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夏深抹去房间里打斗的痕迹，封锁声音的阴气随之瓦解。
他打开门，看到翠翠倒在走廊上，附在她身上的前辈变回寻人启事，被一把匕首钉在墙上。
走廊里没有其他人，言夏深拔下匕首，破了口子的寻人启事颤颤悠悠地离开墙面，上面的照片缓缓活了过来。
前辈变回怨灵形态，歉意地说：“对不住小徒弟，我一时失手，被那个小僵尸钉住了。”
“没事，”言夏深摇摇头，问道：“前辈，翠翠什么时候晕的？”
前辈知道他在想什么，主动说：“这你放心，她在我和小僵尸交上手的时候就晕过去了。全程没有其他玩家出来。”
他们的对话不会传到人类玩家耳中，这种情况下，只要言夏深能圆谎，就不会被怀疑。
“吱呀…”
客厅里传来开门声，想必是外出的僵尸回来了。
前辈脸色一沉，“他们回来了！”
“前辈，等会儿你跑得快一点。”言夏深把阿紫的寻人启事塞到前辈手中，往门边一躺，闭上双眼装晕。
前辈：“？？？”
这临场反应真是好样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前辈看向走廊口，猝不及防与疾步走来的两个僵尸对上视线。
僵尸首领看到倒在地上的两人，又看到前辈手里的寻人启事，目光倏地变凶狠，“你都干了什么！”
真的啥也没干的前辈，“……”
大局为重，他就给小徒弟当一回背锅侠吧。僵尸首领刚冲过来，前辈就扔下寻人启事，背着一口隐形大锅，拔腿就溜。
僵尸首领追不上能穿墙的怨灵，只好止步。
“老大，阿紫没了！”尖耳僵尸捡起寻人启事，声音夹着怒火。
“一定要复仇，不死不休。”
僵尸首领收敛怒气，小心翼翼扶起言夏深，“小深，醒醒。”
腰后的皮肤又开始发烫，言夏深脑中响起青年冷淡的声音，“你打算让他扶多久？”
言夏深惊！正在休眠中的外援前辈怎么醒过来了？不是说只有在他需要的时候才会出现吗？
难道这图腾有触觉，前辈不喜欢和其他人接触？不管如何，还欠着前辈的大人情，总不好让他不舒服。
言夏深尝试在脑中与他交流，“马上就好，请前辈忍耐一下。”
言夏深正在等僵尸首领的下一声呼唤，好顺理成章地苏醒，却听到尖耳僵尸说：“老大，人类晕了是不是要掐人中或者做人工呼吸，你要不要试试？”
“人工呼吸？”外援前辈的声音瞬间结冰。
“小深，冒犯了。”僵尸首领竟真的轻轻掐了一下言夏深的人中。
僵尸的指甲本就锋利，饶是僵尸首领刻意收敛，言夏深还是感到一丝刺痛。
怕对方还有下一步举动，他装不下去了，悠悠转醒，半睁着眼睛迷茫地看着僵尸首领。
“你醒了！”僵尸首领眼里闪过一丝惊喜，“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言夏深摇头，挣开僵尸首领的手，扶着门框坐起来。僵尸首领手里一空，心里也跟着空落落的。
言夏深听到青年淡声说：“少和他接触，免得你身份暴露。”
原来前辈是在为他考虑？言夏深忙用心声回应，“前辈说得对。”
尖耳僵尸没有首领那么有耐心，催促言夏深，“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紫是怎么没的？”
言夏深闭了闭眼睛，假装正在回忆，“我听到有东西撞门，然后听到翠翠的声音，我一开门，就看到阿紫和一个恶鬼打架。那鬼冲了过来，我就晕了。”
“一定是那个鬼附在翠翠身上，趁虚而入杀了阿紫，连手段都和上次如出一辙！”
尖耳僵尸试图唤醒翠翠，结果在小姑娘的人中上留下两道指甲印，也没把人叫醒。
“翠翠好像伤得有些重。”言夏深语气担忧。
“她被怨灵上身，肯定没那么容易醒。”僵尸首领捋了捋言夏深凌乱的刘海，“你先回去休息，我们来守……”
“啊！！”凄厉的尖叫打断了僵尸首领的话。
他们同时正色，去寻声音的源头。
“是玩家的声音，招待所里还有其他鬼？”尖耳僵尸攥拳，眼眸变成瘆人的幽绿色。
“你留在这，我们去看看。”僵尸首领安排完言夏深，带着小弟去看情况。
言夏深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没有动作，目光跟着两个僵尸移动。
“啊！！痛死我了！”又是一声凄惨的嚎叫。
言夏深低呼，“是石头的声音！”
僵尸首领径直走到石头房间前，暴力打开房门。
他往里面看了一眼，竟往后退了一步！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尖耳僵尸声音惊惧，退到僵尸首领身后。
言夏深扶着墙站起来，佯装担心，“怎么了？是有怨灵作祟吗？”
僵尸首领分些目光给他，“可能是鬼，但还没成型。你别过来，我怕吓到你。”
“没关系，我不怕。”言夏深迈着“虚弱”的脚步，走到石头门前。
石头单膝跪在地上，上衣已经被他扯烂了，胸膛上布满可怖的红色血管，乍一看像张恐怖鬼脸。
他再也支撑不住，“咚”一声倒在地上，疼得打滚，这下连话都说得不太清楚了，“救我…救我！痛死…我了！”
石头的嘴巴越张越大，上颚不断有白花花的东西冒出来。言夏深凝眸一看，发现那竟然是…牙齿！在他原来的牙齿后面，长出了一些新牙！
“嘶…”言夏深露出一丝惧色，别开了视线。
“害怕？”
“怕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句来自僵尸首领，一句来自外援前辈。
言夏深睁大眼睛，在心里和青年感叹，“前辈，你们好默契！”
“……”青年静默片刻，“回答我。”
“我不怕，我装的。”言夏深用心声回答完前辈，看向僵尸首领，开始演戏，“是有一点恐怖，但我可以克服。”
僵尸首领说：“如果怕就不要强忍。”
就在这时，隔壁房间也响起了惨叫声，有玩家推开门，哀声求救。
“我好痛！我的嘴巴里…好像长了东西…”
僵尸首领上前检查，看向言夏深，“他们的症状一样，你白天和他们在一起，有发现什么问题吗？”
“恐怕是桃花酥，只有他们几个吃了村民给的桃花酥。”
玩家们没来得及和僵尸首领仔细说桃花酥的事，他并不知情。等其他玩家恢复过来也会说，言夏深没必要瞒着。
玩家们的痛呼声渐渐平息，看起来没那么痛苦了。
僵尸首领上前，扶起石头，“现在怎么样？”
石头顾不上怕僵尸了，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拽着僵尸首领的手不放，哑声说：“有个声音告诉我，嘴里的牙齿会越长越多，等到深入喉咙，我就会变成恶鬼……”
僵尸首领肃色，“鬼和你对话了？他还说了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鬼，他说山神庙…山神庙！”石头的瞳孔缩得极小，声音颤抖，“只有找到山神庙，我才能活！”
僵尸首领：人工呼吸……
馆长：拳头硬了。
——
注：第9章玩家吃桃花酥那里改动过了，他们是受蛊惑才吃的。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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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血齿（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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