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鞋的跺地声告示着男人的逼近,片刻的分离让克莱拉觉得自己像被扼住喉咙后撒手释放,急切地寻找呼吸口时一边自保一边期待。
黑衣教授再次印入眼帘,缓缓递给她那双牛皮手套时,克莱拉再次感受到了一些熟悉的暖意。牛皮的价格一般都不便宜,克莱拉研究过。更别提此刻斯内普炽热的眼神,和昨夜任何时刻无异。
斯内普已经将蛇腹部的鳞片处理干净了,此刻正将其泄殖腔前方的皮肤切开。
然后,当斯内普准备吩咐克莱拉将他准备好的基础药剂滴入蛇腹测试反应时,发现克莱拉在几分钟内已经成功将他刚递给她的牛皮手套割出了破损,隐约还能看到血液渗出。
斯内普不可思议又凶狠的目光对上了克莱拉已经泛红而充满惧怕的眼神,伴随着整个身体的瑟瑟发抖。
两人各自无言。大概过了半分钟,克莱拉听到斯内普带着浓浓讽刺的疑问,
“如果这是故意的,你最好知道如此行为即将为你带来的后果。”
“教授,我不是故意的。” 其实她是。
斯内普像麦格教授看着格兰芬多第十次次在魁地奇球场上输给斯莱特林时横眉冷对地看着她,她似乎听到了叹气和冷笑,看着他把剪刀和小刀扔向桌子,再脱掉手套……
不好。
“斯内普教授,麦格教授今天晚餐时……吩咐了Head students在下周一之前要提交对毕业典礼的规划安排,如果你不介意,或许我可以今晚先完成那个,下周二如果你还有需要,我再过来帮你。” 地窖里的空气带着的威胁指标太高,她去要紧急撤离。
斯内普的动作被她打断,表情僵硬在空中,看不出含义。
今天仅仅是周三。她刻意回避的意图不需要更加明显。
克莱拉即将转身开溜的动作却未能如愿。
“我的办公桌上有新的羊皮纸,也有羽毛笔。” 斯内普的声音慵懒缓慢,像蛇吐信般将字一个一个吐出来,“还有其他需要的,用飞来咒。祖什小姐,我不太明白为什么斯莱特林的学生会为了格兰芬多院长而怠慢我,但我想,我们可以等你完成身为Head girl的任务后,再一起讨论。”
完蛋了。
这是斯内普再次带上隔离手套,着手处理响尾蛇时,克莱拉心里唯一的想法。
克莱拉拿起办公桌上,斯内普的羽毛笔,面对着崭新的羊皮纸,大脑空白到连自己已经坐在了斯内普昨晚惩罚她时坐着的木椅上都没注意到。
几米之外,斯内普一边解刨,一边在纸上做记录的动作井井有条,和她形成鲜明对比。
克莱拉有一种如果她继续呆坐就会让事态变得不能再糟的预感,她看了一眼自己为了撤退刻意划破的牛皮手套和此刻已经浸湿边缘的血液,认命般地用完好的右手开始在羊皮纸上书写。
事实上她确实需要为毕业典礼提交策划书。她默默地把自己征集的身边同学对毕业典礼的期许,比如晚宴菜单、舞会、表演、一一写下,再将自己策划的时间流程,装饰美学,参演名单…… 然后抬头,在羊皮纸密密麻麻写了半面时,被黑衣教授的凝望叫停。
又是那种目光,克莱拉抬头看向他。那种仿佛将她完全看穿后依旧没有离开的,悲悯哀切。不要同情她,克莱拉内心怒喊;他要怜她,就吻住她。不要让她再不安地纠结两个人的关系,自己对他无处宣泄的渴望,和对他心意的猜测。她的眼神同样炽烈,充满渴求和哀嚎。
令她有些失望,斯内普教授只是声色俱厉地让她起来,然后左手握住她的右小臂,拉她撞进他怀里。
“昨夜已经打了右手,现在又自己把左手划破。” 斯内普的声音在克莱拉头顶冷冷响起, “祖什小姐,为了逃避惩罚,十分聪明。”
“如果你认为上午绕远路来躲避我的办公室,然后划破手套和皮肤是避免面对我最佳的方式,祖什小姐,你低估了你话语的力量。” 斯内普的手指侵略性地插入她的头发,缓缓摩擦。克莱拉感受着他怀里的温度,和与昨夜迷情剂如出一辙的苦药香,暗自发誓要将这些时刻牢牢刻在脑内。
抱着一言不发的克莱拉,斯内普知道自己也没有听起来那么理直气壮。
如果克莱拉是因为选择肯特,而拒绝与自己进一步接触,他会成为那个被抛下的人。而他也不能做任何事,甚至此刻她在他怀里,都会成为罪过。
这么想着,斯内普还是默默地握住了克莱拉的手,就像他无法不这么做一样。
良久,他松开了她。他转身从架子上拿下稀释过的白鲜,和他为数不多的绷带储存。克莱拉被放在斯内普的木椅上,左手被他握着,凉意随着药膏游走在皮肤之上。
“谢谢教授。” 克莱拉有种获得阶段性胜利的感觉。她证明了他的在意。
斯内普再次回到了工作台上,继续完成里德尔教授交代的任务。克莱拉也继续她的报告。走神时,克莱拉会思考,斯内普教授为什么对里德尔教授毕恭毕敬,但不久她得出了答案。
里德尔教授已经十分年长了,他的野心不止于霍格沃茨。这次如果获得梅林学术勋章,他极有可能离开霍格沃茨,进入国际巫师学术联合协会,在最顶尖的科研中心为推动魔法学术里程碑工作。而黑魔法防御教授,正是斯内普教授垂涎已久的职位。
魔药教授呢?克莱拉不禁顺着这个理论接着想。
她会愿意,留在霍格沃茨,成为一名教授吗?
这样自己也不需要应付家里为她策划的婚姻,因为此刻占据她全部目光和思维的男人,将会成为和她朝夕相伴的同事。
羽毛笔在羊皮纸上簇簇的书写声在空气中骤然停止,斯内普手下动作干练依旧,却无法不注意到此刻站在他对面,恢复到一桌之隔距离的克莱拉。
“教授。”女孩温和的声音响起。
斯内普抬眼,女孩被绷带圈圈缠绕的左手在身边垂落,昨天被他抽打过的右手现在恢复了白净,伸在他眼下。
“说。”
斯内普不禁想,如果这个小女孩是被他惩罚上瘾了,她最好知道他为她钦定的惩罚远不止于此。
“我刚才失礼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克莱拉眼神纯真,大概是演的。
“如果我们日理万机的Head girl真心想帮院长的忙,就不会把那双手套割破。” 斯内普想看看她想干什么。
克莱拉沉默了几秒,似乎在认真思考。
“既然如此,教授,我想,也快到宵禁时间了。” 听她这么说,斯内普抬起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指向九点二十。他收回眼神时,克莱拉已经走出去一半的距离了。
她准备就这么走了?在演了这么一大出之后,打算草草了事这么敷衍他?
“教授再……” 克莱拉边走便和他道别。
斯内普只知道,他不允许。
“在你正式毕业的一个月内,我没有明确指示你离开,你便不能离开。克莱拉。” 斯内普语气冰冷,他知道她在挑战自己,她已经进入了这份对峙。
听到男人称呼自己的教名,克莱拉回过头,眼里闪着明媚的光。
“过来。” 斯内普再次用熟悉的命令语气,让她无法拒绝他的指示,但克莱拉知道,不能容忍分离的人,是他。克莱拉站定到斯内普面前,拥抱,惩罚,亲吻,什么都好。斯内普教授的一切,她都甘之如饴。
克莱拉佯装无辜,乖巧地看着他。
斯内普的眼神,仿佛在努力克制一些东西的流出。克莱拉知道自己又在挑战他的底线,但是没关系,因为她期待关于他的全部。
“教授,我为什么不能回去?”
“裤子脱了。”
克莱拉愣在原地。这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教授?” 她听到自己声音在颤抖,仿佛回到了昨晚。
斯内普说出刚才那句令她原地开裂到山崩地裂的话时,仿佛只是在给格兰芬多的蠢学生们扣分。克莱拉的掌心在出汗,她以为她会再受到掌心挨打的惩罚,毕竟她在感情和身份上都还是他的学生。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结成了冰,斯内普和克莱拉谁也没有动作。看着克莱拉逐渐回归的紧张和无措,斯内普知道他再次发掘了她的底线。
自以为是的小朋友,斯内普想。
“祖什小姐,我说过,违背里德尔教授的指令,故意划破我的牛皮手套,对院长的怠慢,甚至包括对自己的伤害——” 斯内普看着呼吸愈发紧凑的克莱拉,缓慢说道。
“做出这些行为时,你需要知道后果。”
后果。斯内普的最后一个词,在克莱拉脑海里嗡嗡作响。她今天的惩罚是什么,她已经不敢往后想。克莱拉习惯性地想逃走。
“想逃跑的话,只要能够承受更严重的后果,你当然可以这么做,克莱拉。”斯内普仿佛能够精准扫描她大脑里的一举一动。
逃跑的后果,克莱拉已经在脑海里排演了一遍。如果她此刻逃走,她确实可以免于需要她……脱裤子的惩罚,但在毕业典礼结束的那一刻,她和斯内普便不会有任何关系。她隐藏了三年的爱慕,会在即将迎来黎明之时,被打入深渊。然后这辈子再无重见天日之时。
但她现在脱了裤子……克莱拉同样不敢思考后果。她的父母,肯特,名声,会让她如何无地自容。
隔着两人的桌子上,被解刨了一半的响尾蛇发出丝丝血腥味。门缝里渗入的冷风将这股味道带进斯内普鼻腔时,他眼前的克莱拉落下了第一滴眼泪。
一滴不够,穿着深绿色校袍的女孩愈哭愈烈,她蹲了下来,棕色的长发盖住侧脸,仿佛想让斯内普看到她情绪的悲壮。
深深吸入一口气,斯内普绕过工作台,走上去。
下一秒,克莱拉再次感受到那股魔药气息环绕自己。斯内普扶她站起来,两手拎着她腋下把她放在响尾蛇尸体旁边。
“教授……” 克莱拉还是抽抽嗒嗒的说,生怕自己再露出一点锋芒让斯内普觉得她能受得了他脱下裤子的惩罚。不知不觉她又在斯内普怀里了,斯内普的手臂环绕着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克莱拉不能说自己在装哭,因为她确实很害怕斯内普教授的惩罚,也害怕他的放手。那是斯莱特林的院长,他怎么会一边告诫她和她的同伴要明智理性,一边又接纳她的泪水。她一旦输,就是她所有的骄傲,还有她人生第一次对一个人疯狂的迷恋。
满心疮痍,无路可走
然后,斯内普冰冷的唇贴上了她的额头。
克莱拉抬头,如黑洞般漆黑的双眼再次以即将吸食她灵魂的气势,毫不讲理地望着她。斯内普教授的目光带着些嘲弄,得意,和很多的喜欢。
“教授?”克莱拉脸上的泪珠还挂着,嘴唇也格外有光彩。
“克莱拉,如果我们无法承受后果,就不要总是挑衅你的院长。” 斯内普嘲弄她,但克莱拉知道,他并没有在生气。
于是她决定装作乖巧一次,既然示弱对他有用。
“教授——” 克莱拉声音放低,故作卑微将右手掌心摆到他眼下,“我错了,你打我吧。”
“Dear,dear,克莱拉,又开始表演好学生了。” 斯内普握住克莱拉的手,再次将嘴唇贴上她的手心,在昨天被他打得红肿的地方。
克莱拉的手心现在又开始发烫了,幸好斯内普及时把头抬了起来。
他再次将克莱拉的身体塞入怀里,将她的头埋入他外袍的内侧,离他的身体仅仅一层衣料。然后像揉搓娃娃那样,揉着她的头发和后背。
“教授……” 克莱拉有些喘不过气。但斯内普似乎一直在隐忍一个非常非常大的秘密,忍到如今他无法掩藏。“克莱拉,如果你觉得我会更改今天对你惩罚的决定,那我便太过仁慈了。”斯内普的呼吸在克莱拉耳边,粗旷且温暖。
“教授……我不要脱裤子。” 克莱拉的眼泪再次在眼眶里集结,她真的害怕。斯内普没有回答她,也没有笑,只是抱她抱得很紧。“等你毕业,克莱拉。到时候再和我谈条件,明白了吗?” 粗重的呼吸,威吓着她的心跳。在斯内普怀里,克莱拉无法真正思考,但她说,
“好,教授。”
胸口翠绿的徽章让蜿蜒的蛇更加跃然,这个学院永远充满算计和攀比。斯内普将手缓缓松开她的头时,克莱拉想,
至少,古堡里这场下了很多年的雨,再也不会让她心底潮湿;因为尽管她飞得不是最高,有只大鸟会默默为她在低处筑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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