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紹涵深呼吸一口氣抬起頭看向鏡子裡的男孩。
“他”的臉色略帶蒼白,深黑的眸子平靜而深邃,本應是陰鬱的神色卻擁有俊朗的五官以及往上斜挑俐落的眉。
”他”屬於陽光燦爛的年紀,擁有年輕的風采,如果讓隨便哪個人稍稍客觀的評論一下,鐵定會說他是個帥氣的開朗男孩。
只見鏡子裡的”他”舉起精實的手臂,把袖口捲起,以外人看來詭異的姿勢撫上上臂、肩膀……
猛然一劃!
血珠迸出。
受傷的肩膀下,早已是滿臂的瘀痕。
…………
昨晚下了場大雨,早上起來是個陰天。白色殷實的雲層厚重而濃郁,還帶了點黯淡的灰。
但是這些都不足以壓迫那股瀰漫在T市警專新生間的輕鬆氣息。
他們剛剛結束了警專裡最地域最恐怖的預備周,基本上熬過的人就代表今後四年不會退學了──這不僅僅是因為身為公費生的警專生們退學需要高額的賠償金,更是因為被預備周鍛鍊過的學生們開學後的生活簡直輕鬆像天堂。
但這只限對於警專生來說。
T市警專是全國最好的警校。
同樣它的訓練強度也是絕對在挑戰”正常大學生”對紀律和專業的體認。
林騫閒閒得往周圍瞟著,他從來沒覺得自己的心情這麼好過。前面兩兩三三的站著他的同學們,雖然他們全部都因為規定理了平頭,但在林騫眼裡,就是那都穿著制服的背影,也能看出不同的味道。
突然他的眼睛一亮,擠成一坨的人群裡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後背。
“李鵬!”
李鵬是他在預備周交到的第一個朋友,兩人性格興趣相合,臭味相投很快就混在一塊。
說實在的,即使警專生讀起來像高中生,但還是大學沒錯。
大學生處在少年人的青澀逐漸被褪去,逐漸心思複雜有獨立思考能力的成長階段。
成長階段需要至少一兩位朋友,俗稱死黨。
李鵬就是那位”死黨”。
被喊住的人轉身過來,他有一張斯文的臉龐和略白的皮膚。有些狹長的眼睛掃了掃來人後,李鵬毫不客氣地拍了拍林騫的肩。
“怎樣?”他問。
“要不要去吃個飯?”林騫笑道,抬頭看向遠方的雲層。”好像要下雨了。”他微微皺眉。
“我去拿傘,你要去學餐吃嗎?”李鵬說道。
“不然勒?”林騫笑罵。
警專很嚴,T市警專更嚴,一般警專通常都不太讓學生隨意進出,更別提T市警專。一般說要吃飯除非假日要不都是校內解決,也就是學生餐廳,簡稱學餐。
所以李鵬存粹說話沒經大腦。
“哦。”李鵬隨意地笑了幾聲,也沒說什麼,兩人就往教室走去。
“我昨天提早來學校。”林騫說道,隨意的瞥了眼周圍的建築。
李鵬應了聲,等林騫接下去,卻見林騫瞇著眼往外望去。
T市警專遠負盛名,但著實不大;格局沒什麼彎轉的別緻與優雅,反而還有些冷肅。
可能是應了”警校”的這個帶有嚴謹意味的稱呼吧,T市警校的建築一目瞭然,從校門口進去的第一棟建築”行政樓”樓頂往後望,也就三疊各式教室整整齊齊的平行排列,再來就一圈全長八百公尺的操場,操場旁邊的側門,以及操場對面的幾棟宿舍和體育館。
小的可憐。
不過警校後面還連著後山,視野好,教官還可以帶著學生出去操練,對學生、老師也就沒那麼令人壓抑的難受了。
林騫的視線從三疊建築一躍而過跑到後頭的體育館上。
“……我去了體育館,從警衛室旁邊摸了過去的。”林騫的語氣有些上揚。
“什麼?你怎麼做的?”
警校規定多,連入宿的具體時間幾點到幾點都有說明,如果被發現違反只會有嚴厲的懲罰。而昨天根本不是新生可以進去學校的時間。
“警衛室旁邊其實有個小門,平時不怎麼鎖,可能是為了寒假留宿的學長姐回宿舍吧!”
“大頭沒攔住你?他沒用『那招』喔?”
大頭是他們的警衛,平時兇地緊,卻又老地荒,最絕的是還有一腦門大概只剩幾根毛的大頭。平時最愛做的事就是神神刁刁狀似倚老賣老的用一堆規定砸死他們。
預備周沒幾天新生們就摸透了他說話的底細,並且\"傳承”學長姐對他的狎稱”大頭”。
到現在林騫都沒搞明白為何大頭還能留在以嚴謹著稱的T市警校?依大頭的模樣,來個稍微兇神惡煞的,他就不行了吧?
林騫搖搖頭。
“我就混在一群學長姐裡進去的,快到宿舍才進體育館,大頭根本沒發現。”
李鵬驚異地望著林騫怪叫一聲,過了一會打了林騫一下。
“好啊!最後你又怎麼混出來的。”
“當然是藉著換班時間唄!差不多四點我就趕緊溜了,那時候大頭也走了吧,警衛室熄了燈。”
林騫回憶道,想了一下又開口,只是笑容有些詭異:”喔對了,我在體育館……”
林騫沒能好好說完,因為有個穿藍衣服的警衛跑到他們身邊攔住了他們。
“你們要到對面嗎?你們從操場繞過去,現在側門附近封住了。”藍衣服警衛說,言語間很是公式化的堅持。
林騫和李鵬對視一眼,從新把目光放在警衛身上。林騫認出來他就是那位新來的警衛,因為早上升旗還曾經報告過。
“怎麼了?”林騫問。
“出了點狀況,現在上頭還不給說。”警衛看起來很是年輕,完全沒有大頭神神叼叼帶給學生的另類樂趣,人異常正經。
林騫又和李鵬對視一眼。最後終於妥協。
“好,我們走。”林騫說。
他們從操場另一端繞過去,李鵬看向側門有些忿忿道:”到底是怎麼了?”
林騫也望向側門,那裏被黃色的警示帶子圍起來。他皺了皺眉。
“我不知道……等等,他們在做什麼?”
側門外停了一輛廂型車,幾位中年男女繞在外面好像在討論什麼。因為距離關係,看不太清楚,但可以看到剛剛那位警衛走到那些人面前好像在說些什麼。
李鵬也無解,但因為已經走到宿舍門口了,他們就放棄繼續討論。
不過在一兩天內答案很快就揭曉了。
“什麼?你說大頭不在了?”
“噓!噓!學校說是大頭是退休了,不過根本不是。”
“那是怎麼了?”
“聽說好像是太冷了,所以昨天大概四點多時暴斃在警衛室。被發現的時候,好像已經是準備好要換班了。前幾天早上不是側門被封住嗎?那時候就是在檢查大頭的屍體。”
“所以大頭是被換班的警衛發現的?”
“好像不是,是一個新生……一年級刑事科的…李,李…什麼?忘記名字了。”
“新生?他不會被處罰吧?”
“……不清楚,可能會吧,不過發生這種事…”
“天啊,正面面對死人什麼的…”
“祝他好運…”
林騫面無表情的對著正前方幾位細聲討論的女同學,她們說的不大聲,但林騫早已知道他們說的內容。那流傳非常廣,幾乎已經人盡皆知。
大部分的同學關注的不是對大頭的複雜情緒,就是那位發現的同學,但對林騫來說,這整件事代表的意義根本不在此。
凌晨,四點。
警衛室。
大頭。
林騫閉上眼睛。
李鵬一掌拍向林騫的肩膀。林騫抖了抖身體,回頭。
“你幹嘛?”他掀了掀眼皮。
“晚上要不要去打球?”他扶著椅子,直接坐到林騫正前面。
“下午不要是上柔道?累死了。”
“那柔道下課我們一起去吃飯?”
林騫沉默了下,”好,可以。”低不可聞。
吃晚餐的時候林騫終於恢復了點活力。
他幾乎拿了所有的菜,在學餐比外面的餐廳便宜許多,一般每人平均五六十的情況下付了三百多塊,然後拿著幾乎撐不住的盤子在人滿為患的餐廳裡找了個靠窗了位子,極度小心翼翼地放下。
“累死了。”林騫一骨溜的坐下,姿勢輕鬆愜意,一個人佔了三個位置。
李鵬:“……”
“靠要喔!”
還沒兩人吵起來,一個頭髮異常濃黑的少年站在他們旁邊,露出個笑:”請問我可以坐這裡嗎?”
李鵬瞥了他一眼,對林騫吼:”嘿!有人問你呢?”
林騫看了看少年,微笑道:”當然可以,沒關係你要坐那裏都可以。”說罷挪了挪身體,讓出個空位。
不過最後少年坐到了林騫正對面。
那少年穿了件黑色大夾克,裡面理所當然得露出警校制服的一絲邊角。他把袖口捲到手肘,吃了幾口菜,衝著兩人笑了笑,說道:”抱歉啊,剛才沒找到位置。”
李鵬搶著開口:”沒關係,沒關係,你可以坐,這裡沒人,而且你剛好讓某人不那麼暫座。”說罷瞟了林騫一眼。
林騫嘿笑幾聲,打量著對面的少年。只見對方五官溫和開闊,健康俊朗,感覺是個好相處的人……只是,怎麼感覺那麼眼熟?
開學三天,也沒看過幾個人,看著眼熟的,極有可能就是周圍的人了。比如…
“嘿,你是不是讀一年級刑事科?”他目光炯然的望著對方。
李鵬聽得一愣,這才細細看了下對方,只覺他果然越看越眼熟。
“對阿。”少年奇怪的說道,瞇了瞇眼睛看著林騫,”怎麼了。”
他有雙極度清澈的眼睛,當他瞇了瞇眼就好像裡頭有水光流出來,彷彿水潭;通常,有這雙眼睛的人都是簡單純粹的人。
林騫收回打量的目光。
“沒什麼,你不覺得我們眼熟嗎?”他笑道。
少年愣了下,而後恍然大悟的笑了,他伸出一雙手,分別向兩人握去。
“幸會、幸會。”
三人都笑了。
又說了一會,少年突然起身:”我去上個廁所。”
兩人不以為意地擺擺手,繼續說自己的。少年尋個少人的路走了。
林騫看了看他的背影,突然想到:”哎呀,還沒請教他的名字呢!”
这种文肯定不会出现在jj
具体内容我也懒得翻大纲了。
奇怪,感觉在晋江呆久了。有点创意被限制,脑洞被限制。以前会很容易想的梗,现在都很难想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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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杀人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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