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刕园,老北安市人从小吃到大的板面。”
“那今天可有口福了。”
肖西和胡彪点完单刚找好位子入座,一股浓郁的木樨花香被风送来,糊在两人脸上,一朵米粒大小金灿灿的木樨花掉落在原木桌上,小小的一朵,在阳光的照耀下却是格外的显眼。
闻到味道的刹那肖西脑子一片空白,神情慌张地四下张望,终于在屋顶看到隐藏的木犀树,一手直直地指着那个方向朝胡彪张嘴,却因为过于激动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胡彪目光顺着肖西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递给她,缓缓说道:“你是想问,屋后怎么会有木犀树吧?”
“嗯嗯嗯。”肖西眼含泪水地连连点头。
“刕园这棵木犀树具体是哪一天有的其实已经考究不到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它是外来人带来的礼物。”
“起初的几年它和其他绿树一般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在奋力生长后的第十年它盛开了,繁密的绿叶下满满的金色碎花,在风的加持下,香味溢满了这一片巷子,在当时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后来人们发现折回去的树枝在特定的季节可以存活,木犀树便在气气星球种植起来,而刕园这株因为是母株,也被好好照顾着。到现今也有一百多岁了。”
“每年木樨花开的时节也有不少旅人从各个地方前来观看呢,在花下吃面也别有一番风味儿。”胡彪远眺着木犀树娓娓道来。
“这碗是红油卤味板面,这碗是传统板面,请慢用。”店员端着油润的原木托盘将板面摆好,一个转身就悠悠然回去了。
一股浓郁的辛香味伴着面香弥漫开来,肖西本还想就与木犀树的相遇感慨一番,现下全身心地被热气腾腾的板面吸引住了。
“先拌一拌,再吃吧,看你那馋猫样儿。”胡彪被肖西直勾勾看着板面的神情逗乐了,一边抽出竹筷递给她。
“好好好,真的好香啊!唔~,这味道和想象中的一样好!”肖西接过筷子将卤汁拌匀,夹起一筷子裹满料的板面吸溜一大口,脸颊便鼓鼓囊囊起来,一嚼满嘴芳香迸发,满足而惬意的眯起了双眼,令旁观的胡彪也胃口大开。
“喜欢就多吃些,面哪,管够。”胡彪被肖西洋溢的满足感感染到,笑着说。
“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肖西抽空抬起头应了一声,又埋下头呼噜呼噜地吃板面。
吃完板面,肖西和胡彪小憩片刻,顺着扶梯走到一楼,绕着古朴楼房的墙角走了一圈,进入后院站到木犀树下静默站了许久,直到肖西伸手拉了拉胡彪,两人才顺着指示牌走出刕园。
“板面吃过了,接下来时间还早,我们沿着巷子往里走就是北安市博物馆,去看看?”胡彪极力忽视肖西那红肿的双眼,温声问道。
“好啊,其实我一个人不大敢去博物馆,我总觉得这些有年岁的物件寄托了很多,有一天它们突然就活了过来。”肖西微微依赖地靠向胡彪,沙哑的声音听着有些俏皮。
“哈哈哈,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学校组织的秋游,那是我第一次来参观北安的博物馆。那天天阴沉沉的,要外出的我们很高兴,一路上都叽叽喳喳的,但是一切在迈入博物馆的那一刻就变了,那沉静、庄重的氛围,高高竖起的玻璃墙带来的疏离感让我们一下就安静下来,乖巧地跟着讲解员参观展品,中间还遇到了突发事件:停电了,整整一刻钟,我现在都记得黑暗里所有小朋友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展台上的展品开口说话。现在回想起来真有趣呢。”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有这样的想法!”
“那边就是博物馆吗?好远,隔着这么大的湖。”顺着石径走出巷子,只见一个大大的湖,湖中间有个岛,岛上绿意盎然,一栋白色的建筑隐密其中。
“博物馆内部气温的维持调用了湖水的水能,节能又环保。走我们去前头的码头,有船家营业,周末来湖上泛舟的游人可不少。”胡彪率先走进一条狭窄的水泥路,路旁的绿色藤蔓郁郁葱葱,一点儿也没有秋天的迹象。
“小丫头坐稳咯,老头这就划船了。”头戴斗笠的老爷子朝着肖西吆喝一声,双手握着竹竿对准岸边轻轻一推,竹筏就飘了出去。
湖面上风轻抚泛起阵阵波纹,行进的竹筏轻而易举地划破波纹,留下阵阵涟漪。
肖西乖巧地端坐在竹筏正前方的竹椅上,无他,她畏水,幼时掉落池塘险些溺亡的经历让她再也不敢下水,蔚蓝的湖水于她而言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如非必要,她都是远远观望。
虽然肖西竭力表现出风轻云淡的模样,但双手无意识地捏紧裤襟,嘴唇微抿,双眼迫切地看向远处的博物馆,无一不在隐晦地表明她的不安和紧张。
胡彪兽人的直觉让她察觉到肖西的不安,虽然不知为何,胡彪还是默默伸出手轻轻握住肖西微颤的手安抚地拍了拍。
“哇喔~馆里的文物都好精美,透过它们仿佛能看到北安市不同时代的缩影。不过这匹彩釉的陶马驹好眼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肖西仔细观摩着博物馆里陈列的不同时期的文物们各有风采,深藏的韵味让人流连忘返久久不愿挪开眼眸。
“我看看,这是古早的虎文,现在鲜少使用了,上面写着它叫唐代三彩釉陶器,原主人是木犀树的所有者,她用这匹陶马驹和其他一些精美的物件置换了刕园和一些钱两才在北安市安居定业下来。”
“木犀树的主人?”肖西十分震惊地看向胡彪,一个十分可怕的猜测在她的头脑风暴起来。
“上面还有说什么吗,关于木犀树的主人?”肖西焦急地追问。
“没说什么,不过我幼时很着迷刕园的吃食,对它的历史有深入了解,我和你说啊。”
“嗯嗯。”肖西迫切地点点头。
“话说木犀树的主人也是一位奇女子,据资料记载这位杨姓女子是在一场刮了三天三夜的大风后突然出现在北安市郊外的,随她一同出现的还有一个木箱和一竹篓的幼苗。尽管她是随着大风出现的,但据当时的目击者所言,她身着华美的锦衣从天而降,明眸皓齿、肤如凝脂,除了刚落地险些未能站稳微微蹙了蹙眉,随即就恢复从容,打量一圈四周后神色自若地朝他求助,进城,置换,安家。之后的几十年里,就安稳地待在刕园里用精湛的厨艺撑起了刕园的口碑,并传承至今。据说刕园至今还保留了她居住的屋子和用过的器皿,只是从来不对外开放。”
“对了,你刚才不是在说刕园细节做的很到位嘛,不论是碗具还是餐具都雕刻了精美的LOGO,那个头像就是根据初代刕园主人的面貌来设计的,已经沿用几百年了。”胡彪见肖西听得入迷又提醒道。
“哦~她也姓杨啊,那刕园现在的主人是她的后代咯?”肖西若有所思地问。
“应该不是,资料上说她沉迷于精进厨艺一生未曾婚嫁,倒是收养了几名无家可归的流浪儿,应该就是现在刕园主人的祖先吧,而且气气星球上婚嫁自古就是自由的,可没有非得嫁娶一说哦。”胡彪解释道。
“所以说她在那个时代除了有些许清贫,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哦。”肖西听完看着陶马驹轻声呢喃道,“幸好幸好,她终于是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了。”
“她在你们那里也是很出名的人物吗,隔了几百年你们还能知晓她?”胡彪听闻肖西的话语好奇地询问。
“嗯,如果真是她的话,她在我们那里是很出名的人物,你不是说了嘛,她很美,我记忆里有一句诗是这样形容她的: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她因美貌而扬名天下,也因美貌受到了诘难。”
“史书上曾记载说她被迫自缢于马嵬驿,但也有野史说她被送去了其他地方,消失在世人眼中,在一个美好的地方安度余生,没想到是真的。”肖西娓娓道来,末了满眼笑意地看向胡彪,像是在为那岁月长河里历经坎坷终得安宁的女子由衷地欣喜。
“难怪咯,资料上简单带过一句说刕园的主人因貌美追捧者众多,但无一人能抱得美人归。我当时还纳闷,能有多美,能因美貌被记录还流传了几百年。看来还是我太孤陋寡闻了,论影响力这要是放到现今,应该可以堪比星际第一治愈师——梅丽大师了吧,她不仅人美歌喉也是十分动听。”胡彪不由得感叹道。
“你们这里真的很好啊,婚嫁自由就不说了,也不会因着美貌就让无辜的人受伤。”肖西真诚的由衷说道。
“哈哈哈,你这夸的,我没法反驳,因为大家武力值都很高,所以强迫的事情在我们这里鲜少发生,即使有也会被及时制止。可能和我们自小就灌输的道德感、责任感有关吧。”胡彪被肖西仰慕的目光看得发热,说着说着耳尖也染上了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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