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咽声和撒了一地的水，让甘采盈急忙跑过去，看了看甘薄言没啥事儿，大摇大摆的走到高大的桌子后面坐好。
“我当然喜欢你咯，宝贝，前提是你少说点话。”
甘采盈想了想自己和阿云都不是这种性格的人，怎么生出来这么一个毛躁的孩子。
甘采盈摇摇头，在桌子上整理公文。
看着甘薄言痛哭流涕，目小竹走上前去，想擦掉她的眼泪。
只是——目小竹也没看到眼泪，就是甘薄言声音大而已。
甘薄言嘟嘟囔囔的：“爱是没有前提的，爱还需要条件吗？”
甘采盈倒像是已经预见了甘薄言的这一套，说到：“如果你妈妈不好看，学习又不好，又不像天上掉下来的神仙似的，做菜又不好吃，又不会辞职陪我来这种远离庙堂的地方，我还会喜欢她么？”
甘薄言已经嚎叫着跑远，留下甘采盈在哈哈大笑。
“别，别夸了。”不知什么时候何云玄也来县衙了。
甘采盈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劳累，特意过来陪着自己的。
甘采盈抚着给自己搭衣服的那个手，轻轻的在那个高挑又沉静的人耳边悄声说着：“阿云，我说错了吗？要不是你这么能干，我也不会有个女儿。”
目小竹好奇地看着县长办公桌后面的两人，那个似乎什么时候都很平静的姨姨，不知道为什么被椅子上的姨姨弄得有些羞赧，脸色都变粉了。
“乱讲，孩子们还在。”
何云玄低声提醒了一下甘采盈，然后看向两人。
目小竹还在好奇地看着，杞天岄目色平静，似乎没有发觉这边的对话。
“小竹，我陪着采盈就好，你们休息吧。薄言也回去了，她们一忙起来就要一整夜。”
目小竹这时也放心了，点点头跟着杞天岄就要走。
回到客院，目小竹就拉着杞天岄钻到小院里面的房间里。
“小竹？”
杞天岄有点不理解，目小竹要做什么。
她也是第一次来目小竹的房间，床幔、桌子、椅子、还有一些家电之类的方盒子，都是统一色调的，看着很舒服。
她向床边坐着的那个女孩看去，那个女孩恰巧也看着她。
目小竹有些犹豫地看着杞天岄。对面站着的女孩，神情虽然不解，但也充满期待的看着自己。
目小竹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要说出自己的发现。
“我...发现，和你接触...会更有能量...”
杞天岄歪着头，说：“你是指，带我进来小院儿吗？”
目小竹知道杞天岄还没有理解，便摇摇头。
“是...能看到更....清晰的...未来....还有控制这个...小院儿...”
杞天岄突然想到什么：“难道？”
但答案好像已经显而易见了，杞天岄能够操纵目小竹背包里面的东西，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能够想到这里，杞天岄就没往下问了，但是她又好奇起来别的事情了。
“那你现在知道，这里是被谁控制了吗？”
目小竹看着为了和自己说话，掐着腰伏低身子的女孩，又想到了那个夜晚。
高高的阁楼上面的两个人，自己因为害怕结局，浑身颤抖。就是这个比自己小一岁的女孩儿，还安慰着自己，也不在乎自己说这个世界是假的事情。
目小竹还是摇摇头。
杞天岄看着目小竹摇头，有些遗憾。
即便这里是假的，她也想知道，目小竹在害怕谁。
又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赶紧说到：“那我们多接触几次不就可以知道答案了？”
目小竹看着对面的人，好像发现了爱吃的吃食一样，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
目小竹刚才只是想蒙混过关，这一下被杞天岄抓住要点，脸上也不由得有些泛红。
杞天岄已经抓住自己的胳膊，期待着自己的能量增长。
目小竹拿手点了一下杞天岄的脸颊，“不是这种...接触.......是....”
杞天岄看出来目小竹的犹豫，不自觉地重复着目小竹说出来的最后一个字。
“是...?”
目小竹本来声音就小，说话也慢吞吞的，听到杞天岄重复，更没信心的小声出吐出来两个字。
“睡...觉。”
杞天岄有些疑惑，她武力很强，很多远处的声音都能够听到看到。
目小竹清晰的声音出现的时候，杞天岄也怔愣了一瞬。
“睡觉？小竹姑娘，你想睡觉了吗？”
杞天岄只是觉得目小竹，不想再回答自己的问题了。
杞天岄不觉得目小竹回避问题有什么不对，这些问题本就是小竹的秘密，还有令小竹恐惧的东西，自己刨根问底到底是有些过分了。
杞天岄站直身子，似乎想要离开。
目小竹看着杞天岄好像并没有理解自己的答案，也不多做解释，因为她真的不好意思说出口。要和杞天岄贴着很久很久，才会增加一点点效果。
又看着杞天岄准备要走，抬手拉着杞天岄的袖子。
杞天岄本来向外转的身体，又转回来。
“小竹姑娘，客居院落很安全。你，你在小院儿里就好。我去外面守着。”
杞天岄的解释也只是托词，外面并不会有人再来，想必甘薄言这几天都不会来了。
杞天岄也不想走，转动时候的脚步，都比她平时走路慢十倍。如果能和小竹姑娘一直呆在一个空间里面，她兴许会痴恋上这种幸福到眩晕的感觉。
克制，隐忍，不能习惯这种幸福的感觉，不然以后小竹姑娘的事情解决了，自己受不了了怎么办。
但目小竹听完她的解释，也没有撒手，这让杞天岄也疑惑了。
“小竹，你是不是还害怕，我....”
杞天岄想说，我陪着你。但又害怕小竹并不是需要这个。犹犹豫豫的，就没有说出后半句。
目小竹听到杞天岄担心自己，觉得她还是会像之前那几天一样，陪着自己睡，也不再纠结了。
结果如果是一样的，就不用在乎过程了吧。
目小竹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果杞天岄不理解，那就不会令人羞赧了。
刚才还在痛斥自己，不够克制的人，直接欣喜地接受了。
“我，我洗漱。”
目小竹一直也没松手，杞天岄也不能换衣服。
目小竹这才发现，自己太着急，一直捏着的布料。
松开手后那布料都皱皱巴巴了。
目小竹盯着那个地方，有些歉意。
“我....给你拿....新的”
目小竹这个房间，不光各种家居很符合自己的喜好，甚至连衣柜里面的衣服也是。
和自己同名的那个小女孩，也不知道为什么突发奇想的，也放了一些其它年龄段的衣服。
目小竹挑选了一个带着小巧荷叶边的，柔软睡裙，放在了浴室外面的洗漱台上。
杞天岄这次已经能够熟练地打开浴室里面的各种开关了，但她这次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些充满疑惑的电器上。
而是.....
不知道什么原因，以前也和小竹姑娘在一起，但是心情丝毫没有这会儿充满期待与雀跃。
好像是有什么状态马上改变了一般。
目小竹看着杞天岄出来的时候，呆愣了一瞬。
平时也在就寝的时候，见到过杞天岄松散头发的样子。懵懵懂懂的，同白日里面那个手脚干练的人很不一样。
只是这次，还穿着自己审美的睡裙，好像还从没有见到过，杞天岄穿着这种柔软样式的衣服呢。
杞天岄从不会选择粉色，因为很多时候粉色很容易暴露隐藏在树林中的身形。
但她觉得，粉色确实会是目小竹喜欢的颜色。
这件衣服，如果着在小竹姑娘的身上，会不会百倍增色呢。
不是衣服给目小竹增色，而是目小竹的身形和容貌，都会将粉色趁得更好看了呢。
杞天岄眼前似乎看到了，柔软的粉色，飘飘忽忽的。
常年练武的气息都很平静，但此刻却有些急促了。而她在躺进被子里面的时候，这种急促加重了。
目小竹为了更贴近杞天岄，没有再多拿一个被子。杞天岄躺进来的时候，她稍微紧张了一瞬，害怕杞天岄介意，只是想着先就这样分开来躺着，等杞天岄睡着了，自己再贴上去。
目小竹稍微等了一会儿，杞天岄的呼吸听起来像是平缓了，而且自己体力真的不济。跟这大家走那么一天，大家还在工作，自己已经困得不行了。
脑子昏昏沉沉的目小竹，已经没有精力再确认杞天岄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就手脚并用的贴着杞天岄沉沉的陷入梦乡了。
本来在平复心情的杞天岄，稍微和缓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就被缠过来的目小竹弄得浑身僵硬。
杞天岄只是觉得还是目小竹睡觉习惯的问题，熟练地抓握起来目小竹的手，将她揽在怀里。
闭起眼睛的杞天岄又在试图平复气息，准备睡觉。
小竹在怀——没有第二床被子——幸福感——穿小竹的衣服——“睡觉”
杞天岄今天一晚上都沉浸在单纯的愉悦中，直到她脑袋里面回想到小竹的声音“睡觉”。
在夜色里，她倏地睁开眼睛。
“不对。”
鼻尖上痒痒的，不用靠近就能闻到目小竹头发的香味。
小竹已经说了答案。
那答案就是，就是......杞天岄的心跳声和懊悔自己的愚笨同时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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