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乔安一直在跟着许婶学习针织,小裤子,小袜子,小手套,小帽子,无一例外全是粉色的。
周潺在乔安身上感受到了更多的温柔慈爱,他现在不会动不动就发脾气了,养花织毛衣,每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忙的不亦乐乎。
按理说这是周潺求之不得的画面,他可以不用再顾虑乔安是不是又发疯,他可以去干自己的事了。
相反的是他这几天都很少回公司,没有人点破他为什么如此反常,他自己也不愿去想,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一天一天的过着。
周潺的书房朝着院子,从书房的阳台可以看到院子里的景象,月季花的花苞比前几日大了几圈,有的开的早的已经快枯萎了,趁着枯萎前尽情舒展着自己的身姿,散发自己的魅力。
周潺拿着水杯从书房走出来,许婶在收拾织毛衣的工具,乔安搂着一双小袜子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许婶冲他做了个轻声的手势,周潺放轻脚步下楼,慢慢走到沙发旁边。
许婶把声音放到最轻,一边收拾一边和周潺聊天。
“我还说一会儿喊您下来把乔先生抱上去呢,这不刚好您下来了。”
周潺把水杯轻放在桌子上点了点头,视线扫了一圈停在了许婶的手上。
“那是什么?”
许婶停下了往袋子里塞的动作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把袋子里的东西掏了出来。
“是乔先生织的衣服。”
周潺从许婶手里接过那一叠东西,毛衣,裤子,袜子,手套,帽子应有尽有。
织的人一看就是新手,和前几天他看到的那个精致的小毛衣根本没办法比。
这一套仔细看和许婶织的款式一模一样,只是织的人技术不精,错误百出,花纹也乱七八糟,松松垮垮,整体可以看出个雏形,用力一扯可能就散成一团。
许婶看周潺看的认真,笑了笑说“您可不知道乔先生织的多认真了,可下了不少功夫。”
“嗯。”周潺没有过多的评价,把那一套小衣服叠好放在沙发上。
“乔先生正对这些感兴趣呢,明天我把这些拆了再给他团成线球,多织几次就好了。”
许婶想着乔先生好不容易对什么感兴趣,她就陪他玩几天,直到他腻了。
“不用拆了,留着吧,缺毛线明天再买些。”
“啊?”
许婶转身看见周潺朝乔安躺的沙发走去。
“也好,明个我在网上再买些。”
乔安住进来之前家里的生活用品都是许婶出去在小区里的超市买的,乔安住进来后为了时刻守着乔安,家里的东西改为在网上下单了,由超市直接送到门口。
周潺轻轻地把乔安手里攥紧的小袜子拿了出来,乔安攥的紧紧的不愿意松手,不满的哼唧了一声。
周潺把袜子递给许婶,把乔安从沙发上轻轻抱起往二楼走。
许婶拿着袜子看着周潺的背影愣了一会,这可稀罕了,刚才先生是不是笑了?
周潺把乔安放到床上,乔安的手还挂在他的脖子上,为了不把他吵醒周潺不得不弯着腰低着头,一股淡淡的香味在他鼻间萦绕,他有一丝恍惚,等他再闻时味道好像又没了,转瞬即逝,仿佛是他自己的错觉。
周潺把乔安的胳膊从他脖子上轻轻扒拉下来,替他掖好被子后下楼简单洗漱。
关了灯躺在沙发上,院子里的月季花香随着晚风通过窗户一股股送了进来,和刚才的香味有点相似。
他躺在沙发上,被满屋子的挠人的月季花香味的围绕着,明天问问许婶是什么品种的月季,伴着花香他也渐渐进入梦乡。
啧。
沙发上的人喘了几口气,急躁地翻了几个身后一把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周潺抹了把脸上的汗抬头看了一眼空调,空调还在正常运行中。
今天怎么这么热?
阳台上的门也关得好好的,院子里的花香味是怎么跑到房间里来的,况且他的卧室也不是朝向院子里的。
房间里弥漫着浓郁的月季花香味,伴着热气缭绕包围着他,熏得他浑身难受,脑子好像灌了浆糊,反应都钝了一些。
周潺坐在沙发上朝床的乔向看去,乔安的情况也比他好不了哪去。
乔安睡的不安稳,嘴微张着像搁浅的鱼儿一样急促地喘着气,额前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
被子被他蹬到了一旁,睡衣也被他睡得撩了上去,一截细腰暴露在外面,可见的皮肤汗津津的。
周潺脱了上衣扔在地上,赤脚下床走向阳台把门打开,一股风吹了进来,把窗帘吹的呼呼作响,他整个人瞬间清爽了许多。
外面在下雨,打开门后噼里啪啦的雨声好像开了扬声器,声音更大了。
冷空气中充满了泥土植物的味道,一股脑涌进房间稀释了屋里浓郁香气。
周潺走到床边,乔安的脸没有刚才红了,呼吸也平稳了下来,周潺抬手把他的刘海撩了上去。
没有发烧。
有一丝香味仿佛从乔安身上散发出来,他下意识往前靠了一下,却什么也没闻到,理智阻止他继续靠近。
他把乔安的睡衣拉了下来向浴室走去,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几分钟后水声停了,周潺拿着一个湿毛巾走了出来。
他的脸上还挂着水珠,湿了的头发被撸到后面露出了额头,显然刚才洗了一把脸。
周潺拿着毛巾停到床边,轻轻地给乔安擦了擦脸和脖子。
微凉的毛巾触碰到皮肤,床上的人舒服的发出一声喟叹。
周潺拉过他的手,仔细地替他擦干了每一根指头,乔安的手特别好看,纤细修长,不知道是不是和他从小学钢琴有关。
最近他一直在学织毛衣,前些天一不小心被刮了一下,现在左食指手背上还有一条小疤痕。
周潺握着那双手莫名想起了十年前的很多画面,坐在窗户边左手托着腮帮子,右手转着笔听课的乔安,半靠着阳台画画的乔安,乔安的手真的很好看。
他有些懊恼回忆起那么多,那些记忆深深印在他脑海里,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仿佛只有自己被困在了过去,大家都在向前,而自己却被留在了那。
想到这里他莫名有点生气,而罪魁祸首却在床上安稳的睡着,他倏然赌气般伸出手弹了一下乔安的脑门,清脆的声音反而把他自己吓了他一跳。仍在睡梦中的乔安不悦的哼了一声,他蹲在床边不敢发出丝毫动静,等到乔安再次睡得安稳时他才悄悄站了起来。
蹲的脚都麻了的周大总裁反应过来刚才做了多么幼稚的事情,他伸手揪了揪额头的刘海,轻悄悄的回到了沙发前,背对着乔安再次躺了下来。
房间没有开灯,阳台上的月光射了进来,勉强为屋子提供了一些光亮。月光穿过落地窗,轻轻洒在地板上,形成一片淡淡的银灰色。
几分钟后他又翻了过来,看着不远处床上的小起伏,那人真的睡得很安稳,月光在他的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他的呼吸平稳而深沉,微微颤动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细长的影子,一小片月光透过落地窗前的树叶落在了他的脸上,仿佛在亲吻他的鼻尖。
周潺打量着乔安的侧脸,当初瘦的脸颊凹陷的乔安不见了,脸上微微有了一点肉,但还是很瘦。
乔安的鼻梁本来就很高挺,现在因为瘦侧脸轮廓更挺拔立体了。
他记得高二时乔安有一阵子坚决要减肥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坚持要减肥,高二的乔安不胖,只是脸稍微圆了一点。
乔安的减肥方式完全不合科学依据,他通过绝食来减肥,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还清空了家里一切的零食。
一次半夜实在饿得不行了下楼找吃的,却只找到了一颗西红柿,周潺出来上厕所时便看到他蹲在冰箱面前啃西红柿的场面。
他们四目相对,乔安嘴里还叼着西红柿,场面一度尴尬的要死,被抓包的乔安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潺挪开视线穿过他往厕所走去,这时乔安的肚子极其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周潺没有停下脚步,仿佛什么也没听到。
但乔安的肚子还没打算结束,然后又咕噜了一声,周潺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早已石化的乔安一副马上要哭出来的表情,周潺叹了口气又折返了回来,那天坚决减肥的乔小少爷一口气炫了三枚煎蛋,在周潺的制止下。
周潺的思绪越飘越远,屋子里还有淡淡的月季香味,没有刚才那样浓郁了,沐浴在花香的周潺在进入梦乡前最后一刻,他想到了明天一定要问问许婶,到底买的什么品种的月季这么香,竟然可以起到安神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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