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苏盛竹被苏纪鞍带回苏府,苏母听说她遇刺哭昏过去,此刻被人搀扶着回房,几位医师在苏盛竹房间进进出出。

苏纪鞍的怒火早已冲冠无处撒只能来回踱步掩饰。

苏纪杭被侍从带着气定神闲地走来,苏纪鞍见人来,将人一把抓过来,按着他头狠狠往木柱上撞,一脚猛地踢在苏纪杭腿上迫使他跪下。

苏纪杭反应后来人已经跪在地上,苏纪鞍的拳头就已经落在身上,他嘴上骂骂咧咧道:“苏纪鞍你踏马疯了?为了这么个无亲无故的人打我,脑子没了趁早煮了吃了别浪费粮食。”

苏纪鞍手上一点没留情,脚也没闲着生生往苏纪杭身上踹,用了死劲,“你个煞笔才是疯了,告诉我到底是谁让你对你苏盛竹下手的,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不做人亲妹妹都杀。”

苏纪杭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他摆布,蜷成团尽量减少伤害,“亲妹妹?苏纪鞍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她是你亲妹妹吗?你怎么好意思说是你疼爱苏盛竹,连她不知什么时候被换了自己都不晓得,现在你在这对我发泄怒火更证明你的无能和蠢笨。”

苏纪鞍抓着他的衣衫,把他从地上捞起来,脑袋重重磕在木柱上,苏纪杭脑袋冒血装昏死过去,苏纪鞍依旧不依不饶继续殴打脱力下坠无能反抗的苏纪杭。

侍从进进出出眼神都不敢往这边瞟,每个人胆颤心惊不敢多语言半句,生怕苏纪鞍这位活阎王的怒火烧到自己身上。

苏盛竹失去意识前无力地看了眼站在榻前置身事外的苏纪诠,微微笑了下彻底失去意识昏迷不醒。

苏纪诠走出血腥味十足的房间就见苏纪鞍单方面殴打装昏过去的苏纪杭,出言阻止,“长兄这是做何?”

苏纪鞍回着他的话,手中的动作不停,“做何?杀人。”

苏纪诠摇头不再言语,只见苏纪鞍拽着滩在地上的苏纪杭的领口,“来人,将人绑到春堂去。”

春堂名为春堂,实为炼狱,当年苏纪杭折磨史泊岸就在那里。

苏纪诠闻言,心知苏纪鞍这是动了真格,原打算坐视不理的,但想到苏盛竹去爱护亲友的场景,闭眼妥协出言,“长兄说笑呢,自家人怎能绑去哪里。”

苏纪鞍嗤笑,撑起苏纪杭的脸往上扇了两巴掌,“自家人?谁踏马跟这个野种是一家人,莫要惹我一身脏。”

苏纪诠心中不知哪里的怒火,声音中带着寒意道:“长兄此话何意?是连我都骂上了?”

苏纪鞍无能狂怒在原地转圈,“你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纪诠瞥了眼浑身被血和泥土裹着的苏纪杭,一眼便知他在装,抬手招呼侍从将人抬回房间,“让史医师在榻前寸步不离守着,让史医师尽管开药就可,苏家还是不差这么点钱。”

苏纪鞍怒吼,“我不准,将人带到春堂。”

苏纪诠挡在苏纪杭前面跟苏纪鞍对峙,对侍从道:“按我说的去做。”

苏纪鞍还想说什么,被苏纪诠一句话堵住,“阿母自幼教导我们不可手足相残,长兄莫不是忘了干净?”

苏纪鞍想反驳又被苏纪诠堵回去,“盛竹此事我会给一个让你满意的答复,我做事长兄大可放心。”

苏纪鞍深吸一口气,恶狠狠地道:“好好好,你们倒是一家亲,单单把我晾一旁,阿竹醒了我非让她同你们断亲不可。”

苏纪鞍又气又恼又拿苏纪诠没法子,一屁股坐在廊下红色围栏上,一脚把跟前的侍从踹翻在地,“滚,都她妈给我滚远点,女公子若是出什么事,你们这群人全给我等着。”

他声音之大,院中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吓得战战兢兢全都低着头不敢抬头,甚至连大声喘气都不敢。

院中一时寂静无声。

苏纪诠微瞌眼眸没说话,只是静静站在放门口不碍事的地方,阿昆不疾不徐走进他,在他耳旁轻语道:“公子,楚淑女和林淑女来了此时正在前厅等着。”

“好。”苏纪诠点头,而后转头看向苏纪鞍,“阿昆,你在此处看着长兄,若是去二兄院中,及时跟我汇报。”

阿昆言简意赅道:“是。”

苏纪诠转身走近夜色中,夜深露重衣摆拂过草木时被露水打湿,苏纪诠全然不在意徐徐往前厅走去。

走在长廊下未近前厅便听见房中传来声音,“林卜嬉,你说苏盛竹没事吧,我今日真真不是故意不去拉她的,我心想着有她二兄在,总归不会出事,我是真没想到会发生这事。”

楚宁蔟心里急躁不安,说话时带着哭腔,林卜嬉将人揽在怀里抱着轻声细语地安慰她,“无事无事,阿竹定然会无事的,你我都莫要太过担心。”

楚宁蔟的眼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可是,可是苏盛竹那身子骨差的很,那日为救我落水强撑着身体同我说话都虚虚的,今日被那利刃刺在怀里,疼都得活活疼死。”

林卜嬉面上不慌,可止不住颤抖的双手瞒不了人,她努力给楚宁蔟洗脑也是在给自己洗脑,“阿竹定能逢凶化吉,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可是我怕啊。”楚宁蔟豆大的泪珠子蹭在林卜嬉的面颊上,湿漉漉的一片,一时分不清是谁的。

房内只剩下楚宁蔟低声抽泣声,林卜嬉不知如何安慰红着眼眶抱着她,给她依靠也给自己定心。

苏纪诠迈步进来便看见二人相依偎的场景,旁的侍女垂首安静站在身旁候着,上的茶水早已凉透,他吩咐侍女换些热茶来。

“卜嬉、宁蔟你们可是为了盛竹?”苏纪诠的声音不冷不热。

楚宁蔟抽泣着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小孩,林卜嬉拭泪了拭眼角和面颊上残留的泪痕,“正是,还不知阿竹眼下情况如何?”

苏纪诠道:“虽说刀剑无眼,但医师说这剑并未伤及要害,现上了膏药人还在昏睡中。”

楚宁蔟红着眼眶,放下心道:“那便好,没危及到性命就好。”

林卜嬉欲开口说话,却被苏纪诠毫不留情地给堵回去,“我让人准备了房间,今日你们就在这住下吧。”

林卜嬉心里疑惑,今夜第一次抬眸注视着眼前人,虽然面上同往日一样波澜不惊,好似什么事都不会惹他心绪,可林卜嬉就是知道他的心不在焉,他在为苏盛竹牵肠挂肚吗?

太不像他了,她一直认为他对苏盛竹从未有过所谓的亲情,更多是履行苏父苏母交给他的责任。

莫不是苏盛竹真的没救了,他才难掩情绪敷衍对她,她盯着苏纪诠始终没往这边看的眼睛,那双眼睛不再看着她,反而对另一个人牵肠挂肚,一时间她不知自己究竟在为何难过。

林卜嬉强忍心绪摇头道:“谢过阿兄美意,只不过今日出门时同楚叔伯他们有约,今日不得不回去。”

苏纪诠没多问,站起身吩咐侍从,“即是如此,我这就派人备马车送你们回去。”

在楚宁蔟一脸懵懵中,只见林卜嬉同苏纪诠道谢后,拉着她往外面走,攥着她的手力道之大甚至让她发疼。

待彻底离开苏纪诠的视线,楚宁蔟终于忍耐不住把手抽出来,站在原地看着脸色难看的林卜嬉。

二人站在摇曳灯火下,风也萧瑟,看着林卜嬉略显惨白的脸,楚宁蔟伸手牵起她冰凉的手,她方才只顾着吃痛,竟没注意到,她放低声音开口安慰道:“林卜嬉你也不要过于忧心,阿兄不是说了吗,苏盛竹已经没事了只是在睡觉休息,我们明日一早便来看望,家中还有阿父阿母买的上好的补药,我从阿父那讨来些,苏盛竹吃了定能早日康复。”

林卜嬉看见楚宁蔟往日明亮的眸子中倒映的自己这才回神,不想太过暴露自己罪恶的想法,装作寻常十三岁的淑女那般天真,连连点头赞同,“好,我们一起同叔伯讨要些,明日我们一起过来探望阿竹。”

林卜嬉只以为她是因为苏盛竹受伤心中难过,见她神情转好笑意盈盈地拉着她的手往府外走。

林卜嬉心事重重,她的经历始终没办法让她像楚宁蔟那般过于天真无邪,她眼里满是羡慕地看着她。

待送走她们二人,苏纪诠望着看不见天际的浓浓夜色,玉盘高悬繁星点缀,心却始终静不下来。

他方才那话半真半假,插进苏盛竹胸口的剑确实没刺中要害,但医师说苏盛竹底子太差,身子平日里就经不起风吹雨打的,如今见了血,能不能渡过难关全靠自己。

苏纪诠却有些怕,他不知道现在的苏盛竹是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苏府,不止如此身形相貌皆一样,甚至连身体情况都和苏盛竹一样。

按照那日苏盛竹给他的答话,他开始并不相信,可种种原因由不得他不信。

可,一个人的灵魂真的能住进另一个人的身体吗?

他不知道,为此往日不信神佛的他还特意去请教一番,方丈云里雾里说了一通。

而他只想知道真正的苏盛竹去哪里了?

或者她的灵魂去哪里了?

总得有个安身的地方吧。

如果苏盛竹今日熬不过这一劫难,那她还会回来还是这具会直接身体腐烂发愁呢?

晚风微凉,吹的他头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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