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1年7月8日（周二），大津市发生了一起重大火灾。
大津市是北方重镇，大片的平原和肥沃的土地非常适合种植，是国家的重要粮食种植和仓储基地。大津市的粮仓基地位于城市北部郊区，占地面积约60公顷。基地内设有多个大型仓库，储存着小麦、玉米和大豆等主要粮食品种。这些粮食主要用于国家战略储备，以应对自然灾害、市场波动和紧急情况。
粮食仓储基地有高墙围着，安保监控措施也很齐全，结果这么重要的地方，发生的大火烧了一整天，约40%的仓库烧得一干二净。
一时间成为了网上热点，各种消息满天飞，大部分人都表达着气愤，要求严惩失职人员。然而还有一部分声音，说这场火灾根本是人为的。据说上个月就有人举报基地负责人刘宏运，检举他偷卖国家粮食，儿子和老婆都已经跑到国外去了。
调查组正要来调查的时候，却突然着火，一定是刘宏运怕东窗事发，选择铤而走险，故意烧毁粮仓。
群众的讨论不能代替官方调查，一周后，官方正式发布公告。火灾发生于7月8日的凌晨1点43分，一个玉米堆放的仓库最先出现明火。调查发现这个仓库由于通风不佳，且温度检测失灵，导致发酵产生了酒精，随着内部温度升高产生了堆积自燃的现象。基地内的消防站，一方面设备老旧，能用的灭火器材不多，且部分人员处于休假中。而外部的消防队赶来的必经之路上，有各种乱七八糟的杂物堆放着，耽搁了不少时间。由于当晚有6级大风，火势很快蔓延到临近的几个仓库，等外部的消防队赶到时，已经有3成的粮仓着火。随后消防队赶紧施救，但大火也几乎烧了一整天，幸而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7月11日（周五），最终调查的处理结果，是刘宏运被严重警告，并免去基地负责人职位，同时其他几位基地工作人员也收到了一定程度的处分。
然而这个结果反而导致了更大的舆论汹涌，刘宏运本身就挂着多个任职名头，免了粮食基地负责人的职位也没什么差别，薪资待遇也没有变化，其他人员的处分也基本是罚酒三杯的程度。
但是这个事情也慢慢不了了之，官方没有继续有任何回应，大家的关注点也被其他的热点吸引，没过一个月，这个事情在网络上已经几乎没人谈论了。
但是随之而来的，大津市的居民开始感觉到处都不对劲了。
大家发现自己社交媒体上，最近总是刷到关于人类历史上的战争、破坏环境的帖子，呼吁国家加强管控，提高法律量刑裁量。甚至出现呼唤救世主、紫微星降临，拯救人类之类的帖子。一开始只是小范围出现，后来出现越来越多。而且很多人表示自己平时没有看这方面信息的兴趣，但就是不断被推送这些内容，关都关不掉。
还有居民反应，小区门禁，办公楼门禁都变得更严格，以前随便扫下脸就能识别成功，现在经常识别失败。
步行街的治安监控，有人搭着肩膀就被认为在打架斗殴，发出告警。以至于用机械臂做游戏的街边摊位，都被屡次警告后不得不暂时撤离。
路边停车没有完全停进车位线框内，就触发违章通知给交警。
手动驾驶用的智能红绿灯，原本都是有一些富余缓冲时间的，绿灯后稍晚几秒起步，到下一个红绿灯还是绿灯可以直接通过。现在似乎渐渐变得严苛，变绿灯了要马上起步，否则就赶不上绿灯。导致开车要一直维持注意力高度集中，开车变得很疲惫。好像被人用鞭子在后面抽打赶着一样。
一些消防器材自动识别报警，也越来越严格，原本只要画面里有识别到相关器材即可，现在变得一定要按规章制度摆放完全到位，才能停止告警。
试点的部分自动分类的垃圾桶，开始严格要求把垃圾分类清楚，只要有混杂在一起的不同类型垃圾就不打开垃圾桶的口子。
由于都是直接接入城市管家的AI来识别的，系统很难调整，只能按要求一点点做好。
这些严格来说都是正确的好事，但是对于群众来说非常影响日常生活，有种被一个严苛的老师监督行为规范的恐惧和疲惫感。因此网络上出现了一些反对的声音，政府相关部门也因此收到了大量的投诉。迫于压力，大津市的数据局要求立阳科技尽快解决这个问题，适当放宽对居民的管控限制。
然而关文彦很清楚，这个可不是什么随便两下就能修复的小问题。AI有了情绪后，对目前的现状不满，是他主观上判断需要加强对人类的管控。如果不能说服AI，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的趋势可能是变本加厉。而人为过滤拦截AI的决策，也不太行。张宏逸设计的过滤器，由于智能程度低，只能把明显异常的决策拦截掉。目前的严苛策略，理论上还不算异常决策。
AI的核心是TAB设计的，不从根源上修复，光靠外面的人工维护都是治标不治本，没办法只能再去找TAB了。
由于这次是故障处理，所以7月30日（周三），关文彦联系了吕天和，请求TAB帮忙优化AI的决策。吕天和表示，TAB已经按要求给大津市部署了AI服务，并且提供了对接的技术文档。AI的决策是根据大津市给AI喂的数据产生的。行州市和大津市喂的数据不同，产生的结果也不同。需要大津市自己排查是否没有按规范提供合适的测试数据。
由于这套AI模型是会不断根据数据自我迭代更新的，也就是理论上喂进去的所有数据其实都能找到痕迹。所以当吕天和要求大津市提供测试数据的相关记录时，只能老实交代他们用过的极端数据，以及当时AI的反馈内容。
当吕天和看到这些数据，不难想象立阳科技其实就是想要反推AI的核心逻辑。随即他也发现，AI的反馈数据已经表现出了明显的强大的联想能力和AI主观情绪。
于是发消息给关文彦，让他下班后单独和他打个电话。
电话拨通后，吕天和问：“你们是在做反向工程吧，你们现在得出什么结论了？”
关文彦已经没办法了，都是业内人士，这种情况下也瞒不过去了：“不瞒你说，我们确实在研究你们的AI核心逻辑，想要复现出你们的训练框架。正常的数据只能得出正常的结果，只有异常极端的数据，才能试出AI的逻辑边界。我们进行了大量极端数据的测试，发现这个AI可以有非常深度的联想分析能力，还表现出了类似人类的情绪。”
关文彦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吕天和：“这个AI，涌现意识了吗？”
吕天和回复到：“你来一趟行州市吧，我们当面聊下。”
关文彦：“行，那我就8月1日过来吧。”
之后吕天和也给齐浩初发消息：“你8月1日下班后来我这边一趟，大家一起聊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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