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他从监狱回来之后就疯了？”医生点着病例单子，语气有些奇异。
霍生川没说话，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医生，仿佛在说“你明知故问吧”。
医生咳嗽了一下，慎重地问：“他疯了的表现就只有……在那方面跟你不太和谐？”
霍生川闻言更加不满，什么叫“只有”，从以往白澈对他黏黏糊糊的腻歪态度来看，白澈如今性冷淡的程度已经相当病态了。
“这已经很严重了，”想了想，似乎是为了验证他的话，便又加了一句，“昨天他怎么都she不了。”
医生脑袋上充满了黑线：“我给您爱人开一个生殖科的单子，您要不带着他过去看看？出门左拐上七楼。”
霍生川瞥他一眼：“已经查过了，那边的医生建议我们来查精神科。”
医生眨了眨眼，内心自忖：应该是建议你来查一查有没有精神病倾向吧。
医生看着坐在霍生川身后所谓的病人，这个Beta安安静静，沉默不语，皮肤是小麦色的，整个人有种不正常的瘦弱，脸色极苍白，低下头一副闷不做声的样子。
医生正色，不客气地道：“这位先生，夫夫生活不和谐，应该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也许是你的技术太差……咳咳，也可能是氛围没到，做这种事情，一定要关注爱人的情绪……”
话未落，霍生川原本很差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差了，他斜睨着医生，两秒后拽着白澈大步离开。
打开车门，把白澈押进副驾驶，霍生川给林铭回了电话，以极其刻薄的语言不带脏字地骂了一通，以回报林铭给他推荐这个沙币医院的建议。
挂断电话，霍生川脸色还是不好，燥郁的闷气滞于胸中，让他迫切地想发泄什么，他瞥了一眼副驾驶上面无表情盯着窗外的白澈，冷哼一声，周身散发出更加生人勿近的气势。
白澈始终没有去看霍生川。
手机铃声一响，是林铭传来了另外一个专职abo生殖科医院的介绍，霍生川瞄了两眼，就把手机递给白澈：“明天去这个医院看看，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白澈低下头，其实他能理解霍生川为什么会觉得他病了，过去十年，在床上他都是任对方予取予求，往往还没等对方怎么样他就先激动得不行，那是一种源于灵魂的生理□□意催发的本能。
可是昨天，他出狱的第一天，当霍生川在监狱门口接上他投入地亲了几口的时候，他就知道，他根本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对待霍生川了。
白澈盯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建筑物发呆。一年过去了，这座城市变了很多，他看到一个粉色品牌的奶茶饮品店遍布城市大街小巷，他看到无人驾驶出租车自由上路，他也能推断出，霍生川身边该是换了一茬更为年轻貌美的Omega。
车水马龙急驰而过，白澈冷不丁地出声：“今年是我跟你认识的第十年了……”
霍生川淡淡地说：“原来你跟我这么久了，我竟然还没有腻。”
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只是一句平平常常的感叹。
白澈嘴角讽刺一笑，或许霍生川觉得这是一种恩赐吧。
类似的话他听过太多次了，每次听到的时候都会从心底升腾起一股仿佛要被抛弃的惧怕感，但现在，说实话，好像没什么太多的感觉了。
白澈微微出神。
滴——
转弯时霍生川按了一下方向盘喇叭，“我这次的假期只有一天半，今晚十点就得归队。”
白澈知道，这是他的暗示，霍生川工作紧张，每次休假都需要通过性来疏解压力，以往他都会第一时间凑上去，恨不得独占他的所有时间，像求宠的妃子一样渴望君王的临幸。
而这次，很显然，他浪费了君王的时间。
霍生川脸色沉下来：“所以，咱们回去再试最后一次……”
被掼到床上的时候，白澈盯着天花板出神，那上面是用水晶板拼接而成的繁复图案，波光粼粼，正好可以映照床上两人光裸的肉|体。
白澈的脑海中几乎是不可控制地浮现出刺痛他的那一幕。
那块块水晶镜面中，Omega白生生的身体被压在男人身下，雪白细瘦的胳膊攀着男人遒劲的后背……
一瞬间，他的耳朵里响起了巨大的音鸣，omega那粘腻的叫声混着耳鸣冲进大脑，他几乎呆立当场。直到霍生川不满被人打扰，停下动作回头冲他喊了一声滚。
记忆只有一瞬。
白澈的心却一阵抽紧，身体也随之冷了下来。
霍生川悬在他头顶停住，一双黑色眼睛恨恨地盯住他，无论如何也做不下去了。
他翻过身，靠在床头取过床头柜上的烟，闷闷地抽起来。
吐出一口烟，霍生川冷静下来了：“你走吧，我不强迫别人。”
白澈拉住被子盖紧了身体：“……我还不太适应。”
“你先去治病吧，治不好就别回来了。”
白澈不再言语，沉默地穿上衣服离开房间。他不知道他离开之后霍生川会不会再找别人，这些事情只要想一想，痛楚就会惯性地破土而出。
叹口气，白澈蔫蔫地回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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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不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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