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到酒店的工作人员将琵琶借来,快速地在车上用找来工具调了一下音,确定好没问题才抱着琵琶回到宴席上。
他一推门,才发现里面的氛围依旧静得可怕。
他走了多久,里面就安静了多久,赵延清不说话,谁也没敢再说话。
随着他开门的声响,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到他的身上。
他们公司的人包括老板,脸上全是惊讶,他们从来不知道梁修年还会弹琵琶。
而且,他的琵琶是从哪来的?
齐成和又看了一眼旁边的赵延清,饶有兴趣地笑,“让我们等了好半天,不过,我现在倒是有点期待起来了。”
“不好意思,久等了,我马上开始。”
梁修年礼貌鞠躬,抱着琵琶走到饭桌对面,孟良哲和另外一个队友给他搬来椅子。
他坐下,琵琶立在怀里,修长的手指灵活轻盈。
琵琶声时而圆润如珠落玉盘,时而清脆如银瓶乍破,场上所有人都坐直了身子,脸上皆是惊艳之色。
就连老板眼里也流露出诧异,不由得开始正视这个沉默寡言的年轻人。
他不看好梁修年,不仅仅是因为他实力不过关,更是因为他的外形不符合造星标准。
梁修年是好看,是随便路过一个人都会夸他是个帅哥的那种好看。
但却好看得不显眼、没特色,没有记忆点,没有攻击力。
再加上他没有什么情绪和丰富的表情,就像是泥塑出来的大众审美下的美人。
美则美矣,毫无生气。
可偏偏他弹奏琵琶的时候,那张甚是寡淡乏味的脸连同死板的五官忽然全部都生动了起来。
犹如神明降临到自己的泥塑金身上。
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
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因着刚才的焦急,他眼框微红,配上那双原本就水汽氤氲的眼眸,更给人一种泫然欲泣、楚楚动人的错觉。
紧接着,他又开口唱曲。
是他们老家那边很有名的小调,用绵软柔情的方言唱出来,虽然在场的各位听不懂,但却不妨碍他们觉得好听。
梁修年嗓音条件好,只是没经过太多专业训练,驾驭众多陌生的流行曲有些难度,但家乡的小调就不一样了。
梁修年的外婆年轻时候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地方曲目名伶。
她从小就教梁修年唱,唱了十来年,早已经烂熟于心。
婉转动听的曲调,配上他温润如玉般的嗓音,给了在场的人一个大大的震撼。
一曲终了,场上依旧安静,似乎大家还沉浸在表演中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赵延清率先站起来给他鼓掌,其他人才反应过来跟着鼓掌喝彩。
赵延清不紧不慢地走到梁修年身边,浅淡地笑着,“梁修年是吗,交个朋友。”
然后,将自己手腕上戴的手表取下来送给了他。
那块手表……
那块将他推进万丈深渊的手表!
梁修年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后面的事情也不愿意再回忆了。
他猛地一把掀开被子,盯着漆黑的卧室天花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汗如雨下。
“梁修年。”
熟悉而低沉的声音幽幽地响起,梁修年惊得脊背发凉,他脑海浮现出那些噩梦的场景。
三年前,他有一段时间对这个声音甚至有了应激反应。
现在,他以为他好了。
但其实不是,他只是把恐惧深藏在心底,假装自己忘了,一旦再次接触,恐惧会再次触发。
房间里漆黑一片,木门外再次清晰地传来赵延清的声音。
“梁修年!”
不是幻觉。
赵延清真的在他门外。
也许是听见了里面实木床板轻微的嘎吱声,他确信梁修年还醒着,自顾自地说,“我不睡着。”
梁修年烦躁地翻了个身,耐着性子对着门口说道,“主卧床头柜有瓶褪黑素,你吃两粒。”
“褪黑素对我没用……”
看来赵延清是不打算离开了,梁修年叹息。
“那你想怎么样?”
“你陪着我睡。”
他倒是直白,一句话把梁修年给干沉默了。
房间里面又是长久不回话。
赵延清有些急了,他伸出脚踢了踢前面的木门板,发出咚咚的闷响声。
“梁修年,你把门打开。”
“梁修年你不用装睡,我知道你醒着。”
“你先把门打开再说。”
傻子才会开门。
开了这扇门意味着什么,作为一个成年人,梁修年再清楚不过了。
“好,你真不打算让我进去是吧?”
见他打定主意装死不出来,赵延清又冷笑一声,话里话外带上了威胁。
“你家房门挺好看的,就是好像没那么结实。”
“这么晚了,你也不想闹出太大的动静让秦朔听到吧?”
当初为了省装修费,前院后院装修的是一个风格,中式风格,连门也是雕花仿古的木门。
好看是真的,不结实也是真的。
“你……别!”
梁修年不敢再装死,急急忙忙穿鞋下床,嘴上还不忘先安抚赵延清的情绪。
“我给你开,我给你开。”
强行闯入这种事,赵延清不是没干过。
横竖他都是要进来的,梁修年选择识时务地保住自己家的一扇门。
梁修年这边刚将门锁打开,赵延清就迫不及待地推门闯了进来,坚硬的身躯紧贴上梁修年。
他身子前倾,强势地抱住梁修年的身体,滚烫的吻不断落在梁修年的耳畔和脖颈处,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声。
梁修年的大脑来不及思考,身体最先起了反应,连呼吸都乱了,鼻腔不受控制地发出“嗯嗯”的哼声。
他被赵延清高壮的身形压着,一连往床的方向后退了好几步。
在他们碰到床之前,梁修年清醒过来,用力推搡着赵延清。
“等……等下,别在这,去隔壁主卧。”
不仅仅因为这是苏意娟的床,弄脏了不好,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份证还放在主卧。
赵延清喘着气停下来,疑惑地问,“怎么了?”
梁修年有点心虚偏过头,但他反应迅速,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的借口,“这是儿童房,不合适……”
“行,听你的。”
赵延清内心欣喜,他以为梁修年是害羞,他更从这句话里听出了隐藏的“同意”含义。
低头在梁修年唇上落下一吻,他将人一把打横抱起,大步往隔壁主卧走。
进入主卧,赵延清脚一勾随意将门带上,走到床边,把梁修年往床上一摔,自己就俯身压了上去。
“不要……”
梁修年意识到他要动真格的了,下意识推搡。
他害怕得很,但一想到自己的逃跑计划,手上的力道又卸了不少,选择先跟他周旋,哄着他。
“等一下。”
赵延清忙活着在梁修年的肌肤上到处标记游曳,抽空抬起头,敷衍地问了他一句,
“不要什么?”
梁修年红着脸强调,“不是说陪你睡觉吗?”
赵延清将怀里的人又搂紧了几分,明摆着耍无赖,“是啊,这就是在陪我睡觉啊。”
一个名词一个动词,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我已婚了。”
梁修年再次搬出婚姻,双臂环抱着已经被扒下衣服的前胸,像一个贞节烈夫。
赵延清一愣,眼底闪过一丝痛楚,随即又无所谓地笑道,“用不着你提醒这么多次。”
“这只会让我更加兴奋。”
他的声音发颤,语气带着轻佻的坏笑。
手掌顺着他的腰腹滑下,手里把玩的动作细致又随意。
“不过,我倒是好奇,她知道你之前被男人玩过吗?”
露骨直白的话语不堪入耳,一字一字在梁修年耳边炸开,连同深埋在脑海里的记忆一起被炸了出来……
碰撞、激情、欢愉、失控、扭曲、疼痛……两道身影以各种姿态交叠在一起,此起彼伏。
屈辱和羞耻感袭上心头,他皱眉仰头,脖颈纤长,“嗯~”
电流感在躯体神经里游荡,沉睡多年的身体在此刻竟然被唤醒,让他怔愣了好久。
他茫然盯着一片漆黑的天花板,有很长一段时间忘了挣扎。
这熟悉的胀痛感,已经好多年不曾出现了。
他又正常了!
得到这个答案后,他差点喜极而泣。
当年,就是这个男人,用尽手段折磨他,把他玩废了。
可如今,偏偏又是他让他重新……
时隔三年,梁修年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自己不是废了,而是这副身体彻底被他驯服了。
有段时间,他们关系闹得很僵。
赵延清也不知从哪个狐朋狗友那里学来的招数,把他关在空空荡荡的别墅里,用了各种方法折磨他、驯服他,好让他离不开他。
梁修年自认为赵延清并没有得逞,他的意识依旧清醒坚定,赵延清不过是稍稍放开禁锢,他立马就能头也不回地离开,丝毫不拖泥带水。
可思想没有被驯服,不代表身体也没有。
离开赵延清后,他曾一度以为自己是得了难言之隐的疾病,却没想到是法器一旦离开了主人,旁人再也无法开启和使用……
这个认知对现在的他来说,也太残忍了。
阵阵委屈涌上心头,梁修年带着鼻音回应对方,“你混蛋!”
赵延清不知道梁修年这些年的经历,也不知道自己三年前作的恶真的在他身上起了效果。
他察觉到梁修年的异样,心里骤然开朗,虽然这个男人嘴上骂着他,身体反应却做不了假。
“做都做过了,现在还不让人说了?”
他安静下来,技巧娴熟,专心地帮梁修年。
他望着梁修年在夜色中模糊的轮廓,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口。
“什么感觉?”
梁修年满脸通红,他皱着眉不解,想让赵延清说得更清楚一点。
赵延清偏过头来,朝他轻笑,“跟女人做。”
梁修年彻底忍不住怒意,用力在他胸膛锤了一下,厉声斥责道,“你嘴巴能不能放尊重点!”
被他这样凶,赵延清却还是丝毫没有恼怒的意思,胸口疼也不理,龇牙咧嘴地只管笑。
他掌握着梁修年的命门,可以完全了解他的真实反应。
梁修年对他的态度越凶,心里积压着的那些情绪也越发汹涌了。
“跟谁更爽?”
“什么?”梁修年一时间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赵延清恶劣地笑了。
“那好,我问直白点,是跟她,还是跟我?”
“闭嘴!”
梁修年紧闭双眼,生怕再多看他一眼,就会忍不住豁出去这条命狠狠抽他嘴巴子。
赵延清又压近了几分,手上也没轻没重的,像是在逼迫他做出选择。
“嗯?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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