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俩没有一个考场的吗？”
“没有。”
路哲手上拿着一张稿纸，上面是莫忱刚刚去讲台上抄下来的他的准考证号、考场号还有座位号——莫忱是班主任单独安排的，那个考场和本班离得近，还没有alpha和omega。
莫忱从抄下来就开始对比，发现两人的考场号居然没有重叠的。
“在不在一个考场没什么区别，”路哲看他还在看，手指一动就折了起来，“好好复习吧。”
莫忱：“明天考试今晚搬桌子，搬完就回宿舍了——你看现在谁在复习？”
路哲闻言看了一圈。
兴许是考试临近，大家反而不再紧张兮兮地学习，每个人紧绷着的精神松散开来，被压抑许久的本能慢慢释放，教室里一时间充满了谈话欢笑的声音。
题目和资料被搁置一旁，上面密集的手写文字昭显题目的正确错误、标注着正确答案的复杂繁琐，也能看出这段时间的练习的辛苦。
总而言之，当下真没几个人在学习。
“……”
没几个人那也是有人学习，路哲环顾教室，注意到余晗垂头奋笔疾书的侧脸，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和被注视着的女孩对上视线。
余晗似乎是不小心瞥到的，只匆匆略了一眼路哲就看向别的地方，好像在找什么人，最后没找到又把头转过去了。
莫忱也注意到低头学习的余晗，他转头对上路哲微愣的眼神，嘴角笑意淡下一点：“行吧，我也看到了。”
路哲回神：“……嗯？”
莫忱趴在桌子上，仰视他：“我看到有人在学习了——但我还是觉得需要休息一下。”
他是单眼皮，不说话的时候看着就有点冷淡凶厉，像那种……
路哲把自己学过的词汇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后居然莫名其妙定格在“孤狼”这个词上，听起来幼稚又中二，他自己都要憋不住笑了。
轻微的愉悦从他眼里显现出来，路哲低头，对上莫忱疑惑的眼神。
这人现在睁着那双黑沉的双眸，侧着脸趴在桌子上望着自己，两只手垫在脸下面，看起来完全就没有什么“孤狼”的气质，反而更贴近一种犬类。
路哲笑笑，放弃他安心复习的想法，将那张纸对折撕开，把莫忱那一半轻轻盖在了他的眼上。
视线由于被挡住呈现出一种晕黄色，让他只能看到路哲一个十分模糊的侧影。
莫忱眨眼，纸片另一边卡在他的胳膊上，没有掉下来。
他抬手拿掉，路哲嘴角的浅淡笑意便映入眼中。
在笑什么呢？
……
期中考试如期而至。
莫忱提前去学校超市买了两支涂卡器和一袋热好的巧克力牛奶，涂卡器他自己用一支，另一支准备给路哲备用——毕竟路哲那支似乎用的时间很长了，以防万一。牛奶纯属是莫忱看到的时候莫名其妙地联想到了路哲整天捧着杯子接热水的样子，糊里糊涂就买了。
等到了教室听到路哲说“考试之前尽量少喝水”他才缓过神来。
路哲拿走了涂卡器，没忍住笑出来：“怎么会突然想起来买牛奶。”
“……”莫忱把牛奶放进路哲桌洞里，“这不是怕你考试的时候渴了么。”
“我又不是第一次考试，”路哲戴好手表，广播里也传出声响预备考试，“以前也没人给我送啊。”
“……”
他说完就站起身拍拍莫忱的肩膀，出门去考场了。
过道上十分拥挤，等路哲在考场坐下的时候身上甚至出了点汗。
他在考场后排，老师还没来，同学们坐在座位上，桌面上只有考试统一用具。
路哲从考试袋里掏出要用的东西，确认什么都没有漏之后坐在座位上安静等待。
考场不允许带书进入，有几个同学为了巩固开始无声喃喃刚才看过的知识点。
路哲在这些声响中像剩余多数人一样保持着沉默。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有些急促的翻找声。
他转头，看到余晗皱眉着急的表情。
她手忙脚乱地扒拉着自己的考试袋，把所有东西放在桌子上来回看了一遍，最后确认没有自己要找的东西，面色苍白地拍了拍前面的女生，声音轻微但清晰：“不好意思，请问你有一支多余的涂卡器吗？”
女生摇摇头。
余晗强撑着笑说了句谢谢。
离考试时间只有十二分钟了，老师要提前十分钟发下来试卷。他们的教室在顶层，从这里跑上去再跑下来肯定来不及。
她转身要问另一边的女生，肩膀却被拍了拍。
“我这儿正好有多出一支，”路哲递给她，“你用吧。”
“谢……谢谢。”
余晗声音有点抖，接过路哲手里的笔。
她把这支笔放在一边，啪嗒一声，和进入教室的女老师的高跟鞋声音重合。
广播按时响起，提醒老师到了发放试卷的时间，女老师当着学生的面用小刀划开密封袋，让学生传递试卷的同时按照惯例警告着各位同学不许作弊、把不符合规定的东西放在讲台上。
试卷翻阅声响起，路哲确认卷子没有问题，写上了自己的信息。
他浏览一段时间后，广播再次响起，提醒考试开始。
老师松开撑在讲台上的手直起身，对这些学生微微一笑。
……
余晗的涂卡器没找到，路哲没有催促，告诉她考完试再给自己也可以。
所以考完试之后，余晗第一时间把那支笔还给了路哲。
“谢谢，谢谢你，”余晗看起来不太擅长交流，说这一点儿话就把自己脸都憋红了，“我往里面装了一根新的铅芯……”
路哲笑：“没事。”
莫忱从教室出来就看到余晗冲路哲点头后离开，他走到路哲身边，掏出一袋巧克力牛奶递过去：“你们刚才在聊天？”
“没，在打架，”路哲没接，笑着调侃：“这是之前那个？你留了四天？”
“……怎么可能，”莫忱听出来他在开玩笑，“咱俩吃完饭去超市我又买的新的。”
路哲笑笑：“刚吃完饭，喝不下。”
莫忱无法，只能去教室把自己的保温杯拿出来，把这袋牛奶倒了进去。
杯子是之前买的，本来是莫忱偶然闻到路哲杯子空着的时候还有一股枸杞味儿，就想效仿他做一个每天只喝枸杞热水的养生人，养出这种清香。
谁知道枸杞还没装几次、味道还没腌出来，就被现下这一杯巧克力牛奶给废了功夫。
路哲被他的动作搞得又有些好笑，拿起刚刚余晗还回来的笔敲敲杯身：“牛奶保温杯？”
莫忱目光看到那支笔，拧好盖子：“嗯，回来你想喝的时候再喝。”
握着笔的人被他的话噎住，低垂着眼笑着摇头，莫忱手臂撑在栏杆上，开始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夕阳晕染天空，暖色覆盖每个楼层。
考完的学生有的坐在教室放松，有的像他们一样走出来吹着夏日里难得的微风。
声音嘈杂又平和，每个人或笑闹或谈闲，偶尔会注意到角落里聊天的两个颇为帅气的男生，本班的奇怪一下俩人什么时候这么熟悉，外班的感叹一下帅哥无处不在。
又回到对明天假期的探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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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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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考试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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