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跑得急额上沁出汗珠,稍许怔楞后,腰上滚烫的热意让阮青烟往后退了两步,笑得有几分勉强:“不耽误先生,我先回了。”
似一只受惊的兔子,满身不自在的跑走。
夕阳光下那一抹蝶影振翅而去,堇色衣袂迎着微风鼓起,空气中还残留着淡雅的香味,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那柔软的触感萦绕在心头不去。
半天的不悦在此时随风而去,笑着负手而去。
阮清庭留在书房里整理书上的批注,晚走了片刻,不想出门就看到明先生揽着阿姐的腰,那张好看的连他都嫉妒不已的脸上笑容明媚,狭长深邃的眼中漾着精光。
他如今也心有惦念的女子,自然瞧得出其中深意。
思及这阵子明先生时常寻阿姐的错处,这会儿看来竟有几分刻意,莫非?
他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待明先生离开,他便追着阿姐去了。
阮青烟回到屋里凳子还没坐热,门外就响起弟弟急切地声音,拍了拍发烫的脸颊:“进来吧。”
阮清庭径直坐下来,拧着眉头想措辞,好一会儿才说:“阿姐,有些话我本不该说,可你毕竟是我最亲的人,我怕你走错路,到时候不止伤父亲的心,你自己也不好受。
我刚才……全看见了,明先生好像与阿姐有意。明先生生得俊朗,朝夕相对,阿姐一定能保证自己不会动心?”
阮青烟喉咙里像是被堵了什么东西,酸涩又狼狈。好感早已萌生,她先前担心明先生是顾明照所以将真实情绪强压,现在知道明先生并不是那人,所以她到底是喜还是?
“我很喜欢明先生授课,他学识过人,往后在京城名震一方也不是难事。魏家和爹都很看好你与段少爷的婚事,难不成阿姐也要学那贾小姐,为了自己的私心,做出让所有人难过的事吗?阿姐又对明先生知道多少?他家中是何境况?是不是也有个难缠的娘?爹疼你护你多年,不是为了让你到别人家吃苦的。”
夕阳的余威透过窗户照进来撒在阮青烟的眉宇间,她被晃得难受,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一片清明,笑道:“你说什么呢?兴许是你看错了,我心里有分寸,怎么会做傻事呢?”
阮清庭仍担心不已,撇撇嘴:“你知道是傻事就好,我就怕你傻乎乎地一头栽进去了。先生给你布置的作业可做完了?我帮你。”
免得再被明先生借着由头与阿姐相处,这世上多少女子是被儿郎的甜言蜜语给蒙骗的?若一番真心相待还好,就怕他们装着旁的心思,将人玩弄之后舍弃。他的阿姐才不能受这种委屈。
阮青烟细细打量着弟弟,他被看得脸红,故作凶巴巴地说道:“看我做什么?趁着时间还早赶紧做完,免得明儿被逮住,我可不想在跟前杵着看着你俩。”
阮青烟让妙春把书拿来,摸着弟弟的头笑:“你也是大人了,你护着我,我很高兴,听你的便是。这篇文多是不认识的字,你教我。”
姐弟俩一直到天快黑下来才去前面吃饭。
天空中已经满是繁星,阮青烟跟在弟弟身后抬头看着辽阔的天海,勾起唇角笑了笑。
与她来说,上一世太缺少关爱了,现在身边有这么多的人为了她而费心,段家又是将来能倚仗的人家,她有何道理拒绝?
有些人有些事如天上缥缈的云雾,一伸手就散,只怕费劲全力所得到的只是一场镜花水月。
所以又何必费心去伸手感知那番凉意呢?
阮老爷坐在那里看账本,见姐弟俩一前一后的来了,笑着问:“今儿怎么这么晚?”
“帮姐姐温习明天明先生要检查的功课,所以晚了些。全是我爱吃的,爹今儿没出去吗?”
“刚从外面回来,就怕你爹闲着?京城里的生意有人看着,不需要我费心。明年的乡试,你有几成把握?”
阮清庭看了眼姐姐,说道:“爹,我寻思着要不别让阿姐和我一起念书了,她本就是闲来无事做,凑个热闹而已。明先生却得费心照顾她,多耽误工夫?若实在想她学,不如再请个女先生。”
阮老爷并未将儿子的话放在心上,不以为然道:“顺带的事,又费不了多少时间,明儿我让管家和明先生说一声,学问让以你为主。再找个女先生倒也没必要,兴许用不了多久你姐姐亲事定下来,也省得我张罗,自有你姐夫操心。”
阮清庭忍不住在心里一阵嘀咕,就怕这阵子出了事儿,在阿姐定下亲事来之前,他必须盯着。
阮青烟派出去的人一直盯到夜深才回去,往后终于不必再来盯着了,可算是能消停过日子了。
殊不知在暗处的眼睛看到人离开,那双风流桃花眼流淌出几许好奇,冲着身后的人说:“这姑娘倒是挺警惕的,就差一点,可惜对上你家主子……我先瞧着,若是一个心情好,说不定还能帮她一把,好让她认清我的好表哥是何等虎狼之人。”
青桐当即哀求道:“您可别惹他,先前那姑娘把他送出去的东西给还回来了,这几天一直臭着脸,逮着谁都发脾气,您就发发善心,放小的们一条活路吧。”
说话间两人已经进了院子,银色月光下那人正坐在院子里品酒,不知道想什么嘴角噙着笑,正经的风流倜傥。
“哥哥可真是越发不济了,骗人的手段竟使在一个姑娘身上。若真中意,上门去求来不好?躲躲闪闪,到最后还不是给露相?何必呢?”
那人将杯子里的酒一口饮尽,嫌恶道:“我今儿难得心情畅快,你不能少说些难听话来给我添堵?你懂什么?若是能这么容易,我又何须费这么多力气?”
“难道……你潜进人家府里居心不良?图的是什么?”
顾明照一瞬间沉下脸,竟不知该如何回话。
“我听闻她是宰相府的义女,那她岂不是你的眼中钉?实打实的对头。”
王允之看了眼不知何时皱起眉头的人,漫不经心地说:“也不全然无解决之法,你错在先,接下来就得好好补偿人家。说不定功过能相抵,你且先想想她家最为难的事是什么?你若是把这个麻烦事帮忙解决了,不管怎么说与她家也是有恩,你说呢?”
“让她知晓哥哥能护她一辈子安然无虞,这心还能不向着你?这天底下的女人图的不就是此?”
月辉落在酒水中,他狭长的眼睫低垂,抿唇深思,显然将这话听入了心,只要对阮家有利,她就能对自己改观?
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何她会那么的讨厌自己?
顾明照:没想到败在小舅子手上。
抱歉晚了点,谢谢大家
发现回复评论的验证码做算数太简单,比输入字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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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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