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村有两家人母鸡多,一个是里正家,听说是他家姐儿爱吃鸡肉,里正家娘子特意多养了些,给姐儿吃。
还有一家是孙禾家,孙禾家里只是为了卖鸡蛋,听说孙禾在娘家时就养的有。
她每隔几天就去县里一趟,有稳定的客源,而且孙禾家鸡养的好,几乎没病,平常村里要是做席面鸡不够,也会从她家买。
阮霖看孙禾呆滞在原地,一副被吓到的模样,又说了一遍,“禾婶儿,还卖吗?”
孙禾反应过来忙眨眼点头:“卖。”
她带着阮霖去了后院,后院里鸡挺多,一眼望去三四十只,公鸡和母鸡分开圈起来,味道却没想象中的大,一看就是常收拾。
赵同听见声儿,在屋里问了句,孙禾说是买母鸡的,他不吭声了。
这会儿天暗下来,母鸡如何看不真切,阮霖看孙禾局促的脸低声道:“禾婶儿,之前的事是我跟您说着玩儿,吓到了您,还真不好意思。”
孙禾啊了一声,想到什么害怕地往屋里看了几眼,忙摇头:“没有没有,霖哥儿,你看看母鸡,看母鸡。”
阮霖问了价,孙禾说十五文一斤,阮霖要了两只,给了她一百个铜板:“禾婶儿,你帮我挑两只能下蛋的,多退少补,我明日来拿。”
孙禾接过铜板,没想到阮霖这么相信她,要真说错,那也是她先有错,她现在又愧疚、又难堪,还有点不知所措。
到了门口,阮霖转身道:“禾婶儿,当你期盼一个事时,多期盼些,说不定事就成了。”
孙禾傻愣住,她看阮霖的身影走远,用力咽了口唾沫,她怎么觉着,阮霖知道些什么。
但她又不敢相信,毕竟她又没那么聪明,她的觉着怎么会对哪。
·
阮霖和赵世安这一觉足足睡到第二日的下午,身上的疲乏才消散,他俩随意吃了些东西填饱了肚子。
等阮霖刷了碗,倏地听到书房里赵世安惊呼一声,他头也没抬问道:“咋了?”
赵世安跑过来,把两只手怼到阮霖脸前,小脸白得跟薄纸似的:“我手上好多小口子!”
阮霖把脑袋后仰,认真看了,细长又骨节分明的大手手心的确多了几道口子,估摸是干活时被什么拉了一下。
他把碗放好,用指头抵着赵世安的肩膀往外推:“嗯,是有小口子。”
赵世安震惊:“你可真无情。”
阮霖挑了个白眼:“那你又能如何?”
赵世安掐腰哼哼:“我不管,我帮你种地,我手受伤,你要陪我去县里的医馆看伤。”
阮霖脸皮抽了几下,眼神颇冷。
赵世安悲怆道:“我心疼你晒黑,帮你干活,谁知我受伤,你非但不带我去看,还要打我!”
阮霖死鱼眼:“我没有。”
赵世安轻呵:“别以为我没看出你刚才握紧了拳头,你骗我,还骗我的初……”
“行了!”阮霖一把捂住他的嘴,红着耳垂瞪他,“现在就去。”
阮霖的本意是走路去,但赵世安说他干了两日活,今个让他走路去是虐待他。
阮霖在心里默念:在外还是要维护自个形象,不能打人,不能打人!
他把指头握的咔咔响。
赵世安坐上牛车,心满意足扇着折扇,阮霖可真是太心疼他了,他不过说两句话,就让他坐上了牛车,这可真是,甜蜜的烦恼。
·
县里依旧如常,两个人顶着大日头去了医馆,到了铺子里,猛地一凉爽,暑气散去许多。
阮霖环视一圈,看到在大夫身后不远处有一盆冰,冰后是一个小药童正在转动多叶扇。
怪不得这么凉快,他俩站在看病的人后边,过了约一刻钟,赵世安坐下。
大夫问他俩看什么,赵世安把手伸了出去,阮霖道:“大夫,麻烦看看这伤口用什么药膏能治好,我买一瓶。”
赵世安心里美滋滋,阮霖还挺上道,下一刻听到阮霖冷嗖嗖的声音,“要最便宜的。”
坐诊大夫摸了摸胡子,细看这两天就能自个好的伤口,喊着小童给他俩拿了一瓶药膏。
阮霖就要过去,手腕被猛地抓住,扭头看赵世安不痛快的面容,他反手拉住赵世安的手,免得他在这儿闹起来。
赵世安的目光很快转移到阮霖主动拉他的手上,他唇角一下子上扬,这哥儿真是,大庭广众之下,不知羞耻。
算了,他可是个大度的汉子。
他起身手一用力,把阮霖拉了回来按在凳子上,又把阮霖的手放在桌上,对大夫道:“这哥儿气虚不足,你看看抓些药,要最贵的药。”
说完他拿出后腰折扇打开,居高临下看阮霖,眼里写满了:看看我再看看你!!!
阮霖错开眼,清了清嗓子,对不明所以的大夫点头:“麻烦了。”
他又不傻,便宜送上门他怎么可能拒绝。
半个时辰后,两个人出了医馆,补气血的药阮霖没要最贵的,要个适中的,只这样也花了两钱,不过这银钱赵世安付了。
抹手的药膏阮霖在赵世安控诉的目光中,也换成适中价,用了二十文。
回去路上,阮霖正想着怎么和赵世安分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阮霖下意识扭头往旁边躲,他这一躲不打紧,正巧和赵世安分开,跑过来的哥儿热情喊道:“世安哥哥!”
阮霖心里一声呦呵,面前面容姣好的哥儿不正是他之前买布时,碰到在赵世安身边的哥儿。
赵世安则浑身一激灵,笑不出来了,他合上折扇,身形一动,完美躲开挽他胳膊的手。
他瞬间挂上标准假笑:“何三少,好巧。”
何思没碰到也没气馁,他一跺脚,嘟着嘴,嘴上都能挂一个香油瓶:“不巧!世安哥哥,之前不是说好你来找我玩儿!”
“前几天有事。”何思不好得罪,赵世安把手伸出去,“种了两亩地,今个刚得空出来。”
何思被伤口吓到,瞬间眼泪汪汪:“世安哥哥,你是不是好疼啊,我家有金疮药,快,你跟我回家。”
“不用。”赵世安这次笑得真心实意,他从怀里拿出一瓶药,得意道,“我夫郎给我买了。”
何思小脸一白:“你夫郎?”
眼眸猛地怒火中烧,“哪个是你夫郎?”
“我是。”
阮霖刚才本想偷跑,他不想掺和在赵世安乱七八糟的事中,可他听到了赵世安喊这哥儿为何三少,何家人,不正是他今个要找的人。
何思转身抬头看面前的哥儿,长得、长得居然不错,但没他白,个子还那么高,哪儿像他,只到世安哥哥的胸口处,多般配的身高。
他的朋友们给他出过主意,说碰到世安哥哥的哥儿了,一定不能表现的弱势,要拿出他未来大房的气势。
他本想眼睛下撇,但这样就看不到这哥儿,只好抬眸瞪大眼。
阮霖笑眯眯道:“何三少,初次见面,我叫阮霖,赵秀才跟我提起过你,说你容貌好、性子好,为人更好,不知今个是否有幸请你去茶馆坐坐。”
何思呆傻住,半天没反应过来,在阮霖的真挚的目光中他不自觉点头:“行啊。”
两个哥儿一块往前走,唯有赵世安一脸懵,不对劲,很不对劲,阮霖为什么不生气,还请何思去喝茶,难不成这是阮霖的计谋?
也是,阮霖那么聪明,吃醋定也不会吵闹,而是用计把何思给吓走。
赵世安摇摇头,唰的一声打开折扇遮住阳光,抬脚跟上去:“长得太俊也是种罪过。”
三个人到了茶馆坐下,阮霖看他对面的赵世安对他眨了下眼,阮霖手一抖差点送他一白眼。
何思小脸懵懵,接过阮霖给他倒得水,尝了一口,“哇”的一声吐了:“好难喝。”
立马招呼了小二让他上这儿最好的茶,又要了几盘点心,他刚才没反应过来,现在他已经准备好了做大房的气度:“阮霖,第一次见你,这次我请。”
“多谢。”
阮霖漫不经心和何三少扯了会儿,他很快发现,只要他说赵世安,何三少就没那么傲气。
茶馆底下热闹,多是人们讨论最近县里的事,小二重新上了茶和点心,阮霖看杯中幽绿的茶叶笑道:“三少,我之前去庙里烧香时,听到一个好玩的事。”
何思好奇道:“什么好玩的事?”
说完他想到他语气错了,又仰着下巴道,“你说,我听着哪。”
阮霖托着下巴轻轻晃动杯子:“去庙里烧香之人多是祈福许愿,那日我碰到一夫郎,他在神佛面前哭得震天响,旁人问他怎么了,他说他家小汉子从山上掉下去,一直不醒,他来求神佛保佑他家小汉子醒来。”
“就有人给他出主意,说可以找个人冲喜,说不定他家小汉子就醒了。”
阮霖时刻注意何思的神情,在他说到冲喜时,何思脸上出现了几分不满和厌恶。
可转瞬,何思问:“那小汉子醒了吗?”
阮霖点头:“后来我听说那家里人给小汉子娶了亲,小汉子醒了。”
何思若有所思:“那冲喜还是有用。”
阮霖放好杯子,发出一声轻响:“那倒也不是,是小汉子被个游医施针所救。”
何思没想到还能这样:“说不定是因为冲喜才引来了游医,小汉子才得救。”
阮霖佯装恍然大悟:“三少真聪明,我都没想到这一层。”
第一次被人夸聪明的何思小脸红彤彤,他高傲的仰着头:“你知道就好。”
阮霖忽得叹了口气,“可惜了,那家里人没有善待冲喜的哥儿,还虐待,最终哥儿受不住,自缢而亡,结果他家小汉子跟着了魔似的,半夜跳井,那夫郎和他汉子也疯了。”
“现在那一家人,都没了。”
赵世安的脑回路分两种:
对待别人:笑面虎。
对待阮霖:滤镜开到最大,满脑子都是他好爱我!!![爱心眼][爱心眼][爱心眼][爱心眼][爱心眼][爱心眼][爱心眼][爱心眼][爱心眼]
分析出赵世安脑回路的阮霖,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有点嫌弃,算啦算啦,谁让赵世安是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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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吓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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