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宁江艇把事情经过,还有医生跟他说的话都和亲爹宁启明转述了一遍。

大人的见识到底比小孩多,让他不要慌,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先和爷爷说了,再联系伯伯和姑姑去医院。

电话一挂,宁启明一个电话就打给了老爷子,一向儒雅、风度翩翩的宁启明大逆不道地和老爷子隔空交战了一番,直斥老爷子是反人类的“法西/斯主义”。

老爷子是从战火纷飞的年代走过来的,一张口就数老黄历,说他们那时候中了两枪都还能站起来走,现在孩子太娇气了!

宁启明觉得这老头子简直是不可理喻,吵着吵着就说他要么申请回国工作,要么接孩子到身边去。

老爷子手一摆:这家由不得你做主!做梦!

后来弘媛媛电话打了过来,一边“啪嗒啪嗒”掉眼泪,一边把宁家祖宗三代都问候了一遍。

宁瑰露正术前断水断食,饿得烧心挠肺,有气无力地说:“妈,我没事呢,就个小手术,医生都说两三个小时就做完了。”

“你哥说你髌骨要换呢!”

“我骗他的,这鬼话你也信啊?”她还没心没肺地乐,“真没事儿,要有事,我能不和你们说吗?”

“你爸爸今天都打电话回去和你爷爷吵了一架。老爷子真不靠谱,哪有他这样带小孩的...”

“真的假的?”宁瑰露顿时高兴得忘了形,“我爸和老爷子吵架了?哎呦天啊,有录音吗?我能听听吗?我听我爸讲话和念经一样,他和人吵架得是啥样啊?”

“重点是这个吗?你这丫头真烦人!一点都不像个小姑娘家!”弘媛媛那点稀薄的母爱一下被她摧毁得不剩二六,见她生龙活虎,匆匆交代了几句就挂电话了。

宁瑰露上手术台的时候,全家人——除了驻外的宁启明和弘媛媛夫妇,其他人都到场了。

老爷子惊得院长都亲自来手术室门口接待,不知道得以为这家是谁动什么大手术了。

宁瑰露这没心没肺的躺无影灯下了,还和医生唠着:“你们这麻醉药是打了就立马晕还是得等会儿啊?叔,你给我弄好看点啊,别长着长着两条腿一长一短了啊,我还不想变成瘸子...”

医生和护士就没见过这么能唠的小姑娘。

见多识广的主刀医生戴上无菌手套,笑着问她:“小露,你是不是紧张呢?”

宁瑰露手指头扒着床架子,嘴上嚷着:“这有啥好紧张的。”

麻醉医生安抚道:“好,别说话了,来,戴上面罩,放松,深呼吸——”

一口气吸进去,宁瑰露人就有点晕乎乎的了,眼睛还盯着顶头的灯,脑子里跑马似的琢磨着这灯这么亮,待会儿会不会把她亮醒。

主刀的医生俯下身笑着说:“别紧张,睡吧。你哥哥说你要是这回手术没成功,下回他把他的髌骨换给你。”

宁瑰露抓着床架子的手指缓缓松了,心说,扯淡,谁要他的骨头,他想变成瘸子了?

眼皮却一点一点地耷拉了下去。

她这样的手术都算不上大,就是个常规的手术,完成得很顺利,以至于术后恢复了半个月,她已经能坐着轮椅满大院招猫逗狗了。

在外面上天入地完,回家立刻又装出一副病猫样。稍有不满意她就嚎着脚疼、腿疼、肚子疼、心口疼,不过她那点伎俩只够骗骗亲哥和爹妈,老爷子是个不好糊弄的。她还打着石膏呢,老爷子就勒令她返校上学。

宁瑰露成了上学路上的一道“风景线”,坐着轮椅高抬着一条腿,被推去学校的一路上见着熟人就不紧不慢地挥手打招呼:“同学们好,同学们辛苦了——”

宁江艇送了她一周,觉得她太欠儿了,老宁家的脸都被她丢光了,打死不乐意再推她去学校,回家说让警卫员送,老爷子让他俩统统滚蛋,少在警卫员面前拿少爷小姐的款。

嘿,宁瑰露还真就不拿“小姐”的款儿。隔天一大早,自个儿坐着轮椅,转着俩轮子“哒啦哒啦”地往学校去了。

不过她光瘸就算了,打着支具的腿还挡视线,轮椅推到大院外面,上了新修的人行道的坎儿上,她就犯了难了。

光手推不上去。正琢磨着是绕道走马路,还是以“金鸡独立”的姿势站起来跳上去,后边传来一声:“要帮忙吗?”

她往后一瞧,大喊一声:“谌霁哥!”

“你今天怎么一个人去上学?家里人没送你?”庄谌霁问她。

“我哥说送我丢脸,我爷爷不让别人送我。”她趴着扶手,嘻嘻笑道,“谌霁哥,你送我一程呗。”

既然看到了,庄谌霁就不可能不管她。结果这么一送,就被拐进了卤煮店。宁瑰露大快朵颐了一番,然后大手一挥,宣布:“今天这顿宁江艇买单。”

倒霉催的宁江艇,一觉醒来早饭还没吃,知道打着石膏坐着轮椅的宁瑰露自己走了,老爷子一脚把他踹出了门。他屁滚尿流、鸡飞狗跳地追了一路,没瞧见宁瑰露自强不息的轮椅身影,倒是在卤煮店门口瞧见他那没心没肺的妹妹架着腿吃得满嘴油光。

为这事,他跟宁瑰露单方面冷战一个月,从吵得面红耳赤变成冷脸推轮椅。

车刚到南全里,过幸福门内大街,宁瑰露一眼瞧见了上学时尝吃的那家卤煮店,顿时一拍大腿:“哎,那家卤煮还开着呢!”

“嗯,开了二十几年了,想吃吗?”

“改天吧,这会儿吃了回去有味儿。老爷子那狗鼻子一准闻得出来。”宁瑰露悻悻作罢。

车过南右大街,再往前是管制路段,一般车辆限行了。

宁瑰露和庄谌霁下了车,顺着大经街往前走。这条路,宁瑰露闭着眼睛都能溜达到家里去。

“好久没去国图了。”她说。

庄谌霁说:“分馆已经搬了,这儿是遗址了。”

“啊?什么时候搬的?”

“去年吧。”

大经街有国家图书馆的分馆,一概被他们统称为“国图”。以前要出门玩就喊一嗓子:“我去国图看书了!”

后来漏了馅儿。在国图做管理员的申姨的老公是老爷子的钓友,老爷子随口一问,人家说:“您家小艇和露露啊!就没怎么来过图书馆和自习室!”

回去老爷子抽了皮带就是嗷嗷一顿抽,抽得俩难兄难妹发誓再也不撒谎了。当然,这个“再也”从他俩嘴里说出来也不怎么令人信服就是了。

宁瑰露没想到,卤煮店还没搬,国图倒先搬了,真是世事莫测。

“早知道当年就不办卡了,我卡上还充了钱呢……”她嘀咕着。

顺着林荫小道往里侧走,有道威严的岗亭,岗亭边停着一辆黑车。

宁瑰露打眼一瞅就觉得这车牌眼熟,眯缝着眼站路边上多瞧了几眼。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了一位神采奕奕的男子面容,笑吟吟道:“小露,怎么这会儿才到呢?”

露露挨完打:(っд`)我错了。

好了伤疤忘了疼:丶(^Д^*)/嘿嘿,下次还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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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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