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喻见陆惜文终于暴露了自己真实的嘴脸,就没有那么多的功夫和她虚以为蛇,直接对着空中大声喊道。
杭清带着一大批士兵从门外鱼贯而入,以压倒性的优势将陆惜文带来的人围了起来,只是他时不时的望向安喻的目光有些古怪而纠结,但是又迸发着难以忽视的亮光。
杭清出身在一个普通的女尊国家庭,他是贫寒士子的杰出代表,毕竟能够从平民身份爬到丞相的位置,也是相当不容易的,一时也是被读书人奉为偶像和楷模,加以敬仰。
然而所谓的贫苦出身、饥不能食,不过是世人对他的美化,突出读书人的崇高而已。杭清的家庭虽然贫困,但也没有夸张到那种程度,相反的,虽然他的家庭比不上京城的豪门世家,但也算得上是当地望族。
同样的,正是因为如此,杭清的母亲才能娶得上三妻四妾,才能让他的父亲在一堆男人的争奇斗艳中郁郁而终。杭清的童年亲眼目睹了自己父亲如何被其他男人折磨,如何日复一日的向自己抱怨,如何在这种不公平的环境中慢慢走向死亡。
不知道他是真的可怜自己的父亲,还是终于对这种环境难以忍受,所以杭清拼了命的想要成为人上人,他是他的几个兄弟里最为出色的,他也是唯一一个不足三十坐到丞相位置的女尊国男子,在他终于有能力改变这一切的时候,突然冒出来这样一个事实,打翻了他从小的信仰。
女尊国的皇帝,竟然是一个,和他一样的,男扮女装的男子,所以他看向安喻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一看再看。
陆惜文看到杭清,再看到杭清一副维护姿态的站到安喻身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被这个翻脸不认人的小人狠狠涮了一把,眼看着自己这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马上就轮到自己了,陆惜文心中忍不住生出一丝退却之心。
“系统,你说的,只要我想回到我的时代,就可以随时回去,那我现在想要离开,你赶紧安排!”
陆惜文竭力的抵挡着涌到自己面前的剑,一面在自己的脑海里命令系统。
这个系统也是个贪生怕死的,它只是想利用宿主帮助自己获得更多的怨恨值,并没有打算将自己折在这里,因此,它虽然对陆惜文的语气非常不满,不过还是开始着手安排起回归的事宜来:“我马上安排,你稍等一下。”
“快点!”
系统说出这句话的瞬间,陆惜文的剑已经被杭清打掉,别人或许不是系统在身的她的对手,但是杭清就说不准了,他是这篇文中的男主,拥有和陆惜文同等的运势。
陆惜文被杭清吩咐手下压得跪在了地上,她想要挣扎,却不过是被按得更狠了一点,她只能目光恨恨的瞪着杭清,此时此刻,她对杭清的恨意甚至超过了对安喻的,她冲杭清吐了口吐沫,口中咒骂:“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然敢背叛我?”
就算她落到这个地步,她也不会让这个男人好过一分。
杭清巧妙的挪了一下脚步,避开了她这个动作,言笑晏晏,让人恨不得将他脸上的皮扒下来:“哦,郡主此话怎讲?我可是什么都没有答应您啊!哦,不对,好像不能称呼您为郡主了,毕竟您早就被剥夺身份了,再加上今日这一番造化,恐怕你连性命都保不住了!真是可怜哪!”
他这番唱念俱佳的说辞,陆惜文就算再傻,也明白他是在嘲讽自己那天自持身份的讥讽,她看着杭清脸上的笑意,恨不得此刻就将他一口一口的咬死。
她拼命的忍住自己的暴戾之气,在心中安慰自己,没关系,她还有系统,她们还可以回去,一切都还可以从头再来,到那时候,到那时候……
然而她等不到那个时候了,安喻从陆惜文被擒的那一刻就察觉出了她的意图,他怎么会让历史再次上演,犯了错,就要为自己的错付出代价,逃避怎么成呢?
安喻走到陆惜文旁边,突然擒住她的手腕,一团白色的光从陆惜文的手腕处散发出来,慢慢转移到安喻的手心。
旁人只看得出来这么多,然而对于和系统已经灵魂绑定的陆惜文来说,这样的强行剥离,无异于在分割她的灵魂,让她痛得恨不能跪地求饶,生生的痛昏了过去。
“那是什么?”杭清兴致勃勃的凑了过来,好奇的问。
安喻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让杭清停止了自己的动作,不敢再靠近安喻一步。
“将这些有关人等关押起来,择日处斩。”听到安喻的吩咐,留下来的护卫们将太皇夫,和他的青梅竹马,已经昏倒的陆惜文挨个的押送了出去。
杭清还想跟着安喻再进,就被护卫拦在了门外,护卫将安喻早就拟好的圣旨递给他:“这是您要的东西。”
杭清只能遗憾的收住自己的步伐,打开圣旨,上面赫然是针对女尊国男子地位低下的修整条例,完全具有法律效力,虽然并不能完全改变这种现状,但是这对目前来说是斟酌之下的最好安排,杭清费尽心思,终于得到了他所想要的东西。
然而还未等他心满意足的离开,一个高大的身影火急火燎的从他身边直接闪了过去,拦他的护卫却非常自然的开门,让这个人顺畅的进去了。
“唉,我为什么不可以进去,他就可以进去了?”
杭清不甘心的想要上前,却被护卫毫不客气的请了出去。
“陛下现在正忙,还望丞相不要打扰。”
无奈之下,杭清不得不一步三回头的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心中不停地思付,进去的到底是谁,都怪他的速度太快了,让他连人脸都没有看到。
徐长洲这一路上想了很多,纷纷杂杂的想法从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他想质问安喻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就这样拿自己去冒险,如果他出事了,自己又该怎么办?可是看见安喻的那一瞬间,他只是情不自禁的将安喻抱在自己怀里,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安喻:“……”
“你怎么了?”安喻看着徐长洲绝望的难以自已的样子,罕见的没有推开他,他试探性的小心翼翼的抱着徐长洲,在他的背后安慰性的拍了拍。
他这样一说,徐长洲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压抑了一路的怒火,怒气冲冲的道:“安喻,你怎么总是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就算你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也要考虑一下别人,你不能这么自私。”
安喻?
安喻不知道是被这两个字还是被徐长洲滴到自己颈窝的眼泪吓得没有了动静,他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确定登出吗?是,否?”
安喻被吓得手滑了一下,或者潜意识的逃避了这个问题,他的手指停留在了第一个选项上。
慢慢感受到安喻的身体在自己的怀抱里失去了呼吸,徐长洲的一口气被噎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的,他的目光落在安喻的尸体上,逐渐变得冷酷无情,回归了他本来应有的样子。
良久,他的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沙哑的笑声:“可偏偏就是这样,我还是爱你,爱的不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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