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天色太晚,按理说要明个再断,但赵德不乐意把这事往后推,他环视一周,看人们没一个困得,他道:“请族老。”
赵家村是个大村,要真论起来,各家各户都能掺上那么一丁点的关系,更别说还有旁边村嫁到本村,本村嫁去旁边村的人。
族老是他们村里最为德高望重的几个人,平日有什么大事里正做不得主就请族老们判决。
至于去衙门,大黑又没死,就算大黑真死了,衙门也不一定管,更别说没人敢去。
众人看赵德没打算去别处,搬凳子的搬凳子,找石头的找石头,还有的多点了几个火把,把周围照得亮堂堂。
有的家里有小孩睡了,实在放心不下,只能先回去,走时还依依不舍,说让他们好好记住细节,明讲给她听。
还有一些孩子大的,被吵醒的,干脆一把拽起来,抓了把瓜子,拎着孩子过去看。
有孩子要哭闹,她们就塞个瓜子或者馒头,小孩们一有吃的,也乖乖坐着。
族老们都上了年纪,这个点被叫起来却没说什么,赵德什么人品他们清楚,不是大事不会惊动他们。
过来后赵德让各位族老坐下,说了此事,又问了王兴元此事是否为真。
王兴元想说这事是赵大洪让他干的,但他不敢说,现在他感觉他全身都疼,胳膊刚才被打得狠了,现在都没了知觉。
更别说赵大洪在一旁等着他,要真说了,他怕回去他先被赵大洪打死。
他只能不情不愿应下了这事。
只是这态度是个明眼人就能看出来,赵德和族老们商量了此事,很快决定好了怎么罚。
这事不能高高抬起轻轻放下,赵德准备杀鸡儆猴,不止是因为大黑,还要给阮霖和赵秀才面子。
昨个阮霖和赵世安一天挣了二百文的事他听了,并且他从中看出了其他苗头,那么他必须让村里人明白,赵世安家的菜地,谁也不能动。
最后赵德罚了王兴元二十板子,只是王兴元刚被赵大洪打伤,不能伤上加伤,这二十板子就让赵大洪替了。
赵大洪懵了,咋他要挨打,他凭啥挨打!
他刚要嚷嚷,赵德给旁边汉子们眼色,他们堵住赵大洪的嘴,拉到板凳上,两人按着头和腿,另外两人,拿起棍子就打。
人们一看还真打啊,这打得看起来还挺很,有些汉子看得龇牙咧嘴,屁股疼,心里冒出来的那点小苗头瞬间掐了。
夫郎和妇人们则看得津津有味,还不忘给旁边的孩子念叨,以后可不能干坏事,不然会给屁股打坏,小孩们瞪圆了眼睛点头。
赵大洪疼得想喊出来,但话说不出口,只能哼哼,汗很快浸湿衣服,打完最后一板子,人晕了过去。
赵德把族老们送走,又让人们散了,至于王兴元和赵大洪,谁也没伸手帮,赵德也冷眼看着,这次不下狠手让他们长长记性,以后他们还能干出这事。
人散完了,阮霖摸了摸乖乖的大黑脑袋,让赵意把大黑牵回去。
赵意看在她们旁边蹭来蹭去晃着尾巴的大黑,笑道:“行,这下肯定没人再敢来捣乱。”
·
人一走完,阮霖伸了个懒腰,这会儿快到子时,他却一点不困,刚看赵大洪挨打,他心里太爽快,只是这才刚开始,赵大洪且等着。
回到家里,他去冲凉,刚褪去衣服看到赵世安举着蜡烛进来,他下意识站在浴桶后:“我洗完你再进来。”
赵世安啧了一声,过去拉住阮霖的右手,让他摊开,透过烛光看到阮霖的手心红了一片,他拧着眉:“你不会等到赵大洪打了王兴元后再挡在前,非要让他打你一下!看看,都红了。”
说完,他捧着手吹了吹,又道,“你别动,我给你洗,你这只手别碰水,一会儿回去我给你抹药膏。”
阮霖想把手伸出来,却没抽动,他干脆吹了蜡烛,这样看不清彼此神色他也不会太羞耻。
水声逐渐响起,阮霖脸上却越来越红,赵世安的手不老实,在赵世安又一次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后,他抬头怒道:“你……”
话还没出口,阮霖的唇被赵世安擒住,水瓢落在地上,阮霖呆愣住,他该去拒绝。
“霖哥儿。”赵世安轻咬了下阮霖的耳垂,低声喘息笑道,“我昨天就想扒了你的衣服,狠狠欺负你,今天更甚。”
阮霖:“……”等等,这是赵世安?他有这么、这么让人无法拒绝。
一个时辰后,阮霖昏睡过去前想的只有:他又没拒绝成功,并且这是赵世安,毕竟他很了解赵世安身体的各个部位。
赵世安则美滋滋的给阮霖的手上擦了药膏,今晚虽说没吃饱,但勉强解了馋,可喜可贺。
又洗了手上了床抱住阮霖,他还是没把那句话说出口:你报仇归你报仇,但我这人睚眦必报,赵大洪那一家欺负你,我也不会放过他们。
想好后他抱着阮霖安心睡觉,只是脑子不太受控制的又想:我的夫郎白天偶尔凶凶,内里却软软呼呼,超可爱!
·
翌日天蒙蒙亮时,大多数人没起来,昨夜闹得太久,许多人回到家睡不着又说起了这事。
等到天色大亮,人们陆陆续续起床,该干活的干活,打猪草的打猪草,河边洗衣服的人也多了起来。
她们原本说着昨夜的事,但不知谁提了一句,赵大洪昨晚打人打得可熟练了,又慢慢提到了阮霖以前估摸没少挨打。
她们一想,还真是如此,阮霖可真够可怜,赵大洪和王兴元昨个活该。
不过说着说着,有人心底泛酸:“霖哥儿脑子还挺活络,能挣到县里少爷的银子。”
“这事肯定是赵秀才想出来的,哥儿哪儿有汉子厉害。”
“那之前也没见赵秀才收拾菜地,我猜这是霖哥儿想的。”
“你们别想了,咱们就算能收拾成那样,杨瑞不也说了,那是玩游戏,还要会写字,你们会不,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更别说啥游戏。”
也是,酸了一会儿人们不酸了。
距离太大,酸不起来。
路过河边的赵榆驻足片刻,快步去了阮霖家里,他到时看到赵世安正给阮霖包扎手,只是脑袋未免离得太近。
赵榆重重咳嗽一声,这才进了门。
赵世安不满道:“你来干什么?”
没一点眼色,没看到他正和阮霖卿卿我我。
阮霖拍了下赵世安的胳膊,又拍了拍旁边的凳子:“榆哥儿,来这儿坐。”
赵榆压根没搭理赵世安,他坐下也不迂回,直接问道:“霖哥,你怎么想到了这么奇怪的挣钱法子?”
从昨个起,他小爹不住地夸阮霖,赵榆倒不是吃醋,他只是想成为和阮霖一样的人,那小爹以后一定会比现在还要喜爱他。
阮霖活动了包扎好的手心,先说了四个字:“读书开智。”
“多读书,书中蕴含大千世界,但不可全信,要树立你自己的思想,多去思考。”
“就如同你在树上看下面土地一样,等你读的书多了,那么你所看到的风景会变得不同。”
赵榆听得愣怔住,他很快激动的双颊发红,立志道:“霖哥,从今天起,我还要识字练字,我要多多读书。”
阮霖眨巴眨巴眼继续道:“以上为其一,其二则是我小时候见识过类似的游戏。”
赵榆:“……”
赵世安没憋住,在一旁拍着桌子笑。
阮霖面无表情给了赵世安一脚,而后摸了摸赵榆的脑袋温和说道:“你现在正是小时候,也看到了这个游戏。”
赵榆若有所思,阮霖没去打扰。
赵榆走之前问阮霖还能继续教他识字吗,阮霖点头,在赵榆回去前,阮霖去屋里把糕点和金橙装了些,让赵榆拿回去。
·
在家里歇息了会儿,快到午时阮霖拿着自己画的簪子去了县里,赵世安颠颠跟着。
这是阮霖前几日看到何思头上戴的簪子所想到的事,他依稀记得一些好看又亮闪闪的簪子,他把记忆中的簪子样式画了下来,又稍加改变。
他准备去卖这些簪子样式,这个事能不能成阮霖心里没底,不过总要试试,不行就不行,要是行了就当意外得来的钱财。
阮霖去了千山县最大的首饰铺子,落云阁,两个人到了门前,往里面看,铺子人不多,只零星几个,不过铺面挺大。
进去后他俩先闻到一股暖香,阮霖去看了簪子,铺子里的伙计看到他俩,忙迎了上去。
这边的人都是人精,打眼一看就能大概察觉出来人能买得起哪儿种价位的首饰。
不过伙计今个倒是迷惑,进铺子的哥儿穿着短褐,不像富家哥儿,他身后的汉子倒是长袍,但布料着实一般。
可这俩人的脸和气质却属上乘,他挂上笑脸,问两位想买什么。
阮霖看了一圈,确定了铺子里没他画的样式,他从怀里拿出纸,打开一张道:“不知你们收不收簪子样式?”
伙计一愣,他们铺子的各种首饰样式是有人专人画的,他刚要拒绝,下意识瞄了一眼,话堵在了嘴边。
纵然他不懂画,但也能看出画中的簪子挺新奇别致,他立马道:“两位随我去旁边屋里坐坐,掌柜的出去收账,怕是还要一会儿回来,辛苦两位等等。”
阮霖和赵世安坐在屋里刚喝了一杯茶,掌柜的回来了,掌柜姓李,是个圆乎乎个头不高的中年汉子,他唇边两侧留有胡子。
在看到阮霖拿出三个簪子样式后,他摸了摸胡子开价:“阮少爷,一个簪子样式二两银子。
书名换回来啦!
虽然但是,现在心死且安详(躺平(我躺平,不是文([眼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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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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