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你有时候也太过分了，慕言他明明认真工作，你却给他那么多活干，而且现在大半夜，你还要找人加班，牛马的命不是命吗？”
怀里的小橘猫也被小莲的态度吓了一跳，乖乖趴在怀里不敢动，小莲气极，又补充道：“你明知道慕言喜欢你，你却一直吊着人家，还给他罪受，现在慕言走了，你后悔了又有什么用？早干嘛去了。”
陆北辰愣住，他没想到小莲会这样说，回想起之前在花园里为难慕言的摸样，他的心里就感到一阵酸涩，望着脚下灯火通明的大楼出了神。
小莲一股脑发泄完了后，心里感觉舒服多了，随即又紧张起来，她不安的看了眼手机屏幕，悻悻的试探性问道。
“我也不知道慕言去哪了.....”
完了，这个月房贷还没还完呢，如果陆总一生气把她开了怎么办，她上哪里哭去，而且现在工作又难找，如果把她开了，她只能带着小猫去睡桥洞。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随后传来陆北辰的声音：“嗯，打扰了。”
说完这句话后，陆北辰挂断了电话，小莲微微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了眼手机屏幕。
陆总这是不打算追究她的责任了？
随后她不放心的打开微信，找到了慕言的微信，慕言的头像是一只可爱的小猫，很容易找到，小莲快速敲击着屏幕。
小莲：慕言，你离职后去哪了呀，刚刚陆总找你好像有事情。
*
陆北辰挂断电话后，久久没有缓过来，之前他对慕言说话的确是重了点。
不知道为什么，他那时看到慕言委屈的表情，就感觉不能呼吸，所以他对慕言的态度差了点。
或者换句话说，他就是因为慕言难过，所以他才生气的.....
慕言好像对他施了法，他现在脑海里只有他。
陆北辰下意识拧眉，如果那天在花园不对慕言发脾气的话，慕言是不是就不会走了？
不可否认，慕言在他心里是特殊的，这种感情甚至超过了寻常的同事之情，比朋友的感觉更深。
可是他明明不喜欢男人，这种陌生的感觉又是为什么.....
陆北辰一想到慕言离开时难过后悔的样子，就让他胸口喘不上气，他现在只想快点找到慕言，他不想等了......
“轰——”一声巨响，天空传来一声巨响，闪电划破了沉甸甸的乌云，紧接着大雨倾盆而下。
陆北辰猛踩油门，不顾车辆还在市区，一路疾驰到了慕言公寓楼下。
“大娘，下这么大雨还出去遛狗啊？”
“可不是嘛，我这狗啊，只要一天不出去，就在家里闹腾的很。”
小区保安和大娘聊着家常，忽然看到了路边停下一辆迈巴赫，主驾驶上下来一个身姿修长的男人，关上车门后，快速跑了过来。
“哎，你是那栋楼的住户啊，进小区要登记的。”保安拦下了陆北辰，陆北辰身上的西装外套已经被雨水打湿，雨水顺着他的发梢留下，滴在他苍白的侧脸上。
“A区2002。”
“行吧，在这里登记一下。”保安拿出了一本文档放在石桌上“进出户需要登记，来写一下名。”
陆北辰没有多想，拿起黑笔，快速在文档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身份证号，还有拜访的时间，写完后便放下了黑笔，大步离开了保安亭，走向楼房。
“奇怪，这个人怎么这么急。”保安一边好奇，一边收起石桌上的文档。
“哎呦，可能是和另一半吵架了，急着去哄呢。”大娘颇有经验道，推了一下鼻梁上的老花镜，笑道：“我和我老伴吵架，他也是这样着急，嘿嘿。”
保安耸了耸肩：“有可能，现在的小年轻，就喜欢吵架，惹得另一半生气还要哄，多累啊，还不如一开始和平相处。”
大娘摸了摸狗头，柴犬歪着头蹭了几下 大娘的手，便着急的要往外走：“好了，回来再和你唠嗑，我先走了。”
“哎，大娘慢走。”
慕言所居住的小区是一梯两户的结构，刷电梯不用门禁卡，陆北辰脱下已经淋湿的西装外套挂在手肘上，乘上电梯，按下了20楼，电梯往上移动的时候，陆北辰的心逐渐平缓了下来。
可能是他想多了，慕言只是离职几天，只要他还像上次那样给他台阶下，他就可以回来。
“叮——”
电梯门打开，陆北辰刚要走出电梯，就看到拐角出堆起了没用的纸箱，足足有一米高，上面还用马克笔记录着厨房，卧室等字眼，而纸箱后面，就是慕言所住的2002室。
一股不祥的念头盘踞在陆北辰心头，他试探性敲了敲大门，过了很久都没有人回应，陆北辰不死心，继续敲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但并不是眼前的门，而是陆北辰身后邻居的门。
“小伙子，那户人家早就搬家了，你别敲了。”大爷戴上老花眼，颤巍巍说道。
“搬家？什么时候搬的？”
“就在昨天搬的，你来晚了。”大爷努力回忆起慕言搬家时的画面，咳了一声：“那个小伙子人挺好的，知道我喜欢喝茶，还把收藏的绿叶送给我了，是个好孩子。”
“老王，该睡觉了。”
“来了来了。”
大爷房里传来大妈的催促声，大爷道：“小伙子还是再联系他吧，安。”
陆北辰像抓住了一根稻草，着急地拦住了要关上的门，着急道：“大爷，你知道他搬去哪里了吗？”
大爷愣了一下，取下老花镜揉了揉眼睛，沉默许久：“不知道，我和那孩子也不是很熟，你还是再联系一下他的朋友吧。”
“嗯......”
陆北辰沉默地松开手，仍由大爷把门关上了，周围的气氛也陷入了死寂。
过了许久，陆北辰才回了神，沉默地按下了电梯按键，沉默之余，目光不甘心的落在了大门上，他沉着脸，走过去握住了门把手，用力往下压，“吱”一声，门开了。
陆北辰心颤了颤，接着走了进去，虚掩上门。
客厅里很干净整洁，东西规规矩矩的摆放在桌面上，桌子和地板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在这里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公司大厦。
陆北辰走进卧室，床已经空了，被褥已经被人打包带走，凌冽的寒风通过窗户吹进室内，带来一丝入秋的寒意，周围安静的可怕。
陆北辰的心情跌入谷底。
慕言把他的微信，手机都拉黑了，还搬家了，是铁了心不想和他联系。
他的心和房子一样变得空落落的，感觉心里好像哪个地方缺了一角。
陆北辰眸光暗淡，转身回了客厅，站在落地窗前眺望远方的江景。
如果那时没有对他说很重的话，他是不是就不会走了?
陆北辰陷入了沉思，过了半响，才转过身想走，余光忽然瞥见了垃圾桶的一张黑白纸，看样子好像是医院的超声报告。
慕言的身体一直很好，从来没有请过病假，这又是怎么回事？
陆北辰俯下身拿出了垃圾桶揉成一团的纸，缓缓展开。
济华医院，b超检查报告，姓名：慕言、年龄25岁、性别男、
陆北辰的视线往下滑，瞬间僵在了原地。
检查结果：怀孕一周，胚胎发育良好。
陆北辰握住白纸的手猛地握紧，不可思议地皱起了眉。
所以慕言说的都是真的，他真的怀孕了，是他亲手把慕言赶走的。
陆北辰感觉心脏被无数根银针穿插，心脏的酸疼感弥漫到了四肢百骸，让他踹不上气，过了许久，他才缓过来，拿出手机拨通了阮琦的电话。
“喂？”阮琦将手机夹在肩膀上，玩着英雄联盟，没看清是谁打的电话。
“查清楚慕言去了哪里，要快。”
“啊？.....好，我现在就查。”
阮琦听清来人的声音后，连忙关掉了游戏界面，开始联系周围认识的人。
*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师傅，在前面下就可以了。”
“好的，马上哈。”
出租车停在路边，慕言用微信付了车费后，打开车门下了车，打开后备箱拿出行李箱，前往渡口。
在前台定了一个房间后，将行李箱放在了房间里，走到甲板上透透气。
可能是工作日的缘故，甲板上没什么人，除了几个打扫卫生的服务员，便只有慕言一个人了。
慕言看着渐行渐远的岸边，陷入了沉思，他从小就喜欢海，这次离职，正好去沿海城市B市养胎，他现在只想把肚子里的孩子养大，不想其他的东西。
慕言下意识摸上了肚子，思绪飘向了远方。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慕言拿出手机点开微信。
小莲：阿言，刚刚陆总问我你去哪里了，他好像很着急，你要不要联系他啊？
好小众的文字。
慕言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文字，陷入了沉思，不免觉得有些可笑。
陆总找他也顶多是工作上的事情，怎么可能是找他，随后快速敲击着键盘。
慕言：工作上的事情我已经和阮琦交接完了，让陆总找阮琦吧。
小莲：也行，你搬去哪里了呀，好羡慕你离职了，我还要命苦的上班。
慕言：不出意外的话，是B市。
小莲：行，那你注意安全，路上小心。
慕言：好。
慕言收回手机，看着不远处的海平面，忽然感觉头一阵眩晕，要离开甲板回去休息，刚走到走廊，就听见了一阵吵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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