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进班

肆意的风主动经过,张狂地团起一堆奇形怪状的云撞斜了太阳。

秦老师瞧着底下的小鬼们都可劲盯着站在一旁的帅哥,开始卖关子:“平时上课也没见你们眼神这么集中啊!给人家学神留个好印象,毕竟,人在我们班主任之间很抢手啊!”

第一排的女生戳了戳旁边偷乐的班长,班长一秒接话:”同学,我们班学习氛围浓厚,各科教师配置顶尖,同学性格乖巧,而且不失活泼!“班长积极打完广告,准备酝酿一二再号召全班进行欢迎。全体同学都很配合地捧着新书乖巧坐好,同时展现了热爱学习与听话团结的优秀班风。

同时,显眼的后排,低下去的脑袋,今天最闪亮的喻谪同学,在旁若无人地拆台。

寂静的教室,压低的清澈声音:“神抢手的券用了吗?”只见后排两个毛茸茸的黑脑袋一前一后挨在一起,中间藏着个万恶之源——手机。

“用了,我再来一份蛋黄酱的炸鸡。”另一个脑袋也毫无察觉,低低地回答。

班长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下班主任的表情,不妙!他们的秦哥紧紧蹙着眉,搁在讲台上的手在用力掐着那本字典。她敢保证喻谪只要再说一个字,老班的火就会彻底爆发。

毫不犹豫,班长没给他在说一个字的机会,大声朝后吼道:“喻谪!你的券就比新同学还抢手吗?”

秦骆在旁边生生被震了一下,心里想着现在小姑娘嗓门可真大!反正现在也用不着自己亲自吼了,于是看戏的又多了双眼睛。

喻谪讪讪地抬起头,把手机收了起来,老老实实低下头道了一句:“新同学,对不起。”

秦骆也消火了,这小子知错就好,天天兴!难得第一天就低头。

所有的视线又转到新同学身上,放松到都快靠到墙上去的蔺同学默默站直,不咸不淡地扫了一眼那个蔫了的人,很自然地回应:“无事。”

那位点蛋黄酱也没逃过去,秦老师站在讲台上警告:“华弄岩,你也给我注意。”

“蛋黄酱”赶紧点了点头。而那个蔫了的人又默默闭上了眼,看上去惭愧极了。

蔺霏洌看在眼里,带着微讽提了提嘴角。却在此刻,喻谪睁开了眼睛,一股漫不经心的笑意从眼尾极快地溜走,他的挑衅他是听懂了的。喻谪也很清楚,他的表情只针对他有单独的定义。

只不过很遗憾,观众面前,你知错道了歉,而我浅笑谅解。台上的人依旧沐着风笑。

班级已安静下来了许久,蔺霏洌便被秦骆推上讲台做自我介绍。“我是蔺霏洌。”台下众人好奇的眼神随这位新同学动而动。而身上正目光云集的帅哥说完这句话便转过身,指腹夹着粉笔在黑板写下了三个字。

喻谪也得承认这三个字是极有风骨的,再对这个人不爽,怎奈何差距太大。举个例子,他那张检讨书的落款,字像是风打散了骨架,扭得很阴暗。

几十双眼睛充斥着不可置信,开玩笑,高中生的字不该是草出凌乱吗?你居然草出了美感!

待大家看清,板擦便蹭过了黑板。喻谪支着脑袋,心里嘀咕:声线改清冷了?自我介绍这么单调,先前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思想现在到发挥不出来了?

没等他想完,玩味又温和的声音闯进了每个人的耳中;“我来这是想抢年级第一的,不过现在决定,先抢你们的校草。”

学生们哇了一声,互相传递着八卦的眼神,一起投向后排的喻谪。掌声没丝毫间隙就迎了上来,班长和她的同桌直接冲他点了点头,笑着大声附和:“不用抢的,直接来当就可以!”

秦老师站在一旁也跟着乐呵,还朝那个低着头快把眼睛眯起来的人打趣:“喻大校草,地位难保啊!”喻谪难得没接话,假作悲痛地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

“好了。喻谪,小蔺先坐你旁边,你带他熟悉熟悉环境啊!”秦老师叫停,先把这位宝的座位定了。回头再与喻谪谈谈,不满意再调剂。转身又拍拍旁边人的肩以示意可以过去了。

“啥?啥!”某位窝在墙角眯着眼的同学不蔫了,瞪大眼。这个早上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刚刚正扒拉脑子里缠在一起的思绪,试图将它们理清。这个突然的通知就如撤回键一样又弄乱了他的脑子。

搞什么呀?怎的,明里暗里嘲讽完直接正面刚?

喻谪眼神失焦,呆呆地看到一道高高的身影就缓缓地全部映在了视线里的墙角,不动了。

喻谪利落地转过身直面站在桌旁的蔺霏洌,送出一个斯事已去的出尘淡笑:“同桌啊”,蔺霏洌静静等着下面的话,“好!”面前坐着的男孩子又意味深长地吐出一个字。

“嗯,谢谢夸奖。可惜再好也好不过好同桌你的券啊!”

喻谪本来扭过的头又瞬间转了回来,一副更难以言喻的表情。打完招呼的蔺霏洌正准备坐下,就看到身边的这张脸,“有事么?”

“你怎会这么想?”喻谪语气平静极了,下面就等着意会了的你对号入座了。他已经想迫不及待地来一句:“这是你自己想的,我道歉是因为打扰了班长对你的追捧。”

蔺霏洌弯着嘴角,语调如初见时的温柔:“同桌不必担心,你当着全班的面道歉,如此诚恳大方。你无论先前怎么想,我都会理解的。”

喻谪被茶地气到开始深呼吸,往桌上一趴闷着了。这一刻,他对静静的想念达到了顶峰。

前面刚才要蛋黄酱的那位转过头,就看着自家仙儿和时隔半年好不容易获得的新同桌,一个闷在桌子上,一个平静地看向前方。

“仙儿,老僧入定呢?”华弄岩一把把喻谪拎了起来。

“别叫我仙儿!”声音倒是不烦躁,就是闷闷的。

“你看你,对咱们新同学一点都不热情!”

“……”

喻谪这回直接把头也缩进手臂里了,趴下前还不忘狠狠剜了蔺霏洌一眼。

蔺霏洌将此情此景尽收眼底,比起感到冤枉更多是愉悦。对家居然被叫仙儿,而且被叫的很不高兴,更愉悦了。

“前校草,你看看,你一玩玄学的,还没人家情绪稳定。”

蔺霏洌都有点震惊,他也很少见到这种一句话把所有刀扎得这么精准的。

“哐”一声,一个保温罐被掼在桌子上,“请,我的前朋友!”喻谪直起身,指尖在瓶罐上划来划去,阴测测地说。

一瞬间,华同学的脸色变了,“谪哥,咱好好商量,没有必要啊!”

就在此时,下课铃响了,“正好,也下课了,喝吧!”喻谪面无表情地为他拧开了盖子,亲手推到了华弄岩面前。

自从华弄岩的妈妈上个月带他去熟识的老中医那调理身体,嘴里就没甜过一日。老中医指了一堆毛病出来,开了几个方子,按着半个月一疗程熬着药喝。华妈妈是个遵遵医嘱的,天天让家里阿姨现熬给他喝,不得不承认,气色确实好了不少。但新疗程刚出没喝几天,昨日华妈妈就赶去出差了,每天只能拜托喻谪盯着自家不省心的儿子喝了。这一罐还是喻谪亲自熬的呢(没熬过,好奇试试),到现在还烫着。

“蔺哥,新同学,劝阻一下你已失去人性的同桌吧!”华同学开始急病乱投医。

不过,喻谪压根没把这句求助放在心上,嗤笑道:“他精分了都不会来管你!” 下一秒,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陡然闯入了他的眼帘,就那么随意地拿走了桌上已打开保温罐。

两个人同时看向这位好心的新同学,只见他端起手中的保温罐移到鼻尖不远处,另一只手犹豫了下,还是抬了起来轻扇了几下,眉间微蹙。

蔺霏洌一脸难以置信:“化学药剂,能喝?”

“这是中药啊!”华弄岩纠正,凑过去隔着老远闻了几下,语气赞同:“蔺哥,你的做法很明智。”

“仙儿,你老实跟大郎说,你是拿坩埚还是瓷钵熬的?”

“一口黑色的炒菜锅。”喻谪暂时丢开了不开心,试探着回答。

“妙啊!”蔺霏洌毫无蒂固地赞美。暂时的入座精分后人更精神了。

“外面黑的吧?”华弄岩问得小心翼翼。

“是吗?我记得里面是比外面黑的。”喻谪有点心虚,“今天你就别喝了?”

对生活还算有点常识的蔺公子想到了个可怕的念头:或许那是一个焦糊忘处理的锅。

“那今天,我妈知道的就是——”“好!”两个人瞬间忘掉了之前的不愉快,掏出手机在订单上添加了一份蛋黄酱炸鸡。

放学时间到的那一刻,之前所有的等待都成了过往云烟,还未理清的思绪留给山地车上少年校服衣角带过的风,总之不会随着懒意跟进家中。

喻谪下午回到家,累的直接瘫在了自己茶室的藤椅上。随着藤椅摇啊摇,属于夏末小院的风吹散了事先搭在椅背上晒的栾树花花瓣,喻谪任由花瓣落在自己眼睛上,感受着花轻轻的抚慰。

这位之后又带着结着怨的蔺同学领了校服,认了各位老师,讲明了校园里的各种规则及可钻的空子的善者,就着温和的风缓缓地困着了。

“仙儿开摊喽!”已陷入深眠的喻谪的专属消息提示音蓦地跳跃在静谧的空气里。

无人理会!

半躺在卧室的真皮沙发上的蔺霏洌在点开百词斩背了好一会单词后,发现朋友申请还没通过有些讶异,手机无意识地点开了微信界面。转过神时,“您已向仙儿不想开张发送朋友申请”绿绿的按键又再次消失在屏幕中。

蔺霏洌有点想剁手的冲动,他向他发了两次朋友申请。算了,这迟来的感谢显得急些也好。他对事不对人嘛。

圆圆的太阳晃着晃着陷进了云层里,灰蓝色的天幕落下,通讯录里还是那些人……

蔺霏洌已经洗完澡,在夕阳余烬里翻着一本薄薄的时尚杂志。瘦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点划划,在各品牌sa发来的预售中挑选了几样单品。满意地为自己秋季的衣柜做好准备后,通讯录里仍旧没有新的通知。

喻谪坐在软垫上,面前的茶桌上铺着一张素描纸。微拢的烛光在瓷质莲花座上亮着,永恒、持久。手机被扔在窗台上,不被理会很长时间了。烛光里的人手里握着一支巨长的特制铅笔,本来印着一个人缩小的身材比例轮廓的纸上,此时刚设计出的卫衣极为夺目。

站起身,喻谪准备发个消息跟朋友的服装定制工作室做个预约。他的通讯录里的人并不多,仅有四十多个人。他很快地找到了工作室的微信,搞定后走进书房打开一本新53,对着已做过一遍的53把值得再做一遍的错题勾画了出来,捡了支黑笔投入了题海。

夜深了,黑色中也不再有窗帘缝隙中透出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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