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午饭时间,龙宫七夜享受了短暂宁静的时光。
顺便她发现古田之所以那么瘦,并不是因为同组的人抢了他的饭,而是因为某些疾病无法正常进食。
类似食道癌。
这样的人是如何活下来的呢?
存疑。
标注。
下午这个地方又少了一个人,听说吃饭的时候闯入了三田一野的房间,违背了该时间段不能擅自离开房间的规定,因此三田一野拥有处决此人的权限。
“是假的,其实是三田那家伙自己想对他动手,随便找了个理由而已。”
“竟然是这样,那三田那家伙不就违规了吗?带我来的叔叔说不能违规。”
“不过是趁着没人看见的档口,是怎么回事我很清楚。”
她也很清楚,违规只要不被人看见,就不算违规。
“古田叔叔,下午你也不跟他们一起聊天吗?”
龙宫七夜托着下巴望向古田,即便她什么也看不见,但那双眼眸中仍然透露出湖泊般纯粹的光。
就跟他之前杀过的很多小孩儿一样,所以他下午仍旧愿意和她多聊几句,不然他应该投入到自己忙碌的事业当中。
古田这样觉得,但龙宫七夜很清楚。
虽然很明显像他这种能力明显不足的罪犯在这里根本得不到关注,他也不会死的太早,因为有能力的人还没死完,轮不到炮灰。
“根本没什么好聊的,聪明人根本不会把自己的事情挂在嘴上。”
龙宫七夜别过头。
是啊,聪明人会把心思藏在肚子里。
嫉妒着如阳光般新生的孩子,而自己已如朽木将死,将对命运的不公的恨意转嫁到了他人身上,要他人承载跟自己一样可悲的命运,而收到那份判决之时,仍旧苟且偷生来到了这里。
宁愿投身地狱成为撒旦的餐食,也惧怕落在自己脖子上的闸刀,恐怕是收到日本的死刑判决了吧,不然活得像老鼠一样的人怎么敢从下水道里爬到明处来。
能活下来的原因恐怕是当走狗之类的,因为她看到了古田埋在其他人之中收集情报的样子,上级应该是吹捧着三田一野的名叫永由的男人。
同为被压迫者总有谈得来的地方,况且这个地方已然形成了类似于团体的场面,毕竟是在这个地方呆了两年的人。
古田是一个怯懦的蠢货,永由可不像。
这是她得出的结论。
“其实,我的爸爸就是组织里的人,他以前也是底层人员,很可怜的,总是被欺负。”
“后来他成了很厉害的人,把欺负他的人都杀了,要不是触碰到了更厉害的人的权益,我爸爸还能更进一步。”
“所以没办法了,只能丢下我走掉。”
“他们走之前是这样说的。”
龙宫七夜佯装惋惜的叹了口气,稚气的脸上满是遗憾。
“你爸爸说过他说怎么上去的吗?”
古田在看她。
女孩儿啊了一声,不解道:“上去?上哪里去?”
古田有些着急:“就是怎么变厉害的?”
“有哦,爸爸有说过。”
“爸爸说,能力强才是让别人瞩目的方法,如果有人欺负他,他就把那个人杀掉,顶替他的位置,替更厉害的人办事。”
“大家都是一样的,凭什么要被别人操控,明明他也没有多厉害,那些位居高层的人,只会在意能办的了事的人。”
"爸爸说我天生就能感觉到厉害的人,古田叔叔,我觉得你和那个叫朗姆的人给我的感觉好像,我觉得你比这里很多人都厉害,比如......"
她不说话了。
“比如谁?”
古田的心在颤抖。
女孩儿抬起指尖:“比如这个,还有这个......”
最后她指向永由。
“他也是。”
“......”
“喂,把这个吃了。”
古田走了,又来了几个不知名的人,一个乌黑的面包被扔在了她的脚下,滚了几圈。
什么玩意儿?
龙宫七夜仔细看了看瞬时场景反馈中滚落在她脚下的东西,两团棉花中间夹了一块布,代表这是个被放了东西的脏面包。
看来是闲的发慌没事找事,有的时候人还是要维持一些危机感,像这样的行径不管在哪个漫画里都是很作死的行为。
龙宫七夜拿盲杖戳了戳地上硬的能捶死人的面包,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给你的礼物。”
“哦。”
“不过我不吃掉在地上的东西。”
在对方表现出威胁意味之前,女孩儿立刻弯下腰把东西捡起来,装进了口袋里,补充道:“不过哥哥们送的东西我还是要吃的,我可以当成晚饭吗?”
“不行,现在就吃。”
女孩儿抱着盲杖乖巧的点了点头,小心的掰下来面包的一角扔进了嘴里,发霉的酸臭从嘴里逸散,女孩儿呛咳两声,哇的一声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夹在中间的东西露了出来,手指蜷缩捏紧面包,指尖刺痛,她发觉这是刀片,逼迫她连同面包一起吞下,就会割断她的喉咙。
“喂,哥哥......”
愤怒的女孩儿声音戛然而止,乌压压的眼睛蓦然睁大,手里的面包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你的朋友...在向你挥刀哦。”
她的动作像是某一个游戏的帧数发生卡顿,忽然睁大的红眸中晕开的黑意像是湖水扩开涟漪,在那双澄澈红眸的黑的瘆人。
那个人好像叫四谷良一。
“四谷哥哥,你的朋友,在向你...挥刀呢。”
冰凉的冷意顺着那温良如水的声音从脚底开始向上攀附,四谷良一在红眸中清晰的倒映出了自己忽然僵住的脸,那根本不能称之为朋友的人站在自己身后,左后方的位置,自己的后脑正对着他。
“好危险,你怎么能带刀片呢?”
她微微歪头看向他的身后,寒意骤然从脚底升起。
僵硬的眼球向下转动,四谷良一在那个小孩儿脖子上看见了类似缝合的疤痕,瞳孔震颤中大脑开始犯晕,就像无数个彻夜未眠的早晨,他无数次在镜子里注视着自己的脸,无数次幻想自己脖子上出现死后缝合的线脚。
女孩儿露出了宛如天使慈悲的悲伤神情,嘴唇翁动,红眸蕴满慈悲:
“四谷先生,要下地狱了。”
“瞎子你能看见啥?你看见啥了?四谷你......”
出崎俊志看到了浑身僵硬却拼命回头的四谷良一的脸,声音骤然卡在喉口。
急促的呼吸被急剧升高的心跳压的无法喘息,大脑在片刻间闪过无数完好的,残缺的,被肢解的,做成标本的死尸死亡前无望的眼神和破碎的肢体,以及像那生长在垃圾堆里的臭虫一样腐烂的脸,在眼前恍惚交叠。
日日夜夜侵袭着他的危机感终于操控了他的大脑。
他猛然伸出手,像是冲破了某种禁锢,蹦出青筋的手指死死的勒住出崎俊志的脖子,如同在海底抓住了名为活命的浮萍,急剧收紧。
原本只想拿入江恭也的玩具玩玩的出崎俊志愕然的睁大双眼,无法汲取任何稀薄的空气,双手下意识妄图掰开勒住自己的手,指尖在脖子上划出血痕,甚至在倒地前最后一秒都无法发出响声,恐慌开始转变成恨意流泻。
如野兽蛮横的呼吸打在脸上,猩红的双眼如同盯着即将死在案板上的鱼。
混蛋,你......
卡吧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冲破狂乱的心跳里清晰的传进了耳朵。
世界在旋转,突出的即将被挤压出框的眼球竭尽全力歪斜,终于看到了那声音的来源。
灯光下闪着光泽的金属片被扔在了他的旁边,那是他藏在面包里,准备让女孩儿吞下的刀片。
映照着被扭曲的女孩儿的脸,那个含着蛊惑的声音响起:
“出崎先生,这里,不许打架斗殴哦。”
手指不受控制的颤抖,本能让他拼尽全力去抓能够活命的刀片,五指就像在地上攀爬的蛆虫......
摸到刀片的那一刻,血光伴随的天光夺回了被遏制的呼吸,手里的刀片化为当初他第一次割开人的皮肉时用的刀,那似曾相识的感觉,是报复的快感,是和世界上所有人宣战的勇气,是独属于他的世界的真理。
当心跳逐渐归于平稳时,出崎俊志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如同许久以来压抑着的浊气被排出了体外。
这个混蛋家伙,平时就感觉他藏着不能告人的秘密,竟然还敢对他出手......
他还活着,是四谷良一先攻击了他。
果然,不管遇到什么困境,他走总能活下来。
他的选择是对的,就算晚了二十年,他忽然想给早就被他抛弃的父母看看,天神就是赋予了他使命。
多亏那个女孩儿,得感谢......
趴在地上的出崎俊志僵在了原地。
女孩儿抓住古田的衣角,怯生生的站在后面,幼小的身躯隐隐发抖,他清晰的听到了那含着颤抖的声音:
“古田叔叔......发生...什么了?”
“是......”
古田感受到了周围的人都在看他。
但是他什么都没看见。
没什么不可以的,他们都没什么了不起的,只要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是出崎!是出崎他攻击了四谷,他杀了四谷!”
寒意侵占了出崎俊志的心脏,他僵硬着看向龙宫七夜。
女孩儿扬起单纯的眉眼,犹豫着开口:“可是......”
“可是这里不允许打架斗殴的。”
出崎先生,这里,不许打架斗殴哦。
世界陷入了黑暗。
......
出崎俊志和四谷良一被拖走了,自己眼巴巴跑过来领了个盒饭。
羸弱的身体必然不可能以体能决胜负,于是只能像她以往擅长的那样寻找心理上的漏洞,捕捉击杀的机会。
她发现四谷良一这个人,有长期失眠,焦虑的迹象,长时间的精神紧绷很容易产生错觉,就像她稍稍露出的她脖子上的疤痕,再稍加言语诱导,就会产生跟自己焦虑相关的遐想。
由于长期处在生命受到威胁的环境中产生的心理疾病,他的棉花娃娃的动作相对于其他娃娃来说动作更迟缓,也更僵硬。
顺便值得一提的是极端焦虑的四谷良一没有发挥出能够掐死出崎俊志的力量,但是四谷良一偶然中踩住了出崎俊志的项链,悬挂的吊坠是一柄带着光圈的剑。
他被拖走的时候,那把小剑陷进了他的喉咙。
如果这些被她看到的细节来源于剧本,那么......
龙宫七夜:系统,我的任务完成度怎么样?
系统打着哈欠瞧了一眼,随后立刻蒙上自己的眼睛:【进度为0,请666号继续加油。】
女孩儿勾起一个冷淡的微笑。
看来在这里浪费的时间又可以缩短了。
古田的心理状态受到了影响,那么接下来,就可以实施系统分配的任务一,击杀三田一野。
这个人刚刚在干什么?
好像揍出崎的时候揍的最狠。
擅长算计的人会比空有体能的人更难对付,但三田一野这样抓住任何机会展示自己的长处,又或许是享受暴力的给他带来的乐趣,不管是哪种原因,情绪和暂时潜藏其威势的罪犯会是击杀其有利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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