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真是有趣

众人起身行礼,面对这个父皇才迎进宫的妃子,姜昭也很客气。

起身作揖行礼,给足了她面子。

新妃名唤谢婉兮,永安王之女,也是名动姜国的貌美才女,未嫁时,宫宴上一曲《广陵散》①,余音绕梁,让人如痴如醉,加上她倾城的容颜,一时引得众多青年才俊纷踏至永安王府,竞相求娶。

只是如今,她却入宫成了老皇帝的妃子。

原本谢家入宫为妃的,是她的姐姐,但两年前,先贵妃患病离世,谢婉兮才入宫,接替了她姐姐的贵妃之位。

“太子殿下,生辰快乐。”

听后,姜昭勾唇浅笑,看起来更加温柔谦逊。

谁都知道,太子母妃就是在她生辰这天离世,祝她生辰快乐,多多少少是在隔应她了。

“这是我给殿下准备的及冠礼,还望殿下不要嫌弃。”

声音低婉,又动听有礼,让人如沐春风,谢婉兮和她名字一样,貌美如娇花玉叶,温婉似水月清柔。

姜昭含笑,命下人接过礼品,“多谢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果真是如传言所说,温柔贤淑,秀外慧中,是先贵妃的好妹妹。”

据说新妃和先贵妃感情十分要好,先贵妃死后,谢家怕后宫无人,少了眼线,在先贵妃死后不到一年,就又匆匆找人嫁进宫中。

本来那人不该是谢婉兮这个名动姜国的倾国才女,但她不知怎么说动家里,竟让永安王同意她嫁给年过花甲的老皇帝。

谢婉兮笑容未变,答道:“太子谬赞了。”

“贵妃娘娘,先落座吧,希望您,也能尽兴而归。”

“多谢殿下,那婉兮就先告退了。”

谢婉兮躬身行了一礼,转身去内堂,笑容也淡了下去。

她果然没有看错,什么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太子就是个披着羊皮的豺狼,阴险狡诈,睚眦必报,就是一点亏也吃不得。

跟着婢女的指引,来到内堂,此处是女客聚集之地,已经来了不少人,正拉着自己相熟的贵女谈天。

见到她,贵女起身行礼。

“平身,”谢婉兮柔柔开口:“各位就当我是自家姐妹,不必拘礼。”

“妹妹你来了。”

一个身着紫色华服,头戴玲珑步摇金珠钗的女子缓步走向她。

此人正是如今朝野风头最盛的二皇子的生母,淮阳王的妹妹,淑妃。

自谢婉兮入宫之后,淑妃就常到她宫中拜访,说曾与姐姐是好友。

谢婉兮不置可否,淑妃此人城府极深,姐姐为人单纯善良,不可能与她成为好友。

只是她三番五次来找她,以为她是柔弱可欺的呆木之人,为了拉拢她,与她说了不少宫中秘事,也省得她到处去打听了。

“淑妃姐姐。”谢婉兮躬身行礼。

本来她们品阶相同,无需行礼,但她对外表现一向是温顺有礼,面对比自己入宫早些的妃子,也一直是行礼的。

“好妹妹,咱们姐妹就不要客气了。”淑妃挽住谢婉兮的小臂,将她带到自己位置旁。

谢婉兮听着,只是浅笑颔首。

位子旁,是早已来到的贤妃,贤妃此人,温婉娴静,喜好诗书,对其他事都表现得不是很上心。

贤妃是敬文王的妹妹,敬文王和镇南王二家,关系一向亲近,因而她与皇后娘娘还未入宫之时,就已是多年的闺中密友。

太子十岁回京,孤立无援,全靠贤妃照顾。

谢婉兮也朝她躬身行礼。

如今皇帝陛下年事已高,而太子殿下尚还年少,没有政绩,众皇子蠢蠢欲动,想要越轨夺得皇位。

这其中,二皇子风头最盛。

现在朝堂局势尚不明晰,谢家也有意争一争那个位置。

贤妃回以一礼,并未多说。

谢婉兮和贤妃关系平平,只维持着表面的礼貌。

落座后,又有贵女来攀谈,谢婉兮浅笑回应,温顺有礼,让人挑不出毛病。

只是面上应付着,心里却暗暗思忖。

这皇城只是表面繁华,内里却是污秽不堪,姐姐那样单纯美好的人怎会适应?

姐姐曾与她有过几封书信,说是身子莫名变差,御医查不出毛病。

父亲曾送一名医,跟着姐姐的十三皇子,那医师悄悄替姐姐诊断过,说姐姐的症状显然是被人下毒,但一直找不出是何人所为,也一直未找出毒物。

直到两年前,姐姐香消玉殒。

宫中歹人太多,个个都是面慈心狠的豺狼,入宫之后,谢婉兮无处不谨慎小心,衣食用物,无一不查。

只是入宫已一年,还是未能找出当年谋害姐姐的歹人,就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此时,一个婢女来摆放糕点,谢婉兮还在和其他贵女说着话,无意低头看了一眼,却见那垂着头的婢女脖子上,有一小块红色的胎记。

谢婉兮没有多在意,继续和贵女们谈着天。

婢女放下糕点,就躬身出去,继续去前厅伺候。

前厅,姜昭也在应付着来和她攀谈的大臣。

言谈有度,温润有礼,不愧她“谦谦公子,举世无双”之名。

待大臣都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继续听歌赏舞,姜昭才得空下来,拿起手边的桃花糕。

这是她最喜爱的糕点,只是怕有心之人借机下药,她平常很少吩咐厨房做。

这时,一个身穿劲装的女子朝她走来。

“臣参见太子殿下。”

姜昭微顿,只能先放下糕点,看向来人,那人穿着一身紫色劲装,腰间缠着一根长长的黑色编带,眉眼冷峻,虽是垂首,但骨子里的傲气不减分毫。

姜昭起身微扶起她,“风将军不必拘礼,快快平身。”

此人是镇南王风文州之女风栖野,四年前,镇南王世子风青阳遭人谋害,死在皇城。

陛下震怒,下令彻查此事,最后查出,是风青阳之前招惹的江湖野士,心怀怨恨,在风青阳出游之际,将其杀害。

堂堂镇南王世子,一生竟这样草草结束,大多人对这个结果心有怀疑,毕竟风青阳武艺高强,智谋无双,怎会如此轻易就被杀害?

但这是陛下亲自命人调查,公布出来的结果,即便心存怀疑,也无人敢提出异议。

风青阳死后,还出现一个问题,陛下十年前下旨,各诸侯王世子五岁后,必须送到皇家开设的学宫——文翰宫学习,及冠后入朝为官,直到诸侯王去了,才能回到封地,继承封号。

镇南王府,子嗣稀少,连续两代,竟都只有两个孩子出世。

风青阳是镇南王家唯一的男儿,他死后,谁来继承镇南王的封号?

或者说,谁来替他继续留在皇都,成为陛下牵制诸侯王的质子?

死了世子,镇南王府只剩下一个女儿,无奈之下,镇南王竟将女儿风栖野送到边关,让她和戍边战士一起上阵杀敌。

风栖野不辜负他的期望,在战场上用兵如神,势如破竹,仅仅两年,就将连年骚扰姜国边境的东蒙人打得节节败退,不敢再侵扰姜国的领土。

皇帝欣赏她的才华,破格封她为宁安将军,统领皇城北门禁军,允许她上朝议政。

因而,她是唯一一个,以女子身份出现在满是男子宴席上的人。

让风栖野坐到身边的位子上,姜昭低声道:“表姐,你怎么过来了?”

姜昭十岁前都养在风家,和风栖野一起长大,感情十分要好,私下无人时,姜昭都称风栖野为表姐。

“我查到一点东西。”风栖野低声道。

姜昭抬眼看她,多年的默契,她一下就知道风栖野说的是什么。

风栖野一入皇城就开始追查她兄长遇害之事,姜昭也一直帮忙,但都没有收获。

“和谢家有关。”

“谢家?”姜昭低低呢喃,“永安王……”

丝竹声声不断,柔美的舞姬随歌起舞,宴会上接杯举觞,但众人的视线,却或多或少落在高台上的太子身上。

浅浅抿了口酒,祁任抬眼看向那二人。

前脚密探才来报,说有只小老鼠被逮到了,后脚,风栖野就去给太子分享情报。

这表姐弟二人,感情还真是深厚呢。

正好一婢女来摆放新糕点,祁任放下酒杯,准备斟酒,但却在看到这婢女后顿住。

这胎记……

祁任脑海中闪过一个怯生生的小女孩,在相同的位置,那人也有一块红色胎记。

只是,那家的人,不是早在十八年前就死光了吗?

婢女摆放好糕点后就躬身离开。

祁任斟满酒,勾起唇角,若真是那家的遗孤,为何她不逃命,远离皇都这是非之地?

如今却隐姓埋名,潜入太子府,是意欲何为?

这太子府,还真是有趣。

太子的及冠宴到了亥初才结束,祁任喝了不少,毕竟这么好的酒,可不是随时都能喝到的。

她脚步有些虚乱,告别太子和其他大臣后,坐上马车,回到自己府上。

坐在榻上,祁任揉揉额角,身边站着自己的亲卫。

祁任淡淡开口:“去查一下,当初王家有没有逃过一劫之人,尤其是女子。”

亲卫拱手,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听到关门声,祁任睁开眼睛,起身走到屏风后。

脚步轻缓,但十分平稳。

抬手解开衣物,旁边的浴桶已经放好热水,祁世子自小不喜欢婢女伺候,没有允许,婢女小厮都不能进入他的房间。

脱下衣物放到一边,胸口处竟还缠着一圈圈的白布,祁任将束发带扯下,如瀑的黑发散落下来,披散在背上。

又将胸前缠着的白布解开,被束缚之处得以解放,谁能想到,一代天骄的淮阳王世子竟是女子!

祁任缓步走进浴桶,屏息闭眼,将全身都沉入浴桶。

脑海中是白天那人的一举一动。

冷傲的眉眼,英气的面容,永远挺直的肩背,利落束发,劲衣在身,明明是女儿身,在一群男人中间也毫不逊色。

那人不轻易笑,但记忆中,那人笑起来,如冬雪初融,春风拂面,万物复苏……

一口气用尽,祁任破水起身,抹去面上的水珠,脸上的脂粉也随之脱落下来,露出一张清丽白皙的脸,柳眉微蹙,桃花眼中闪过寒光。

白日密探说有个小老鼠被抓,她知道,人一旦被太子和风栖野控制,再想动手脚就难了,所以她将计就计,在那小老鼠家里放了一些东西。

现在,姜昭她们应该顺着这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去追查了吧?

①《广陵散》古琴曲

拉我cp出来营业一下(跪下,求你们营业一下吧≥﹏≤)

姜昭:我老婆才刚蛐蛐完我,让我怎么营业?

谢婉兮:我老婆刚扎我心窝子,让我怎么营业?

风栖野:(望妻石.jpg)

董佩兰:正在赶来的路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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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真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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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玫瑰and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