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接话,常宁也丝毫不觉得尴尬,她甚至认为那是朝臣对她话的赞同,是她身为公主的威严。
然后她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本宫确实有些想法,不知道大家听说过没有,每年京都城都会举行一次才女评选,城中有名有姓的贵女都会参加,声势浩大,也算是京都城中的一大景观。恰好今日各位娘娘和夫人都在,不如我们也来效仿她们,来一场才艺大赛,如何?”
沈砚浓有些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原以为是什么出其不意的好点子,原来还是比试这老一套。
自家夫君在场,殿中的各位夫人不管心思如何都不敢轻举妄动。
常宁说的才女评选,在座的很多家的小姐都参加了,但是让女儿参加是一回事,自己争强好胜又是另一回事,那才女评选,也算是京都城大家都认同的榜单了,能成为榜首,就和科举状元及第一样,于个人名声有更好的影响,也就更有利于未来夫家的选择。
可她们都是大家夫人,嫁了人就应该温柔敦厚,再做与人比试这样争强好胜的事情,赢了还好,若是一个不甚输了,丢了夫家的体面,那自己以后的日子,怕是就艰难了。
没人敢贸然发言,就连长公主也只是不屑的轻笑了一声,将视线对准了在上面坐着的沈砚浓。
常宁的目标一开始就是沈砚浓,此刻当然更是起劲:“太后觉得本宫的方法可行吗?”
沈砚浓还没想好如何回答,一旁看戏的顾行宴突然出声了:“臣觉得公主提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反正也是无聊消遣嘛,太后不如就答应公主,大家一起玩玩。”
沈砚浓不爽的撇了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男人一眼,顾行宴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无辜的撑着头和她对视。
两人坐的离下面远了些,那些大臣命妇,看到两人对视,只觉得气氛的变得有些紧绷。
太后看着神色有些不太好,不会在这和太傅吵起来吧?
众人不免有些担心。
莫如意坐在两人中间,也有些不安的喊了声“母后”。
不过显然他们想多了,沈砚浓在瞪了顾行宴一眼之后,转头对上常宁,竟真的一口应了下来。
“公主既然有如此雅兴,那便玩玩吧,不过琴棋书画之类的不免太普通了些,既然是要玩,那我们就干脆玩点不一样的吧!”
常宁正为自己的计划得逞沾沾自喜,听到她后面的话心里有咯噔了一下。
“太后你……想玩点什么?”
沈砚浓没有回她的话,只是问她答不答应。
常宁虽说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她会出什么题,但是转念一想,沈砚浓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土包子,她能出什么难题,因此就把头一扬,答应了下来。
“太后娘娘你说,你想玩点什么,不过先说好,别是宫外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这毕竟还是宫宴,还是要体面的。”
沈砚浓只是勾唇笑了一下作为回答,之后她突然传了江言上前。
殿中众人和江言自己都愣了一下,江言不喜欢这种宴会,坐着的众人都各有心思,明明恨得咬牙切齿,还要虚与委蛇,推杯换盏,虚伪的很,所以她从刚刚就一直默不作声的饮酒,只等着一会找个借口离开,没想到沈砚浓会突然叫到他的名字。
虽不想掺和他们的争斗,但是此刻也是不得不上前。
常宁和众人一样不解:“不是比试吗?你叫江言做什么?”
在座的有谁不知道,江言除了是靖国公府世子,他另一个身份可是大理寺卿,沈砚浓这时候召他干什么?
可惜沈砚浓只是我行我素的先把话告诉了行云,再由行云传达给了江言,全程都是避开了那些想探听一二的人,坐的近的几人只看见,江言一脸疑惑的听懿旨,然后越听眼睛瞪得越大,最后竟然还莫名其妙的笑了,然后一拱手对着沈砚浓说到:
“太后娘娘果然心思独具,臣这就去准备。”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他这一行为让本就一头雾水的人更是摸不着头脑。
常宁有些不安:“太后娘娘,你究竟想做什么?”
沈砚浓举起手中的酒杯对着她示意了一下,一饮而尽后才道:“公主殿下稍安勿躁,马上就知道了。”
她这个马上一等就是一炷香的时间,殿中都有些骚动了,常宁不耐的要砸桌子了江言才带着人姗姗来迟。
“抱歉,让众位久等了。”
他行礼后指挥人将带来的东西一一摆放在了殿中。
搞得这么神秘,殿中众人早就迫不及待了,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瞧。
只见那地上摆放了三只大小相同,外观几乎无差别的茶杯,毫不起眼,不知道有什么用。
常宁觉得被戏耍了,生气的质问:“太后娘娘,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是说好比试吗?你搞这么多破烂玩意儿来干什么?戏耍我们吗?”
沈砚浓也不生气,指着大殿上那几个茶杯解释到:“这就是比试的内容啊!”
什么?
莫说是没头脑的常宁,就算是聪明如顾行宴都有一瞬的疑惑。
这不就是几个破茶杯吗?——能比试什么?喝茶吗?
常宁冷哼一声,十分不屑:“太后娘娘装神弄鬼够了吧,若是没什么才艺可以展示的只消告诉本宫一声就是了,本宫和众位大人都不是什么不通情达理之人,也不会取笑你,何苦折腾这一遭,耽搁这一殿人的雅兴。”
沈砚浓就觉得这女人真的话太多了,从下午到现在,嘴就没停过,她不累吗?
“公主殿下,哀家已经说过稍安勿躁了,殿下这急性子真是要改一下了,想玩点有趣的,怎么能没点耐心,不是想知道比试什么吗?江大人,你来宣布规则吧!”
江言闻言应了声是,接着也不管恼羞成怒的常宁,对着众人宣布了今日比赛的规则。
其实规则很简单,他指着刚刚放在殿中的三个旧碗:“这三个旧碗是本官在宫中三个不同的地方找到的,他们分别属于不同的三个人,而我们今日的游戏规则,就是通过观察这三个茶杯,推断出他们分别属于哪个宫人。”
“因为是第一次玩,所以特意降低了些难度”说着他对着门口招了招手,随即门口进来了一队宫人,五个太监,五个宫女。
“这些茶杯的主人,就在这十个人之中,只要能找出这三个人,和他们分别对应的是哪一个茶杯,就算赢。”
他说完了,静静地站在一边等其他人的反应,心中对这位年纪比他还小的太后俞加佩服。
刚刚她身边宫人告诉他她的主意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可思议,刑狱推断一事本就是十分严肃的事情,而且一般情况下大家都觉得和此有关的人和事都晦气的很,恨不得离得远远的才好,她竟然想出以此来游戏,不仅打了常宁公主一个措手不及,而且——
“这不行!”
“啪”的一声,是常宁摔了杯子,她从刚刚开始就觉得自己听错了,沈砚浓是疯了吗?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
“我不同意!”
沈砚浓一只手支在桌子上撑着脑袋,姿态随意睨了常宁一眼:“敢问公主是对何处有疑惑或是有哪方面的困难,是规则没听懂所以不同意吗?哀家可以给亲自公主解释。”
常宁瞪着她:“太后还好意思问本宫,你自己听听你你出的什么主意,你哪几个破杯子又找几个我们不认识的宫人,让我们找到他们对应的主人,这可能吗?莫说是你我,就算让许青天来,他也不可能做的到!”
她说的许青天是曾经的刑部侍郎许遇,此人在刑部几十年,断案无数,从未有过冤假错案,有青天在世的美名,只是此人极度厌恶朝廷争斗和官官相护的陋习,在几次被人陷害之后,一气之下辞官归隐,如今已经不知去向。
“公主倒也不必如此武断,不过是玩玩而已嘛,公主只是以前没玩过,说不定公主在断案推论上有大才,刑部的官员也比不上呢,平日里难得机会,公主何不一试?”
她越是不想,沈砚浓就越是要引诱她,亏得她这时候又有了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大才,为了推脱,竟口不择言:“本宫金枝玉叶,如何能做此等下作之事!那些低贱奴才用过的东西,如何能拿来污了本宫的眼睛!”
她一句下作,沈砚浓分明瞧见殿中好几位大人都沉下了脸,连旁边待着的江言都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一直装贤妻良母的长公主更是不顾形象,出声讽刺了她:“妹妹说话还需慎言,刑部官员每日查冤案,行律令,镇国法,惩恶扬善,不辞辛劳,你不怜惜也就算了,竟还口出秽言,妹妹可祈祷自己能一辈子万事如意,莫要等到有朝一日百口莫辩,无处申冤才知道他们的好!”
长公主这话说的可就真有点重了,不过也没办法,江言是大理寺卿,正是常宁嘴里下作的那堆人,儿子一直是她的骄傲,如今竟然被人说做的下作行当,她如何能不生气。
就算是守礼如靖国公,此刻也是忍不住威赫:“常宁公主请慎言。”
常宁也知是自己说错了话,可让她承认错误是不可能的,所以仍然一脸倨傲。
沈砚浓有些发笑,这好戏还没上场,常宁好像就把人得罪了差不多了。
这还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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