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费勒又开始做梦了。
其实在召唤了Caster之后,他就经常梦到一些乱七八糟的过去的碎片。
有些是关于阿尔图,有些是关于他自己,但大部分都是两人在忙忙碌碌地工作——其实这样也挺好,至少比他做噩梦强。
在这些来自Caster回忆的梦的安慰下,他总能睡得很安稳。
书页翻过的细碎声响如同一首安静的白噪音,像是能够把他的所有烦躁全部从灵魂抚平。
不过在今天的梦境中,阿尔图并没有出现。
梦中的奈费勒站在书桌边,拿着一卷写好的纸张,一只手握成拳头,放在嘴唇前方,露出了一个有些为难的表情。
“唔……哈桑,我觉得你的这一句……”
诗人探了个脑袋过来,头一次在梦中见到哈桑的奈费勒吃惊地发现,他居然还是蓄着两缕跟现代没有什么区别的俏皮的小胡子。
“哪里哪里?”哈桑嚷嚷起来,“这一页我都写得超级——满意!”
梦里面带着黄金耳饰的维齐尔掩着嘴笑了笑,无奈地勾了勾唇角:“你哪一次不是超级满意?”
哈桑挠了挠脑袋,笑得洋洋得意:“我拿给你看的,当然是每一句都得满意!”
维齐尔哼笑了一声,颀长的手指点在纸页的中间的某一句上面。
奈费勒集中注意力,辨识出了纸上排列公整的诗句。
【……
尊者之伟绩丰功地阔天长,
山川河流都沐浴他的辉光。
戴胜和伯劳传唱无上美名,
我的笔下有万丈荣耀流淌。】
“中间这一句。”
梦里面的奈费勒沉吟了片刻,委婉地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为什么是……戴胜和伯劳呢?”
高中生奈费勒脑子上面的观鸟雷达,“叮——”一下就亮了。
戴胜!伯劳!都是很可爱的棕色小鸟!
不对,是棕背伯劳吗?还是其他什么品种的伯劳?国内是棕背伯劳分布得最广,但是中东的分布和国内的应该不太一样……
哦,不过为什么是这两只小鸟?虽然伯劳带着黑眼罩很可爱,但是戴胜会不会味道太大了点?
但是,戴胜也不是每时每刻都是臭臭的啦,它只会在繁育期的时候分泌有异味的液体。这算是它的一种防御机制,而且它们尾脂腺的分泌物,还会起到保护雏鸟,以及驱赶天敌和寄生虫的作用……
当然,伯劳也很可爱!
古代诗歌里面的“劳燕分飞”,就是指的伯劳和燕子。伯劳夏天南飞,燕子春天北归,伯劳在古代的中国,是一个富有离愁的悲情形象。
不过伯劳很可爱的还有一点就是,它会把食物挂在树枝上。
有些人路过的时候一抬头,甚至还会被伯劳在树枝上戳的尸体给吓到。
在西方的一些文化里面,更多的是集中于它这个捕食的习性,把伯劳称作“屠夫鸟”。
而观鸟区的大家,则是给戴胜和伯劳起了两个很可爱的外号——
因为戴胜在繁育期的这股子异味,它被大家亲切地叫做“香香鸡”。
带派!要闻!
而伯劳,则是因为它随时随地戳尸体的行为,被大家戏谑地称为“烤串师傅”。
古代的时候,伯劳还只能在一些比较尖锐的树枝上面串烤串,现代工业发展了之后,人类则在各种各样的地方挂上了铁蒺藜围栏。
对于伯劳师傅来说,简直是要“感谢大自然的馈赠”的烧烤签子,自然是串得更加起劲了。
梦里面的维齐尔同哈桑继续说了下去。
“我能理解你在这里用戴胜的寓意,但伯劳在大众常规的认知下的象征意味,和整首诗的主旨……是不是不太符合?”
哈桑摸了摸他的下巴,解释道:“嘛……其实写到这里的时候,倒也不是在追求什么象征。”
他抬手指了指面前的窗户,示意维齐尔朝外面看过去。
一只毛茸茸的小鸟正翘着它的小爪子,卖力地把一只死掉的老鼠给挂到哈桑花园的树枝上。
随着两人视线的挪动,院子里面的小鸟像是注意到了两人的打量似的,羽毛蓬松起来,用那黑黢黢的,几乎看不清眼睛的小脸正对向他们,嘎嘎大叫了两声。
而哈桑和维齐尔对视一眼,一同快活地笑了起来。
“那我没有任何意见了。”维齐尔把手上的诗章翻过一页,发自内心地感慨道,“它可真是一只活泼可爱的小鸟。”
现实里的奈费勒忽然在此刻睁开了双眼。
高中生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的脑子还有些晕,但是在梦里面观鸟的幸福感让他感到非常满足。
等他的意识彻底清醒了之后,他才走到窗户边,扶着窗棂,大脑放空地听了一会儿杜鹃的鸣叫。
四声杜鹃喜欢在清晨吊嗓子,飞得也比较高,奈费勒倒也不是为了去寻找这位吵醒自己的罪魁祸首到底在哪,他只是还在思考梦里面的东西。
这时候,门口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奈费勒!你起来啦?”
阿尔图探了个脑袋进门,跟他打招呼道。
“我去把早饭买回来了!你洗漱过了吗?我们一起吃饭?”
“刚起来。”
奈费勒应答了一声。
阿尔图站到了他的背后,沿着奈费勒的视线,一起往不远处的树冠上探了一眼。
“在想事情?”阿尔图问道。
奈费勒回过头,看着他笑了一下。
他们俩的这种自然的熟稔,几乎可以达到“心有灵犀”的地步了。
“我梦到小鸟了。”奈费勒说。
“嗯哼。”阿尔图伸出手,帮他捏了捏有些僵硬的肩膀,“是你之前养的那只鹦鹉吗?”
“没有,戴胜。”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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