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郑州呆了两天,去夕阳楼和徐姐安排了一些出货的事情。帅哥一直没有出现,他的分红也让徐姐代为打理。我向猪爷借了那个女尸脖子上的金箍和四块玉璧,猪爷答应这几样拿回天津以后再出手。老板觉得这几样东西能帮我们找到问题的关键,或者这几样东西本身就是秘密。
在夕阳楼,我向徐姐打听肖仓庾的事情,徐姐笑吟吟的告诉我齐乐是她的手下,不过不太中用。至于肖仓庾是“外聘”来的大师父。底细她也不清楚。我要是想找他,可以给我一个联系方式。
这联系方式说来奇怪,如果想找他就打电话给北京一家大型超市打电话说自己在这里丢了一个蓝色钱包,然后留下电话,希望他们给广播一下就可以。隔一天的时间他就会按照这个电话给打电话的人回电。我没有打这个电话,因为他回给我电话我也无话可说。只是对他的好奇,更多了一层。
我抽时间去医院探望了齐乐,毕竟他也算是我的病人,他还未苏醒,我坐在床边跟他讲了许多他昏倒之后的事情。那天老范死了,虽然与我不和,我却也后悔没有跟他说几句话,多些了解。齐乐不管怎样,与我患难一场,要是他意外断气了,我也尽到了我所能做的人情。
总有人说我爱做多余的事情,我想可能真是如此,跟一个昏迷的人说话,真是多余到家。只是有时候,觉得自己能力有限,并不能改变局面。说些废话,算是给自己一个安慰。
依旧是火车,还是慢车。老板他们两个都觉得火车人多检查不严格,尤其慢车,对我们来说更为安全。虽说他们说的也有一定道理,但我却觉得这加重了身为罪犯的感觉。让我止不住东张西望。联想到电视上很多罪犯都是在火车站被逮捕的,对于坐火车安全这个说法我保留意见,警察也不是傻子,真要抓你,说不定专门蹲点儿火车站呢。
在火车上猪爷告诉我那不叫僵尸,要叫粽子,和端午节那个粽子一个读音,也基本一个意思。但是我一深究缘由猪爷就说不上来了。路上老板搜刮走了我所带出来的竹简,因为四人床位只有我们三个人,所以并不怕人看到。
他不言不语的样子真是欠揍到了极点。自古墓中出来后每每想到老板的欺瞒,就无法对老板提起以前那种兴趣。本来帅气的脸现在看起来也尤为可憎。本就对待竹简神经兮兮的他,奔波劳累又不肯好好睡觉,越发显得精神异常。两眼凹陷发黑,不知道会不会气绝身亡。
虽说如此,在火车上三餐热水我却都好好的端到他面前,说什么也要劝他吃些,女孩子是不是都会这样,时常母爱泛滥,一旦担当起照顾人的责任,就会把穿衣吃饭的活儿都揽下来,把喜欢的人养成儿子,视之为两性关系的成就。
按老板的说法,我们打开的曹操墓是影茔,说简单些就是曹操老儿怕一辈子挖坟掘墓的事儿干太多了,造个假的来迷惑群众,地理位置就建在他常常活动的藏宝库,要主人有主人,要陪葬有陪葬。但不管多么完备,老板都断定这不是曹操墓,而是曹操老儿掩人耳目所制造的假象。
我不理解造假为何要如此大的成本,又基于什么认为这个墓室能掩盖曹操自身的踪迹。老板的说法不合理,我却也找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释。历史学的不好,文学化的电视剧看得太多,能想到的都是小乔和周瑜,而真实的情况,上哪儿了解去。
想起了帅哥说的话,干些体力活就不会显得我又蠢又没用了。在墓室中发生的事儿,让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一个自以为是疑心病严重又毫无能力的人。
辗转回了天津,我依旧是在店里看店卖货,无聊时和三孙子侃侃大山。就好似我们没出去过一样,平静的不能再平静。猪爷一段时间都没出现,反而有些惦念,人与人的相处就是这么回事,那个当时一进屋就让人讨厌的胖子,经过了相处,比眉眼清秀的帅老板可靠得多。
我除了浑身酸痛持续了半个月以外,并无大碍。只是有一个后遗症,不知是什么原因。从那墓穴中出来,我一直觉得自己无法集中注意力,总觉得发生的事情不像自己在经历,而像是看电视。我去买包子,总觉得不是我在买包子,而是我看着其他人在买包子。一切都不真实,不真切。我以为是疲劳过度,可修养了半月,也没有见好的迹象,视力也似乎有所减退。
在这平静之中,心里无法放下那个像极了小离的人。放不下他,也就放不下在墓室里所见到的那些疑团。后怕里夹杂着兴奋,让我深深爱上挖坟掘墓这项活动。我想很多盗墓者一开始是为了钱,而得到了足够的钱,却还想去挖的就是刺激。跟开宝马穿貂皮却在超市偷东西的人一样,犯险的刺激犹如吸毒,我实在是无法放下这些神秘的事情了。
明器出手不是着急的事情,卖给一家难免惹人注目,所以都是分散开找买家。因为金额较大,所以免不了和一些外国人交易。这次墓葬里的宝贝不少,除了和徐姐交易的一部分,剩下的三分之二都由老板搞定,这种事不是我所偏好,所以并没有过多的参与。倒是出门前收的那双婚鞋卖了个六万五的好价钱。
一天星期三,店里来了一个外国人。因为古董店经常有外国人光顾,所以我并没有过多的留意,他看了一圈,用中文问我:“你们的老板在吗?”我说不在,需要什么我可以帮他找,有看好的东西价格我也能做主,用不着找老板。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这个外国人总觉得他有些不怀好意,说话没给他留什么情面。这个外国人点点头走了。
第二天又是他,依旧在店里转了一圈,问我:“你们老板在吗?”我说:“不在,要不你告诉我你是谁,他回来的时候我告诉他?”这个外国人摆摆手示意我不用,然后走掉了。老板上次回来之后简直像要死在竹简里面一样,每天研究我们带出来的竹简。根本不见人,甚至这几天连光都不愿意见,明器出手的事情他也不放在心上,只是说不急。我在店里关门之后会去给老板送些吃的,店里每天也几乎只有我自己。
晚上我像探监一样的给老板送饭,和老板说了那个老外的事情,老板点点头说:“明天我会去店里的。”他有些日子没洗脸,胡茬都有了一定长度,吃汤面的时候粘在胡子上一些油汤,不仅邋遢,还多日不换衣服,一股子头皮油味在身上,蹲在路边都会有人给他扔钱。见他的颓废样,我的火气小了许多,虽然对之前的欺骗有些介怀,但一个人无论对什么痴迷到这种程度,都会做些不择手段的事儿。做传销的连亲人都骗,何况我也不是老板的亲人。
他吃完饭用袖子擦了擦嘴,那袖口因为打印的墨水在纸上并未干透,查看打印的资料多,所以蹭黑了一片袖子,擦嘴的时候墨水粘到嘴上,模样憔悴,让人凭添了几分心疼。
老板拓印了所有竹简的资料,我们带出来的竹简和在甘肃偷出来的竹简,都被老板打印了四五份,来回拼接对照,虽说他尽力找出有关联的地方,但显然成果不大。我又一次忍不住问老板:“到底你要找什么?”老板摇摇头,没有想回答的意思,看看站了好半天的我说道:“很晚了你还不回去?”逐客令一下,我只得收拾走人。回头看看他胡子上还有没擦到的油脂,不由得一乐,递给他一张纸巾,拿着垃圾下楼去了。
回到我几乎不叠被的小床上,也没脱衣服,就那么睡了。其实从郑州回来之后,我就没脱过衣服睡觉,因为我只要光着身子,就会梦到那个没穿衣服的老头。不知是错乱了什么神经,越是努力不想,越是清晰的想起那光屁股老头的样子。没开那棺椁之前,昏倒的梦境中我就看到了他。此事猪爷一直说是我的想象,梦到个类似的,看到那老头之后就以为是同一个人。可是怎么就那么巧,偏偏棺椁中真就有一个光屁股老头?
外面一辆卡车开过,远光灯十分亮,声音也很大。谁在二楼的我被吵醒了。我起来摸索着去洗手间,刚刚找到洗手间开关的时候猛然被抱住了,我先是一怔,随即感受到了那种温暖,回过身,看见帅哥那冷漠俊俏的脸,实在没什么可拒绝的,就那么让他吻了过来。他冰冷的舌头让人生寒,又挡不住的热情洋溢,每一次的挑逗,都让我忍不住回吻………这一切都乱了,我到底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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