐的,我还想问你为何无缘无故提议动用蚁族。”断棋说完撑着扶手起身,缓缓走下台阶。
黑鸦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小丫头的面孔,身上还挂着一串七彩环扣,肩膀上还停着一只肥硕的蚂蚱。
想到这黑鸦不禁失笑,“从一个小姑娘那得的灵感,行暗事想来蚁族最合适,谁知道他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两人用轻快的语调交谈着,可说出的话确认逢月不禁冷汗直流,她连忙解释:“我敢保证,蚁族就算对付应洛羽一样能瞒天过海,但没曾想应氏竟有如此精通法器的人物……”
“如今大翎人才辈出,妖族若是还想靠以前的老手段,可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法器就将你们击退,阁主得好好再审视你们蚁族到底适不适合葬花阁了。”黑鸦幽幽补了一句。
“我还有话要禀告!”逢月跪着爬到断棋脚边,扯住他的衣摆,“这次应氏的人里头,有个丫头甚是可疑,蚁族不敢说能神出鬼没,但也极难被察觉踪迹,那丫头竟在我们靠近时就已经有所察觉。”
断棋:“别拐弯抹角的。”
“阁主有所不知,蚁族在十几年前曾遭过一次重创,当年妖族内乱四起,暮晓山一个大妖将我们追得穷途末路,蚁族四分五裂到处躲藏,却仍逃不过她的手掌心,后来才得知这个大妖竟能轻易寻得蚁族行踪,那个大妖便是消失已久的暮晓山妖王夕颜!”
夕颜的名字一出,当下的气氛瞬间凝结,断棋袖袍下的拳头紧握,黑鸦垂着头沉默,看不透面具下的面容和情绪。
此时台上的白璃出声,“阁主,茶凉了。”
“退下吧。”断棋背身说道。
逢月虽看不见断棋的脸,却明显感受到他原本周身充斥的戾气一下散去,看着白璃的方向抬步走去。
逢月不知这白璃到底同断棋是何关系,白璃身上纯洁又清淡的气质既让她不屑又产生避不开的嫉妒,白璃分明与这葬花阁格格不入,却与断棋站在一起时,让旁人一眼便看出他们相生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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